正文 轉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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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盛夏,清風徐徐,吹來的涼風打在我的臉上,仿佛想把我掛在眉眼間的憂愁輕輕地彌散開來。我正享受著吹著涼風的愜意時刻,要是能停留在這個時刻就好了,我走在街道漫不經心地這麼想著。忽然有個尖銳的聲音傳來,仿佛要把我的耳膜刺穿開來。讓我不禁耳鳴了一陣,正帶著怒意的目光朝聲音的方向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同我長大的發小--盛依恰。
瞧著她的那一眼,我瞬間沒了脾氣,畢竟她從小到大都是那副德行,說了也不會改,還有什麼說的必要?盛依恰比我矮上一個頭,特別小巧可愛,但那爆脾氣如炸藥般一點就炸。況且她那大嗓子,真吵起來的話,我可是落在下風。可鬥不過她。
就這麼想著,她又來了一句:“聽我媽媽說你去城裏讀書,都快把自己讀傻了,沒想到還是真的啊?”
我頓時語塞,這小地方雖人情味十足,但傳起謠言來,那可是一個比一個離譜啊。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我看要是我好幾年不回家,還得了?她看我愣神的模樣,不禁噗呲一笑,沒好氣地補到:“去了城裏讀書,怎麼還是以前那麼呆呆好騙的模樣呢?”
嘖,我這發小無論幾年過去了,那毒舌的性子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你別成天到晚扯那個小嘴不停地說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那些離譜的謠言肯定有你的功勞!”我沒好氣地說道。
“那可不關我的事啊!我都是聽來的,再說了我家寧渲這麼聰明漂亮,怎麼可能把自己讀傻了呢?”依恰聽道後連忙把事情和自己撇清關係,拉著我的手不停地跟我拍馬屁,把我誇地天花亂墜。
說實話,依恰誇起人來可是別有一番功力,沒一會就把我誇地心花怒放。但轉念一想,我太了解她了,一定有什麼事情有求於我,她這一反常態可太不對勁了。
想到這兒,看著她睜著水靈俏麗的杏眼,笑臉盈盈的臉蛋不禁打了個寒戰。怎麼忽然覺得她這笑容變得這麼陰森呢?我立馬推開她,看著她那笑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說吧。這麼反常是有什麼事情想拜托我的嗎?”我站直了身子看向她問道。
她聽後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沒有啊,來和我的好朋友敘敘舊都不行嗎?”
“你可別騙我,你趕緊從實招來吧!你當我是第一天認識你嗎?盛依恰?”我帶有不耐的語氣地說道。
我可太了解她了,她那人畜無害的模樣,確實很難讓人看出來他在說謊。但隻有我知道他說謊的樣子,緊張的時候會把手攥緊藏在後麵。要不是我從小跟他一起長大,我都差點被她那乖巧的小白兔樣給騙了。
“討厭!你怎麼那麼容易拆穿我啊?你是不是有讀心術啊?”被我拆穿了謊言他不禁跺了跺腳抱怨道,活脫脫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孩樣。看到她這副樣子,不禁把我拉回那和她一起上下學的日子了,放學後老是拉著我滿地方跑。也多虧有這個大大咧咧的女孩,我上學的日子沒那麼無聊,還是比較開心的。但在我記憶裏好像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一個占據了我大半個時光的人,是誰呢?每當我要努力回想的時候,都隻有一片模糊的印象,我隻記得他那挺直又陽光的背影,其他的好像都被抹去了記憶一般。。
“我是想要借你的學習資料,我最近有一個課題要做,大學霸你就大發慈悲幫幫我吧!”
“不就是借學習資料這點小事嗎?你繞個大彎搞得神秘兮兮的幹什麼?”我沒好氣地說道,還以為是多大點事呢。
“不是聽說你讀書讀傻了嗎?就想逗下你唄!”她不禁大笑道,露出了兩個小巧的虎牙,活脫脫像一個頑皮還沒斷奶的小老虎。
看到她笑得前俯後仰的樣子,我不禁漲紅了臉說道:“盛依恰,你無不無聊啊?”同時我也朝她撲了過去,打算給他一點教訓。
她側了側身子,很巧妙地躲開了我的“襲擊”,還不忘回過頭朝我吐舌嘲諷我:“有本事就追過來打我呀!”然後嘻嘻哈哈地跑開了。她奔跑在陽光下,還時不時回過頭看我,我都有一瞬間恍惚。仿佛又回到那時候了。
“你走著瞧!”我也不甘示弱地追了上去。
街道上比平時多了兩個十來歲的少女追逐的身影,太陽下追逐的影子彷佛和年幼時他們玩樂的影子相互重疊,感覺過了很久的事情還發生在昨天,歡樂打鬧的回憶依然曆曆在目。
住家的庭院裏有一個蹲著忙碌的身影,似乎在忙碌些什麼,還哼著歌。忽然老舊的鐵門發出了一聲悶響,吱的一聲讓那人循著那聲音看去。看到來人後不禁喜笑顏開,聲音高昂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你帶依恰來啦?”
“阿姨打擾了,我想向寧渲借學習資料。”依恰朝婦女笑答道。寧渲臉上還掛著汗珠,瞥了依恰那乖巧的模樣不禁感歎道,這人是真深藏不露啊,跑了一個下午現在連氣都不帶喘一下的嗎?現在還跟個沒事人一樣跟我媽聊天呢。。
“顧寧渲!你幹嘛去了!都多大的人了還搞得這般德行?”婦女單手叉腰指著寧渲道。不過她這話也沒罵錯人,寧渲也沒察覺到她腳上還有衣物上弄到的一身汙漬,還頂著一個雞窩頭回家。她這副狼狽的模樣和光鮮亮麗的依恰造成了鮮明的對比。依恰不禁肩膀抖了抖,試圖憋著她的笑意。結果呢,收到了寧渲的怒意的目光,她還暗暗吐了吐舌頭,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見婦女還想再說什麼,依恰出來拉著寧渲的手解了解圍,說:“阿姨,不怪寧渲,是我拉著寧渲出去玩的。我們先上樓找資料去了!”隨後便拉著寧渲的手走向二樓的樓梯。
“欸,要是我家女兒像依恰那樣就好了,這麼乖巧懂事可真招人喜歡!”婦女看著他倆的背影感歎道。實則依恰才是讓人頭痛的小魔頭。
“找到了!你果然有這個學習資料!我就說找你沒錯!”依恰激動地抱著那學習資料往寧渲的床上躺去,還高興地順勢蹬了蹬他的小腳。還沒躺一會,就被剛從浴室出來的寧渲拉了起來。
“你還沒洗澡呢,一身汗臭味的可別往我的床上躺!”說道便把拉起來的依恰扔到了書桌的椅子上。
依恰不滿地撇了撇嘴,但想到寧渲的資料可幫了不少忙也就沒說什麼了,她不經意地往寧渲的書桌上掃了掃。留意到寧渲的參考書和練習冊,還有一本攤在書桌上寫了幾題的數學本。她瞄了幾眼,果然她是理科的“邊角料”,幾個符號都夠他研究半天了,還做題呢。
寧渲雖然看著呆呆的,但確實是學習的料子,還擔心她壓力很大在城裏待不習慣呢。看來沒這擔心的必要了。
依恰看著那數學題這麼想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至一個弧度,對著數學題傻笑的依恰正巧被寧渲收入眼底。
看著她這副樣子,我不禁想這一下午運動量過大還是她中暑了?腦子是不是出問題還是出幻覺了?竟然對著那數學題傻笑?
我試探性地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依恰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理會我,笑容還更燦爛了。我不禁猛地縮回了手,不禁打個冷顫,天,我的發小高興過頭腦袋出問題了?
正想拍醒她呢,就聽見我媽在叫嚷我,讓我下樓拿水果。我不情不願地下了樓,到底是誰是她的親生女兒啊?我都沒有這待遇呢。
依恰漸漸回過神來,把視線重新移回擺在書桌上的一個相框上,上麵是一張班級照。依恰不自覺地端詳那張照片,照片上每個人都穿著統一的校服,稚嫩的臉上都露出笑容。她眼神不停地掃過每一個人,很急切,不知在尋找著什麼。忽然她停在了一個女孩的臉上,觀摩了許久然後不受控製地大笑起來。
“喂喂喂,你又發什麼瘋?一會又盯著數學題笑,一會又盯著照片大笑,有完沒完了?”依恰正抹著因大笑而流出的眼淚邊往聲音的方向抬眼望去正看到寧渲端了一碟水果盤走進來。
還沒等寧渲說些什麼,依恰一個飛奔過來,遞給她一張照片指著一個女孩笑著說:“你看,瞧瞧這你這模樣,怪不得這班級照一出來你就被全班同學笑了一個學期!”
照片上的女孩皮膚偏黑,紮著一頭高馬尾,五官端正,但是卻受不了照相機的閃光燈而眨了眨眼睛,所以照片出來還有點模糊。這女孩就是初一時候的顧寧渲,當時她比較皮,經常溜出去玩。都不擦什麼防曬,說黏糊糊的不舒服,被曬得黢黑她也不在乎,但是卻因皮膚黑經常被別人調侃,還被取了“小煤炭”的外號。再加上照班級照還整了這麼一出,可是被同班同學笑話了差不多一個學期才消停。每當寧渲差不多把這件事忘得差不多的時候,總有幾個跟她比較熟悉的人會拿這件事調侃她。所以小煤炭也成了寧渲的”汙點”,她恨不得把知道這件事的人的記憶都抹得一幹二淨。
寧渲立馬漲紅著臉把那照片捂得嚴嚴實實地,還不忘罵道:“都多久的事了?你還拿出來笑話我,無不無聊啊?”聽完後依恰笑得更大聲了,還一直小煤炭,小煤炭地叫著。寧渲受不了她那笑聲,立馬塞了一切片蘋果到她嘴裏,好讓她消停一會。果然耳旁又恢複了寧靜,寧渲也鬆了一口氣,而後癱倒在自己的床上。雖說這照片是他的黑曆史,更是她不願其他人提及的過去,但照片被保護的很好,沒有絲毫褶皺的痕跡。可能以後都要靠這照片回憶,她才保存好的吧。。。
她仔細端詳了照片上每一個同學的臉,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席卷他的全身,雖然許久不見了,但與他們的回憶仍然曆曆在目。忽然她的視線停留在她左上角的一個男孩身上,突然好像被喚醒了某些沉睡的記憶,腦海裏響起了那熟悉的聲音正呼喚著她的名字,“寧渲,寧渲。。。”
“顧寧渲,你看什麼看得那麼入神啊?”依恰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她身旁,也跟著她盯著那照片。還沒等依恰說什麼,寧渲突然指著一個男孩的臉問道:“他是誰來著?”依恰看了眼男孩,然後不可置信地看著寧渲,好像她問了很莫名其妙的話,但她真的想不起來了啊?
隻見依恰慢慢開口道:“轉學生宋聞璟啊?當初你們關係可好了,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的話,說不定。。”意識到自己說多了的依恰立馬閉上嘴巴,小心翼翼地看了寧渲一眼。寧渲卻跟石化了一樣,無動於衷,隻是愣愣地看著依恰,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的訊息。
看著依恰一張一合的嘴唇,寧渲卻聽不見任何聲音般,反而還聽到另一個屬於少年的清爽音。那聲音慢慢清晰起來,把他拽進回憶的沼澤裏。他怎麼也掙脫不開。
“寧渲!我們一起考同一所高中好嗎?”
她也不曉得依恰是怎麼回去的,腦海裏全被那男孩占據了。她不斷試著回憶起以前的事,卻怎麼也沒有印象。依恰雖不解,但也說了一個她摸不清頭腦的話:“忘記了也好,畢竟也不是什麼很快樂的回憶,何必那麼糾結於過去呢?”
寧渲回到房間後,立馬掏出了書桌上的一個精美的小盒子,裏麵放著一把生鏽但雕刻精美的鑰匙,隨機拿出了她藏在一個箱子裏的日子本。猶豫了片刻,她還是拿著那鑰匙打開了那本許久未打開的日記本。打開後,她急切地翻到最後麵的頁數,掏出了一個裝在密封袋的糖果紙。盯了良久,她才緩緩自言自語道:“我終於想起來了,宋聞璟。。。”
那個占據了她大半青春的男孩,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停留在了他的回憶裏。那個連碰她的手都可以臉紅到耳根的男孩是留在了她的回憶裏,很多人都認定他們會在一起的,連他也是。。
寧渲不禁握緊了手中被保存得很好的糖果紙,那力度大的似乎要把糖果紙揉進她的掌心裏,似乎這樣還能感受到他當時遞給她的手心溫度,那糖果紙仿佛還存有屬於他的餘溫。她記得當時他的手心很燙,臉微微地泛紅,還裝作漫不經心地把臉別過一邊。
少年的愛永遠是那麼地熾熱真誠,隻是少年永遠是少年,他也永遠停留在那個盛夏。
作者閑話:
前期是青春的校園日常,如果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的話,也可以在下方展開討論分享。
初次嚐試,我叫莫雨,還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