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安輕輕叩響了公寓大門。
    公寓共十層，頂上兩層是屬於一戶，他打算租下最頂層那隻有八十平方米的地方。
    九層十層是連通的，舍友陳一帆讓他先去九樓，因為房東沈渡住在那裏。
    一個男人開了門，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卻融入了不少刺繡元素，在上衣衣擺處繡了朵牡丹花，長相出眾，但一看就是個有些嚴肅的人。
    林羽安莫名有些怵他。
    但是……他的身材被包裹在一身西裝裏，腰身被緊緊包裹，勾勒出背部的緊實線條，一條長腿感覺能到林羽安腰上。
    鼻梁長且直，薄唇輕抿，看人時眼光淡漠如水，林羽安沒見過這樣的男人，氣質拉滿，莫名令他心動。
    “沈渡？”林羽安打開手機，看看舍友發給他的租房資料。
    “嗯，”沈渡看著眼前的人，不自覺一笑：“來租房？”
    這一笑，如春風拂過冰山。
    林羽安一下子紅了臉，支支吾吾地錯開眼，不好意思看他，說：“對，我是林羽安。”
    林羽安……
    你比手機裏的你更好看。
    “請進。”
    通過一個室內小樓梯，林羽安隨著沈渡上了樓。
    看過一遍，沈渡問：“你意願的租金是多少？”
    這地段確實挺不錯的，離他的大學很近，周圍又有不少商場，房子裝修也不錯，是他喜歡的歐式風格。
    要讓他說，一個月三千要多。
    不等他給出答複，就聽沈渡說：“一月一千怎麼樣？”
    “要是租半年的，四千。”
    啊？
    這哥們來做慈善嗎？
    林羽安愣了愣，睜大了眼睛，一頭栗色頭發，模樣像個小鬆鼠。
    “真的嗎？”能和帥哥做鄰居，租金還這麼便宜，他現在就要簽合同！
    沈渡看他一副吃驚的表情，皺眉問：“很貴嗎？”
    要不再便宜點……不管多少錢，能留住人就行，能留住人，就能留住他的心，留住了心，自己就可以對他……他暗自腹誹。
    “不不不！現在能簽合同嗎？”
    再遲一秒，他就怕沈渡會反悔。
    “我會把合同發到你的郵箱，記得查收，如果你想，明天就可以入住。”
    “嗯嗯。”林羽安看看時間，已經超過預期，他便告了辭，轉身出了門。
    坐上地鐵，他戴上耳機，放起音樂，把自己與外界隔絕開。
    「抱歉各位，直播會推遲一個小時。」他打開直播平台，發了條動態。
    是的，他是一個小畫師，平常不僅接約稿，還會開直播，露臉畫畫。
    也許是因為他長了一張很可愛的臉，粉絲竟然出奇的多。
    網友A：「已閱不回。」
    網友B：「速速開播嗚嗚嗚。」
    網友C：「波波仔，一分不見，如隔三秋！！！」
    S：「等你。」
    S這條評論一出現，底下評論又炸鍋了。
    S是林羽安的死忠粉，幾乎每次林羽安直播，榜一都是他。
    更何況S的主頁視頻都是豪車，豪表，總統套房，大家都說這是波波仔背後的男人，但林羽安一直否認說自己現實中和他沒有交集。
    網友A：「S哥今天打算充多少？」
    網友B：「S哥怎麼還沒追到波波仔？」
    網友C：「S哥不行啊。」
    林羽安一笑，退出了軟件。
    「房子哥已經拿下嘍。」他發了條信息給陳一帆。
    陳一帆：「租金多少？」
    「一月一千，我簽了半年的，四千。」
    陳一帆：「？這麼便宜？你是不是被人騙了？」
    「你不是說這人是大學教授嗎？看著人家不差錢，可能是可憐我吧，畢竟我長得也是蠻見我尤憐了。
    哦對，他長的可帥了我跟你說，我還沒見過這麼帥的，他最好不是直的。」
    「……男同哥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聰明。」
    那邊兩分鍾沒回，林羽安於是又加了一條：「其實就是被帥到了而已……（戳手指）」
    「所以有什麼區別……算了哥不跟你聊了，哥陪女神吃飯去了。」
    「誰又比誰高貴了，Joker。」
    「知道了口嗨哥。」
    「Joker。」
    「發情哥。」
    「Joker。」
    「滾！」
    地鐵到站，他步行回家。
    換好衣服，他打開了直播。
    網友A：「哇哦，波波仔開播了！！！」
    網友B：「哇塞今天是女仆裝波波仔！！！」
    網友C：「迷死誰了我不說，此處指路S哥。」
    S果然進入了直播間，隨之而來的是一個金光入場特效，不愧是榜一大哥。
    雖然剛開播，但此時已經下午七點，林羽安餓了。
    “姐姐妹妹們我想吃點飯……”
    網友A：「吃吃吃！波波仔多吃點！！！」
    網友B：「這裏還有哥哥哦～對吧S～」
    林羽安拿著手機去了廚房，擺好設備，讓攝像頭對準鍋。
    大家卻看清了他的穿著———上身是緊身女仆裝，襯出他細細的腰身，裙子下擺裏卻藏著一條寬鬆睡褲。
    網友A：「波波仔你……」
    網友B：「我家波波仔不搞擦邊，朕甚是欣慰。」
    網友C：「S哥失望不？」
    S：「不失望……我是來看畫畫的。」
    林羽安看了一眼評論，有些內疚：“啊？不好意思S哥，等一下我好嗎？”
    沈渡聽到這話，捏緊手機，又鬆開，心裏暗自說：“等你多久都可以。”
    但他卻隻發了一句「“嗯，慢慢吃。”」
    高冷點準沒錯。
    “今天改行做美食博主。”
    他拆開一包方便麵，加水，下鍋，煮熟。
    然後又煎了兩個雞蛋，兩根火腿腸。
    網友D：「寶貝吃的好多……」
    林羽安：“因為最近在節食。”
    網友E：「寶貝是喜歡吃方便麵嗎？」
    林羽安：“是因為買不起別的。”
    網友F：「我們不是送了很多禮物嗎？」
    林羽安：“你連粉絲團都沒加，你沒送。”
    網友A：「寶貝好會懟人。」
    林羽安：“我沒罵人。”
    網友B：「因為罵的不是人？」
    林羽安：“當然不是啦，每一位粉絲都是我的心肝寶貝。”
    “不說廢話了，我要開始吃了。”林羽安坐好，夾起一大坨麵就往嘴裏送。
    如果說別的美人直播吃飯都是小鳥啄米，那林羽安就是老鷹吃小雞……
    網友A：「寶貝你慢點吃……」
    林羽安夾起一個煎蛋就往嘴裏送，比試了一下發現放不進去，還用筷子卷了卷再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