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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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肯忘卻古人詩
綺窗外,初雨落。
倚窗疏雨,簌簌瀟瀟,伴五湖煙水散人寫盡風月佳人。
眾位佳人至情至性之人,所謂“如花美貌,眷言顧之”眾人皆是如花美眷,“張嫣以淑靜而絕豔,西施以靚雅而絕豔,昭君以豐整而絕豔;皆屬亙古所無,所謂橫絕千古之麗也。”
清風明月,千秋佳人。
清雋疏朗,惜悵意鬱鬱,心中頗傷。寂寞寥落,紅顏薄命,唯有自傷煢獨,如幽棲居士朱淑真,獨行獨坐,獨唱獨酬還獨臥!那一段心傷如何能消歇?!那一縷清愁如何能消散?女兒心,如紅樓夢中所言,是幽微靈秀之地,是情意盈盈之地。別樣幽芬,是女兒紅妝,驚才絕豔,是女兒詩詞。幽夢影中說,“所謂美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是也。
如花美眷水流年,然而古典風致曆經千秋依然是最美。
莫悲生別離。
風月依舊是古時候的風月。
疏風瀟瀟,煢煢對影。
亂紅盡,芳華歇。
清風盈滿袍袖,如張愛玲所言,“古時長袍蕭條的美”我便是蕭蕭長袍,人歸後,煙花散,在情字消散難回之後,謾倚月下,疏影依依。
“山靜似太古,日長如小年”時期的我,“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時期的我,“長的是磨難,短的是人生”時期的我,在笙歌消歇後,王國維前輩緩緩道來:
溫飛卿之詞,句秀也。韋端己之詞,骨秀也。李重光之詞,神秀也。
分袂匆匆,翠袖冷,幽芳落,朱顏舊,青鬢凋。一人聽雨心上添一痕秋,詩鬼仙聖神,妖魔鬼怪,吟離人淚,陌上紅,秋雨落,秋風清。秋草又離離,個中味,又誰知?
不屑一顧是相思,百無一用是癡情,太俗套的辭句,卻教人淚雨霖鈴。我畢竟還是很小氣。
周國平曾說,世上有味之事,包括詩,酒,哲學,愛情,往往無用。吟無用之詩,醉無用之酒,讀無用之書,鍾無用之情,終於成一無用之人,卻因此活得有滋有味。
數萼初含雪,孤標畫本難。
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
橫笛和愁聽,斜枝倚病看。
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人生到處,應似詩詠梅花。不是甄嬛,一嫋楚腰,半世作別人替代品所得榮寵不知寒。孤芳含雪又何妨?有詩無情又何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