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合著我必須吐一遍唄？”鍾奇難得不高興起來，葉文的玩笑雖然開的有些惡趣味，但有一說一，倒是緩解了緊張的氣氛。
    “這個屍體····”裴西銘盯著眼前的屍體，有一種奇怪的涼意蔓延了全身。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裏很奇怪？”
    鍾奇打量著眼前大到離譜的大廳，又退至走廊仔細打量，從走廊出看，這更像是一個巨大的會議室一樣。
    “如果是學校的地下防空洞，應該不會有這麼大一塊空間沒人利用吧？”
    作為一隻脆脆鯊，鍾奇平時最愛幹的事情就是去大學的地下防空設施改造的網球場摸魚。
    此時眾人終於明白了這一切的不協調感在什麼地方。
    說是地下設施，但比起地下設施，這裏更像是地板塌陷後產生的一個異空間。
    “所以，我們其實還在學校的地麵上嗎？”
    司程從摸索著口袋，雖然那個在進入副本之前的世界裏獲得的手機還在，但要命的是，電量並不多。
    盡管如此，司程還是拿出了手電筒，開始重新觀察四周。
    當慘白的手機燈光照到一眠空牆上的時候，一行暗紅色的血字顯現出來——
    “他的美貌是錯嗎？他的天賦是錯嗎？那他如果是個錯誤，為什麼還要出生呢？一隻生活在白羊群裏的黑羊就活該被排擠嗎？”
    “不，錯的不是他，是這個世界。”司程突然喃喃道，讓裴西銘忍不住緊張起來。
    “司程，別看。”
    裴西銘踮起腳，捂住司程漸漸暗淡的雙眼，雖然他很想知道，作為一個天天坐在畫室裏的畫家，怎麼長成這麼高的。
    “醫生，看好畫畫的，有東西過來了。”
    葉文將配槍拔出，鍾奇則握緊錘子，兩人緊緊盯著那個突然出現在血字下的少年。
    少年渾身濕漉漉的，穿著一身女式舞蹈服，身上被口紅和眼線筆畫的亂七八糟，還有幾處因為皮膚紅腫已經看不清了，大概是少年用力搓洗過。腳上的舞蹈鞋也是一樣，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活在白羊群裏的黑羊，就是錯誤的嗎？”
    少年的聲音空洞，密密麻麻的涼意就像是突然加速生長的植物根係，毫不留情的入侵血液，入侵大腦。
    “如果是錯誤的，那我該去死嗎？”
    少年的詰問一時間讓在場的人更加緊張。
    “快跑！！別站著了！！”
    從另外一段的走廊傳來喊聲，一盞泛著幽幽黃光的提燈由遠及近，一身灰塵的江知魚發了瘋一樣的衝向眾人，而隨著雜亂的腳步聲一起的，還有什麼重物拖過地板的聲音。
    “跑！”
    眼見情況有些不對，葉文拉上鍾奇拔腿就跑，裴西銘也拽著司程向另外一條走廊逃去。
    原本死寂的走廊一瞬間變得熱鬧無比，而相比來時的模樣，這時的走廊居然變了模樣，原本腐朽的木頭變成了年久失修的瓷磚牆，鐵門也變成木門，露出帶著血手印的班級號來。
    “這他媽什麼情況。”
    葉文喘著粗氣，回頭望去，一個巨大的怪物正以一種及其笨拙卻快的可怕的姿勢向眾人撲來！
    砰的一聲，子彈飛射而出，卻隻是嵌入怪物的皮肉裏，沒有絲毫作用！
    “醫生，帶畫畫的趕緊離開！”葉文有一些不死心，盯著怪物那肉球一樣的身軀，似乎在盡力尋找什麼突破點。
    “用不著。”
    剛剛還保持沉默的司程忽然開口，鏨刻刀在空中旋轉一圈，晶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聚攏，化成一柄鋒利的長刀。
    “既然如此期待我的表演，那我就獻醜了。”
    對於賓客而言，司程的揮舞起長刀的樣子與他的畫作一樣優美。
    旋轉，翻身，長刀在他的手中畫出一個又一個圓。
    怪物身上的血肉被他的長刀慢慢啃食，他似乎很熱衷於這種類似淩遲一樣的遊戲。
    這樣的司程，裴西銘也是第一次見到。
    飄逸的白色長發在空中飄動，眼中灼燒出熾烈的紅色，特別設計過的翻領襯衫被淩厲的風吹起，腰鏈上的墜子叮當作響，為這場表演增色不少。
    怪物的皮肉化作晶石，又被長刀劈開，化作齏粉在空中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