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挖墳?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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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的孫子名為劉康安,這是沈雲祈方才跟他聊天中得知。
穿過一片田地,來到一座大山的山腳下。一個用竹板搭建的院子映入眼簾,院子的每個角落都種滿了花,讓人不由眼前一亮。
“真人,到了,請進。”
沈雲祈仔細打量著四周,這裏的附近沒有人家,遠處倒是零零散散住了幾戶,而且這裏分明是村子的外麵,一村之長為何會搬到村外?
還有這裏的氣息,他的鼻翼扇動,嗅了嗅周圍,很幹淨沒有一絲妖氣,跟村裏的氣息不同,村裏布滿了淡淡的妖氣,讓人無法分辨到底是哪個地方傳來,然後分散在村的每一個角落。
大概是沈雲祈的眼神太過表露,村長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原來他之前是在村裏生活,可大夫說安兒適合生活在安靜清新的環境中,於是他舉家搬了出來。說是全家,其實就三人,他跟老伴還有孫子,而之所以來這也是因為這裏的空氣特別好。
到這裏後他家安兒的身體果然好了幾分,為了他的身體就一直沒有搬回去。可他是早產兒,到底是比不過其他小孩健康,加上母親難產去世,沒怎麼喝過母乳,身體就更弱幾分。
“老頭子,真人來了,怎麼不帶他們進屋坐著?”一老婦人手搭在門邊,步履蹣跚地從屋裏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對著他們喊道。
老婦人的臉色憔悴又蒼白,眼眶泛紅,就算她此刻因家裏來人,努力扯著嘴角上揚,可還是難以掩飾她的悲傷。
見此情景,貓妖擦擦眼角的淚水,嘀咕道:“實在是太可憐了,兒子失蹤不見人影,兒媳婦早逝如今連孫子也沒了,這讓她怎麼辦?”
“可憐。”
沈雲祈嘴角抽動,這貓妖還記得它是妖嗎?怎麼越說越大聲,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一樣。他眼睛一瞥,用眼神警告它,再說就封了你的嘴。
貓妖手動在嘴裏拉了一下,示意我錯了,再也不說了。
“這貓好生靈動。”
原是站在一旁的村長發現了貓妖剛才的舉動,情不自禁發出了一聲感歎。
聞言,沈雲祈用殺貓的眼神看著貓妖,還在它的脖子下暗暗劃了一下,大概意思是要是村長發現了它的身份,那麼他就殺貓,以示他真人的清白。
貓妖瑟瑟發抖,它運氣也太差了,跟了這麼兩個人,一個半夜嚇妖,一個天天威脅貓,它不活了,貓妖癱在沈雲祈的手臂上,生無可戀。
村長沒有注意到一人一貓的小動作,他看著遠方,眼神迷離,“我家安兒之前也總是鬧著要養貓,可他的身體不好,我們不敢讓他養,誰知他今天……還不如之前不限製他這麼多,讓他快快樂樂的過完他短暫的一生。”
“唉,他才八歲……”他說著說著哽咽起來,眼淚更是不停地流了下來。“可憐他才八歲,就沒了。”
“老頭子,你這是在幹什麼?在真人麵前太失禮了。”
她雖是這麼說,可沈雲祈分明看到她方才側過臉擦了擦眼睛跟鼻子,才對著她丈夫說這句話。
“老伴說得對。”村長擦幹眼淚,道:“真人,請原諒我的失禮,真人要喝茶嗎?還是現在就去看,看他的屍體。”說完,他又哽咽起來。
沈雲祈深深歎了口氣,他見過人無緣無故殘殺妖,同樣的妖也是如此,殘殺人類。
和平相處?太難了。這個問題在他原來的世界,一個沒有非人者的世界,隻有人與人之間都解決不了,更何況是如今的不同種族。
“真人?”
“不必了。”
“對的。”沈雲祈回過神來,附和林霽適才說的話,“我倆都覺得盡快找出妖怪比較妥當,茶就不喝了。”
村長:“說得也是,真人請往這邊走。”
在路過老婦人時,沈雲祈兩人朝她頷首。
老婦人回禮:“真人好!”
穿過一個走廊,來到停放屍體的地方。
村長苦笑道:“這裏是整個院子最涼快的地方,停放在這裏,讓他的容顏不至於太難堪。”
“真人請看。”他掀開蓋著屍體的白布,對著沈雲祈兩人說。
沈雲祈仔細觀察著眼前的屍體,致命的是胸口前一根細小的針,一針致命。
用針的妖怪?由蜂類化形的妖所殺?
沈雲祈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他用手肘碰了一下站在旁邊的林霽。
林霽搖了搖頭。
沈雲祈:“村長請問你有沒有看到妖怪的麵目?”
村長搖了搖頭,答:“沒有,當時天還很黑,而我們隻拿了一盞燈出來,我怕安兒會害怕所以把燈給了他,自己抹黑進屋拿銀兩。”
“而那盞燈,在安兒逃跑時,弄滅了。沒有光,我隻看到一團黑影,看不清妖怪的模樣。”
“黑影?”
“對的,安兒倒在地上,而黑影則趴在他麵前,當時他還在求救,我趕緊把高價買來的符籙丟到黑影身上,隨後它尖叫一聲跑了。等我去到安兒身邊,他就說了句爺爺別傷心就沒了。”
“請節哀順變。”沈雲祈不知如何安慰失去親人的老人,隻說了此話就閉上了口。
親人死亡這事可能隻有隨著時光的流逝才會慢慢沒這麼痛吧?沈雲祈也不是很確定。
林霽把一手帕遞到村長麵前,另一隻手緊緊握著。
“唉。”這一聲是沈雲祈腳下貓妖發出,它又忘記它的身份。它此時正悲傷著,一堆話想說,要不是沈雲祈踢了它一腳,它就說出來了。
這一聲打破了悲傷的氣氛,為了避免再次觸目生情,沈雲祈道:“我們先出去吧。”
“真人可有發現?”村長急忙道。
沈雲祈:“暫時沒有,不過我們會盡快找出妖怪。”
“那就多謝真人了。”村長朝著他們作揖。
沈雲祈托起他的手,“這是我們此行的目的,村長不必如此客氣。”他停頓了下,突然想起了什麼,道:“請問之前的六具屍體是在何處?”
“這,”村長遲疑片刻道:因為就剩下一張皮跟一副白骨,所以他們的家人受不了就埋了。”
“不過若是需要的話,我們可以挖墳。他們會體諒我們的,畢竟還要為活著的人著想。”
話音剛落,沈雲祈露出一副驚訝的模樣,林霽淡定的臉也裂了一絲,“不必了,入土為安。”
“那就好。”村長鬆了一口氣。
“那真人還需要我做什麼嗎?”或者說要去哪裏?若是沒有的話,我想去鎮上打一副棺材給我家安兒。”
聞言,沈雲祈兩人也不好再多問,他們朝他行了告退禮隨後走了
“真人請慢走。”
兩人一貓剛走出院子,屋內傳來聲響,“怎麼不留真人吃飯?”
“唉,家裏亂糟糟的,怎麼招呼他們?何況安兒還躺在那,我想早點去鎮上去給他定一副好點的棺材……”
“也是……”隨著他們的走遠,身後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完全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