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這人，在任何人麵前都是一副淡漠的樣子，更別說是在徐舟野麵前，就更不會輕易露出自己虛弱的樣子。
    剛才若不是將心思都放在了樓上的對話中，沈淮序又怎麼會讓徐舟野扶那一下。
    “誰！”
    趙鳶正在收拾東西，突然對著沈淮序和徐舟野的方向厲聲喝道。
    若不是兩人有足夠的自信，趙鳶是不可能看到自己的，兩人差點沒忍住主動出手。
    可能是趙鳶處在緊張的神情中，整個人崩的太緊了，兩個人回頭時，並沒有看到這個方向有什麼東西。
    這到讓徐舟野有些不自信了，出言問道：“你確定我們不會被發現吧？”
    沈淮序點了點頭，雖然“還故”是自己第一次用，但它隻是能讓他們回到事故點前一個時辰，且不僅做不到改變事情發生，更不可能能在“還故”裏將他們需要的人或者物品帶走。
    “還故”能做的，也就隻能讓他們看到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所以，更別提徐舟野和沈淮序還藏起了自己，就算是冥王在這，都百分之八九十的看不到他們。
    “有趣，這法術挺有意思的，不過，如果她察覺的不是我們，那……”
    徐舟野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他要問的問題已經給出了答案。
    一個一身黑氣，就連麵部都被黑氣縈繞，根本看不出來這人是誰。
    “看來你已經得到消息了。”
    本來還想從聲音上下手的兩人一下子又失望了，聲音上他們也壓根聽不出來是誰。
    “大，大人，您，您要幫我啊，地府，地府有人，有人查到我這了。”
    沈淮序和徐舟野兩人麵麵相覷，這個人被稱為“大人”，若是地府中人，能坐上“大人”之位的，必定需是各殿之主。
    但現在，誰也不確定眼前這個被黑霧籠罩的人到底是哪界之人。
    “如非我，你覺得你此刻還能有在這同我說話的機會？”
    那人言語中對趙鳶此人的不屑一顧，讓沈淮序想到了從地府出來就跟著自己的人，他消失前的那聲輕笑，和現在的語氣幾乎沒差。
    “是你，是你在……”
    “趙鳶，我勸你有些話別胡亂說出來，我來找你到底為何你心裏也清楚。”
    沒讓趙鳶的話說出口，兩人便見那股黑氣緊緊繞在趙鳶的脖子上。
    且看趙鳶呼吸漸漸困難的樣子，那黑氣正在不斷收緊。
    “我一向脾性不好你應當知道，我再問你一遍，東西放在哪了？”
    那人一邊收緊自己的力道，一邊看著趙鳶惡狠狠的道。
    誰料趙鳶也嘴硬，即便快要被掐死，也絕口不提他要的東西。
    “閣下出出手倒是比我快。”
    另一個聲音響起時，那團掐在趙鳶脖子上的黑氣頓時便失了力，被放下來的趙鳶終於得以喘氣，癱倒在地上不斷的大口呼吸。
    “這兩個人裝什麼雅正的樣子，還”閣下”叫名字能死啊。”
    徐舟野終於忍不住了，本以為來了一個人就起碼能知道其中一個人是誰，誰料這兩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誰都暴露不出來彼此的身份。
    “或許，他們知道來調查的人是我，也知道我”還故”的能力。”
    比起徐舟野的氣急敗壞，沈淮序倒是冷靜的多，若是真就這麼簡單，沈淮序憑借著“還故”的能力，早就能作威作福了。
    “你第一次用”還故”，我們假設這兩個人都知道你有這個能力，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用這點去推斷這兩個人是誰？”
    這兩個人的地位和能力絕對不差，如果真的能從這一方麵去尋找，說不定能縮小他們調查的範圍。
    “說實話，我也不確定有哪些人知道。”
    “你就比怕物品暴露你的身份？”還故”隻要使用了，就肯定會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
    那團黑影笑著對來人道，明顯是知道沈淮序會用還故來調查。
    “若是我暴露了，你覺得你能跑得掉？你以為，以為他會調查不到你這來？”
    他的這個停頓，讓沈淮序和徐舟野都有一種是在說沈淮序的感覺，徐舟野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沈淮序。
    “他的能力，堅持不了太……”
    那邊話還沒說完，周圍的一切就像是被撕開了一般，又回到了他們剛進到趙鳶家那樣。
    “抱歉，實在撐不住了。”
    沈淮序剛說完話，就倒在了徐舟野身旁。
    想起剛才那人沒有說完的話，徐舟野心下了然。
    那句話定然是：“他的能力，堅持不了太久。”
    剛才的那個人對沈淮序很了解，而且剛才沒有一個人聊到重點，全都是些廢話，白害沈淮序用了那麼多血。
    徐舟野看了眼身旁的沈淮序，有些頭疼，猶豫片刻後，還是將人抱了起來就近放在了趙鳶家的沙發上。
    那隻用地獄斷刃劃破的左手手心不斷冒著黑氣，一直不能愈合，雖然不再流血了，但是傷口看起來還是恐怖非常。
    “自己什麼能力自己還不清楚，非得逞強，逞強逞的還什麼消息都沒探查到。”
    一邊幫忙處理沈淮序手上的傷口，一邊還不斷的吐槽，在沈淮序好不容易醒來後，竟讓徐舟野在他臉上看到了從未有過的窘迫。
    “喲，原來你自己也不好意思啊？”
    看到這樣的沈淮序，徐舟野甚是好笑的對他道。
    若是放在平常，沈淮序肯定要和他嗆，但是自己剛才當著人麵暈倒，現下就是徐舟野怎麼嘲笑自己，都開不了口去否決他。
    更何況，自己剛從地府出來的時候，還同今安說自己不喜歡因逞強拖後腿的。
    沈淮序越想越窘迫，坐起身子想要起來時，又看到了自己左手上已經痊愈了的傷口，不用想也知道是徐舟野幫自己處理了。
    “嗬，逞強逞到最後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徐舟野手上拿著他們剛進來時撿到的衣服碎片，右手雙指化靈，一道深紅色的霧氣灌進了碎片中，等了片刻後，徐舟野開口道：“這片衣服碎片的主人，是地府的人。”
    衣服上被下了掩麵咒，所以徐舟野能探查到是地府的人已然不易，至於到底是誰，單單一個地府就有上百名，還不算上被地府押解回來的鬼及魂魄，要想調查，無異於大海撈針。
    “地府。”
    沈淮序輕聲重複了一遍，猶豫片刻後又道：“我從地府出來的時候，有一個人跟了我一路，從剛開始我就知道，但是等我出手的時候，他竟然極快的消散了。”
    “雖然，我確實不如你，但是能在我的手上反應過來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少之又少？剛才那兩個人就有能力在你之上的，沈大人，一個”還故”都能暈倒的，這種大話還是少說吧。”
    好不容易抓到這樣的機會，徐舟野怎麼會放過，看著皺著眉的沈淮序，徐舟野麵上什麼都沒有，但是心裏已經笑得快岔氣了。
    “是，但據說”還故”至今也就我會，也沒想到一向能力卓然的殿下，不僅收服不了地獄斷刃，連”還故”也不會。”
    原本的窘迫一掃而空，沈淮序終於忍不住開始還口了。
    因著沈淮序這句話，徐舟野的臉色也沉下來了，他自小就因為卓然的能力有優越感，加之不僅是地府，就連天界對他都得禮讓三分，在沈淮序這裏接連碰壁，徐舟野自然接受不了。
    “你，你！”
    徐舟野還在生氣沒反應過來，沈淮序立即將徐舟野撲到了沙發上。
    “不是，沈，沈淮序，你這，我……”
    “小心！”
    徐舟野剛處在被沈淮序撲到的慌亂中，就聽見沈淮序在耳邊道。
    有他這一聲，徐舟野也立刻反應過來，看來是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來滅口了。
    兩人同時看向了門口，一名看起來極為普通的人站在門口，周身沒有鬼氣也沒有靈力，讓沈淮序和徐舟野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出手。
    畢竟，剛才突然襲擊過來的鬼氣太過明顯，不可能來自於一個什麼都感覺不到的普通人。
    “聽聞地府派來了死神調查趙鳶的事，本以為會是什麼天賦之人，沒想到不過是個隻會逞口舌之快的小屁孩。”
    一句話將兩個人全都嘲笑了一番，原本還以為是個普通人的那人也沒給兩人反應，立即出手向二人襲去。
    剛才被突然偷襲，兩人才隻能堪堪躲避，現下知道來人意圖後，一人召出地獄之刃，一人憑空化劍迎了上去。
    “嗬。”
    一聲輕笑後，那人像是沒想到在這的另一人是徐舟野，微微皺眉後，對沈淮序出的招隻防，而對徐舟野則是招招想要取他性命。
    沈淮序自然也看出這點，他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知道徐舟野身份，若是知道，也就是說他是秉持著殺徐舟野的心來的？
    不僅他看出來了，徐舟野也看出來了，一邊打一邊道：“想來閣下是衝我而來，沈淮序，你且停手，讓我來會會他。”
    聽了徐舟野的話，沈淮序猶豫了一下，竟就被那人得手，一章打在了左肩上，本就因為使“還故”而鬼靈有損，這一掌生生受下來，沈淮序便退下陣來，嘴力泛著一股鐵鏽味。
    “哼，無知小兒。”
    見沈淮序因為自己說話受傷，徐舟野握著劍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