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一個個的都生龍活虎的，都安靜點。上課了知不知道?”
    同學們都還算給老班麵子，都坐在自己位置上，閉上了嘴。
    沈確見一臉怒氣的老班背對著他們在門口不知跟誰說話，就又湊到同桌臉前道:“哎！程浩浩，文化街好像新開了一家酸辣粉店，咱倆下午放學去吃怎麼樣？”
    老班一轉頭就發現沈確正在說話:“沈確，就你話多是吧？”
    “我話是挺多的，你不是早就知道。”沈確無所謂的砸吧砸吧嘴，視線卻落在老班身後的那個男生身上，眼神都亮了些。
    程浩浩在老班的威嚴的注視下不敢說話，在本子上寫了去，遞給沈確。
    沈確眉頭一皺，又笑著拍了下程浩浩的後腦勺:“瞧你慫的。”
    “對了，你課本背會了嗎？今天能跟我去吃嗎？去不了我找別人去。”
    程浩浩一臉委屈的看著沈確，小聲的說:“我保證放學前背會。我也想吃酸酸辣辣的酸辣粉啊！”
    老班周行，是語文老師，剛開學第一天就抽人去給他背誦課文，很不幸，在十分鍾前程浩浩被抽到了。
    但程浩浩什麼都能背，就是背不來文言文，他甚至連讀音都搞得不明不白。
    沈確給了他一個“你確定?”的不相信的表情。
    老班周行訓完沈確就招呼著新來的複讀生進來，站在講台上就開始讓複讀生做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叫賀璽，祝賀的賀，玉璽的璽。”
    沈確上下打量著講台上的複讀生，名字叫賀璽，挺好聽的。嗓音又低又緩，臉長得也是帥，五官深邃，線條清晰，但卻沒一點攻擊感，沈確盯著他的眼看了好一會兒，也看不出什麼眼型，隻覺得好看順眼。
    下一刻，兩股視線再次交織在一起，沈確臉微微發燙，快速移開目光。
    程浩浩看沈確有點不對勁，臉怎麼這麼紅:“你發燒了。”
    “沒，有些熱。”說完，沈確打開了窗戶，希望能吹些風，但風確是熱的。如今才8月17，天依然熱意正盛。
    “沈確，你把腦子忘家裏了，開著空調呢，開窗戶幹嘛？”
    沈確往老班臉上看一眼，尷尬的關上窗。他好像看到了講台上複讀生笑了一下。他的錯覺嗎？
    “沈確，老班是不是看你不順眼啊！剛來學就盯著你不放，看你前麵也有開窗的，他怎麼不說。”
    沈確一看還真是，後悔剛剛沒懟兩句:“管他呢。”
    還站在台上呢？老班也不給安排個座。沈確掏出自己的寒假作業。
    下一秒，就聽老班說:“都去外麵等著，按上次期末成績選座位。”
    得了，白掏出來了。
    一大群人鬧哄哄的出去。
    沈確左繞右轉的，終於是靠老班近了些。就聽老班說:“按你的高考成績選，我怕同學們有怨言，也不利於你交朋友，這麼吧，給你安排到……”老班低頭看著名單。
    沈確聽到這，竟有些緊張，一定要是他，在他前麵就好了。最好還選一個沒人的位置。
    “沈確，你就在沈確的前麵好了。我看你生物好像不是很好，沈確生物還不錯，你可以多問他。
    沈確第一次覺得生物也不是很沒用。悄悄的又挪回程浩浩旁邊，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道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
    “沈確，你幹嘛呢？”
    “沒幹嘛啊！”沈確比程浩浩高，於是很輕鬆的把手臂架在程浩浩脖子上:“我不跟你做同桌了。”
    “為什麼?”程浩浩這一聲質問很大，引來不少同學疑惑的目光，老班也扶額歎氣。
    “你上課總是吃零食，影響我學習。”沈確衝他眨了下眼。
    “滾滾滾，那些零食難道不是你分給我的，友盡了。”
    賀璽被念到名字，進去了，沈確盯著他的背影，心莫名的揪了下，大拇指跟食指摩擦著。這是他緊張時的下意識動作，連他自己都不怎麼注意到。
    賀璽在靠窗的位置猶豫，一個是有一個人了，自己坐過道，一個是兩個空位置。賀璽選擇了兩個空位的靠窗的那一個。
    沈確驚喜的笑了，聽到老班念自己的名字，趕緊進去，又放緩步子，仿佛是在考慮，但卻有目的的來到賀璽旁邊的空位置。
    沈確坐了下來，咳了下，清清嗓子道:“你好，沈確，小沈陽的沈，正確的確。”
    賀璽抬起眼皮看著他，此刻一道陽光透過窗戶斜斜的照在賀璽的一隻眼上，沈確看的有些呆。
    “賀璽。”
    “你是……複讀生嗎？”沈確離得更近，看賀璽的臉也更清楚，聲音也更是好聽，就緩緩的，像小河流水般。沈確詞窮了。
    沈確從初中開始就知道自己跟別人不一樣，自己喜歡的是男生，但他直到今天一次也沒談過，倒是有男生給他表白，但他就是看不上。這個賀璽倒是很合他的口味。
    賀璽冷漠的拉住窗簾，教室開著燈，倒是不黑。“是。”
    程浩浩坐了他右手邊的座位，他們之間隻隔了一個過道。此刻，他正一臉氣憤的看著沈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