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衍揚淩晨三點醒來，他看著身旁熟睡著的陳景奕，歎了口氣。張言川躺在臥室的沙發上，陳衍揚看著他，疑惑地嘟囔道：“鬼也要睡覺啊。”
    陳衍揚躡手躡腳地下了床，他披上外套，向門口走去。
    “幹什麼去？”
    陳衍揚嚇了一跳，他轉過頭去，看了眼床上的人。
    “去廁所，幹什麼？”
    陳景奕坐起身，他揉了揉惺忪睡眼，開口道：“臥室有廁所，你是要回家嗎？”
    陳衍揚嘖了聲，他不耐煩地開口道：“滾去睡覺去。”
    “哥，別走。你要是走了，爸會不高興的。”陳景奕站起身，他走向陳衍揚的身邊。
    陳衍揚歎了口氣，他靠在門上，揉了揉太陽穴：“趕緊回去睡覺去。”
    “哥哥，別走好不好？”說著陳景奕笑著上前走了兩步，他湊上前，伸出手摸了下陳衍揚的喉結。
    陳衍揚咽了口口水，他有些緊張，一個用力將陳景奕推到一邊：“你別這樣啊，不好。”
    “哥，你有沒有想過，我喜歡你。”
    陳衍揚聽到這話，他呼吸一窒，腦中的神經都在跳動著。他蹲下身，捂住頭：“別鬧……”
    陳景奕打斷陳衍揚的話，他俯下身，深情地看著陳衍揚：“哥哥。”
    “死一邊去！滾！”陳衍揚猛地從床上坐起，他喘著粗氣，環顧四周。
    黑夜籠罩著他，陳衍揚借著窗外透過來的微光，看著陳景奕的臉。
    “死小子，在我夢裏都那麼煩人。”
    陳衍揚躺回床上，他打了個哈欠，準備繼續睡覺。
    張言川飄到他的身邊，他靜靜地看著陳衍揚，始終不開口說話。陳衍揚被盯得有些不舒服，他打了個寒戰，小聲地問道：“你這麼看我幹什麼？”
    “我給你托夢了，你這都夢的什麼玩意兒啊？”
    陳衍揚的臉愈發的紅，他低下頭，不敢也不想去看張言川。張言川開口分析道：“你恐同？並且你覺得你弟弟是……”
    陳衍揚抬起頭來，阻止張言川繼續說下去：“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陳衍揚有些激動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這把熟睡著的陳景奕直接給吵醒，他坐起身，開口問道：“哥，大半夜吵什麼啊？”
    陳衍揚伸出手，將陳景奕按在床上，他開口勸導道：“睡覺！”
    陳景奕被這麼一弄，瞬間清醒了許多，他一臉驚恐地看著陳衍揚，開口問道：“不是，哥！你這是幹什麼啊？”
    “趕緊睡覺。”
    陳景奕看著他，開口問道：“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處對象了？”
    陳衍揚鬆開手，他猶猶豫豫地點了下頭：“是吧。”
    “怪不得，要不要我去告訴爸爸？”
    陳衍揚伸出手，他立馬捂住陳景奕的嘴：“別出去亂說，聽沒聽見？”
    陳景奕推開陳衍揚，他看著陳衍揚的眼睛，問道：“爸不是一直想讓你找個對象嗎？這不是一個好消息嗎？”
    陳衍揚不敢與陳景奕對視，他故作玄虛地開口回答道：“我自有安排，你不懂我。”
    陳景奕眨了眨眼，他半信半疑地躺回去：“我真沒想到啊，你還有對象了啊。你對象長什麼樣啊？”
    陳衍揚有些慌，他轉過頭，看向張言川，陳衍揚開口描述道：“就是長發，然後長得挺高的，大約一米七吧，是個老師。”
    張言川開口反駁道：“我一米八多。”
    陳景奕腦中自動浮現出穿著裙子、黑長直、腳踩恨天高的英語老師，他眼睛都在放光，開口道：“你喜歡這樣的啊？其實我也喜歡。”
    陳衍揚看向張言川，他背過身，忍著笑意開口道：“是嗎？你喜歡啊？”
    陳景奕點了點頭：“四愛漫畫裏麵的那種姐姐，誰不喜歡啊？”
    陳衍揚頓時臉色大變，他轉過頭去，一臉震驚地看向陳景奕：“你是四愛啊？”
    陳景奕也愣在了原地，他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後，連忙找補：“就是，挺喜歡那一類的女生。不是說四愛什麼的，就是有可能我喜歡比較長發t的那種女生。”
    陳衍揚歎了口氣，他扶額苦笑：“你說你，一天天地在學校都學什麼了？什麼都懂。”
    “世界是多元化的。”陳景奕一本正經，他坐起身來，一臉嚴肅，“世界本來就是多元化的，所以不要去嘲笑同性戀或是四愛，也不要去歧視。”
    “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管你，也不願意管你。”
    陳景奕鑽回被子裏，他背過身去，閉上眼睛，準備入睡。陳衍揚翻來覆去，在床上躺了一個小時才睡著。第二天五點多陳衍揚被叫醒，他迷迷糊糊地接個片麵包，還有一杯牛奶。
    陳景奕帶著笑容看著陳衍揚，他開口道：“吃啊。”
    陳衍揚有些起床氣，他開口罵道：“吃什麼吃，困得都找不到嘴了。”
    “快點吃吧哥哥，吃完之後去上班好不好？”陳景奕用哄孩子的語氣來哄陳衍揚，他眼中滿是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哥哥。
    陳衍揚看著他的眼神，立馬想起了昨天的夢。他後背一涼，怔怔地看著陳景奕：“那個，你先出去吧，你也要上學了吧。”
    “今天放假，哥哥。”
    陳衍揚將杯中的牛奶一飲而盡，他一口咬在麵包上，叼著麵包走了出去。張言川飄在陳衍揚的身後，他開口提醒著：“今天該給我燒香了。”
    “我知道。”
    陳衍揚去廚房，從冰箱裏翻出一瓶果醬，他轉過身看向家中的保姆，開口問道：“阿姨，這瓶果醬我能拿走嗎？我家冰箱什麼都沒有了。”
    正在蒸包子的保姆轉身看了一眼，他笑著回答：“大少爺哦，這是你家，你拿什麼東西還問我啊？”
    陳衍揚尷尬地笑了下，他撓了撓頭，將果醬放在島台上。陳衍揚轉回身，繼續翻著廚房：“這些東西你們也吃不了，過期了就浪費了，我給你們拿走了。”
    陳母走下樓，她看著島台上的一堆東西，嚇了一跳：“我的大兒子啊，你這是要幹什麼啊？”
    陳衍揚冷靜地開口，他解釋道：“阿姨，我家沒吃的了，我拿點東西回去。”
    陳母走到烤箱旁，她打開烤箱，戴上防燙手套。她淡定地將烤盤拽出來，隨後將新烤的小餅幹放到盤子內。陳衍揚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她的動作。
    陳母冷冷地開口道：“所以，你還是不認可我嗎？還是不把我當成你的媽媽嗎？”
    “阿姨，尊重我的想法可以嗎？”陳衍揚轉過頭去，他打開冷凍櫃，拿了兩袋豬肉，“或許有一天，我會叫你媽媽的，再等等吧。”
    她將餅幹裝好，放到桌上：“你要不要拿點我烤的小餅幹，拿去醫院和同事分吧。我大早上特意給你烤的，你拿回去點吧。”
    陳衍揚點了點頭，他派人將東西裝好放到車的後備箱，而自己去洗漱、換衣服，陳衍揚換好衣服後，直接開車離開了這裏，和屋內的那幾人連招呼都沒打。
    陳衍揚急急忙忙地回到家內，他用拿回來的食物將冰箱塞的滿滿當當。陳衍揚去給張言川燒了幾炷香，又急急忙忙地開車回到醫院。他跑到更衣室，鬆了口氣：“我以為今天會遲到。”
    “緊張什麼，你不是總遲到嗎？又不差這一次。”
    陳衍揚不滿地嘖了一聲，他開口道：“不要亂說話！”
    陳衍揚換好衣服後，一臉嚴肅地走回辦公室。走進辦公室後，他立馬變了臉：“老師！我問你一件事唄。”
    “說，什麼事。”薑書禾看著電腦屏幕，皺著眉頭。
    陳衍揚笑嘻嘻地搬了把椅子，他坐在自己老師的身邊，開口問道：“老師你知道四愛嗎？”
    “知道啊，怎麼了？”
    陳衍揚小心翼翼地問道：“就是，我有一個弟弟，他好像是四愛。他心理沒問題吧？”
    薑書禾轉過身，眼神猶如開了刃的劍，她仿佛要用這劍殺了陳衍揚：“在大學的課程中，有教你性取向問題是病嗎？”
    “沒有。”
    “那你還問，這叫明知故問。”
    陳衍揚抿了抿唇，他默默地將凳子搬回去。薑書禾對著陳衍揚，開口道：“今天要來兩個患者，一個是有暴力傾向，另外一個是焦慮，你選一個，去溝通。”
    陳衍揚點了點頭，他開口說道：“我選暴力傾向那個。”
    她點了點頭，開口問道：“你那個心理谘詢證書還準備考啊？”
    “考唄，反正什麼資格證還得八百年能考呢。萬一有一天我不想在醫院工作了，我還可以自己開個小店，去心理谘詢去。”
    薑書禾認可地點了點頭，她看著陳衍揚，開口道：“還是自己開個小店好，就像是你們這種，沒有工資，隻能靠補助活著，實習還沒有補助，規培有。”
    “薑醫生！第一個患者來了，從他包裏搜出一把小刀。”
    薑書禾站起身，問道：“醫院門口不是有搜身的嗎？怎麼還能讓他把刀帶進來呢？”
    “不知道啊，一會兒你好好問問他吧。”說完那名護士轉身離開。
    薑書禾看了眼陳衍揚，給了他一個眼神：“去吧。”
    陳衍揚點了點頭，他看向張言川，投來求助的目光。張言川轉過頭，視而不見。

    作者閑話：

    想到小羊一大早忙忙碌碌搬東西的場景我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