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你還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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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風遙本想和上次一樣用靈氣去城裏,可他實在是太困了,身體裏的靈力都有些不聽使喚,最終坐上了牛車。
坐在牛車上,他的腦袋一會兒往左偏,一會兒往右偏。
坐在他左邊的小孩也學著他的樣子,東倒西歪。
元風遙感覺自己的腦袋上像是頂了塊石頭,又沉又重,將他的腦袋壓得抬不起來。
努力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重影的樣子,坐在對麵的人都是模糊的。
柳初景坐在旁邊,一會兒看看天,中午的太陽曬得人頭頂都發燙。
一會兒看看牛,拉著板車的牛是低階妖獸,連一階都算不上,黑色的軀體上麵青色的花紋隨著他的步伐而閃動。
牛蹄上麵薄薄的雲霧聚攏在上麵,柳初景沒見過這種妖獸,牛屁股後麵的尾巴上還帶了一小撮火苗。
那火苗左右搖晃,打在它自己的皮肉上,還有火焰四濺開。
這一路走走停停,也許是因為板車實在太過於搖晃,元風遙被晃得實在是有些難受,仰著頭將眼睛睜開條縫隙。
今天起來得不算早,去城裏的牛車隻能趕上中午這趟。
中午的太陽實在是太過於耀眼,元風遙抿了抿嘴,嘴巴都有些幹得起皮。
實在是渴得厲害,他伸手拍了拍柳初景的肩膀。
柳初景看著那頭牛看得出神,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上來。
“喂,水。”元風遙的啞著嗓子說道。
柳初景這會兒才反應上來,單手將自己腰間的水袋取了下來遞了過去,眼睛都沒離開過那牛。
元風遙接過水袋,解了渴,他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讓嘴唇也變得濕潤起來。
他看向柳初景,看著柳初景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那拉車的牛。
怎麼這個花霧牛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你沒見過花霧牛?”元風遙看他這樣直接問道。
柳初景這會才轉過頭來:“花霧牛?我的確沒見過。”
這話讓元風遙驚訝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沒見過花霧牛?!
這不是整個玄徽州最常見的妖獸嗎?
“這牛沒什麼特別的,當初州府培育出來時候就是為了幹活,除了力氣大些,速度快些,打架,鬥獸那些都不行。”元風遙小聲地解釋道。
他看著柳初景的眼神都多了幾分同情,這人一定是從窮地方出來的,真是苦了他了。
沒關係,等以後就好了!
柳初景看著元風遙看著他的眼神就知道,這小子又開始同情自己了。
有些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和元風遙誰更需要同情。
這牛應該是專門培育出來幹活的,聽起來是妖獸和野獸的混種,沒有攻擊力就不會傷害人類。
州府負責,那價格自然也就低了下來。
柳初景點點頭,這人間界的確變化太大,多了很多他沒見過的東西,也算是長了見識吧。
這次被劈下來也不全是壞事。
“嗬,花舞牛都沒見過,真是土包子。”在他們對麵坐著的年輕男子瞥了他們一眼,聲音不算小的說道。
柳初景和元風遙兩個人同時抬頭看了過去,對麵說話這人長得油頭粉麵,腦袋上別的一朵紅不紅粉不粉的花,腰間的墜子被他放下了自己的腿上。
對上他們兩個人的眼神,這人忍不住往後縮了縮,可能是覺得周圍的人太多,他又挺著胸膛將屁股往前蹭了蹭。
那動作像是一直被煮的蝦子。
柳初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來。
元風遙不爽地舔了舔自己後槽牙,真是搞笑,柳初景不管怎麼說現在都是他的人,嘲笑他的人就是在嘲笑他。
還不等元風遙動手,就聽見坐在那油頭粉麵的小子旁邊的大嬸發出了一聲驚呼:“你是,是,殺了沙九的那個人?!”
這話一出整個牛車都安靜了下來,趕車的老漢都停了下來,扭過頭眯著眼睛想看看這大嬸說的是誰。
柳初景也不回答,剛剛抬起手,就看見對麵那小子被嚇得腳一軟腿一滑直接跪在了板車上。
這板車也是費了工夫造出來的,結實得很,他這一跪連同他腿上的那塊玉佩也掉了下來。
隻聽見先是跪地的悶響,後又是玉碎的脆響,那玉佩直接成了兩半。
柳初景的手緩緩地放在了自己的耳垂上,捏了捏,就好像那處上有些發癢一樣。
元風遙是一點都沒客氣,直接大笑出聲,笑聲將那油頭粉麵的小子笑得滿臉通紅,剛準備爬起來,牛車又動了起來,又將他直接晃得摔在地上。
柳初景殺了沙九這件事,村長挨家挨戶地說了不許伸張,熊耳村的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
若是沙家真棄了沙九就算了,要是沒有,整個熊耳都落不到好處。
再說,以後能夠免費喝到水,誰不願意?
那嬸子也許也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看了看周圍,低著頭捂著嘴小聲說道:“我看錯了,我看錯了。”
那小子爬起來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剛想說些什麼,又想到自己今天要去城裏辦的事,緊緊地抿住了自己唇。
嘴邊都出來了一圈皺紋來。
柳初景見他沒了動勁兒,又扭過頭去看花霧牛尾巴上的一點火苗。
元風遙又開始左邊晃晃右邊晃晃,他用餘光看見自己身邊的婦人不自在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偏過頭看著柳初景,這人剛剛好比自己高一些,靠起來一定很合適。
他想著就將自己的腦袋往旁邊一歪,腦袋直接砸在了柳初景的肩膀上,一點都沒客氣。
柳初景感覺到自己肩膀一重,扭過頭看向了元風遙,見他沒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還將自己的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這一會兒的工夫,元風遙已經閉上了眼睛,還順帶將自己的手攏進了袖子裏。
柳初景盯著那牛尾巴看了一會兒,也閉上了眼睛,去城裏的路還有一段呢。
他們兩個就頭靠著頭窩在一起。
坐在對麵那油頭粉麵的男人看著嘴裏剛想罵上兩句,但想到剛剛那嬸子說的話,他捏緊了自己已經摔成兩半的玉佩。
剩下的路程格外安靜,坐在最後麵抱著母雞的小姑娘都將雞嘴捏住。
牛車停下,花霧牛發出一聲沉悶的腳步聲,腳下的雲霧突地散開,身上的花紋也不閃爍了。
“真是有趣。”柳初景說著就伸手去捏元風遙的鼻子。
手還沒碰到元風遙的鼻子,他的眼睛猛地睜開,直接握住了柳初景的手腕。
“想偷襲我?”元風遙說著跳下板車,理了理自己衣衫。
柳初景還站在板車上,正準備學著元風遙的樣子往下跳,就看見一雙手伸到了自己的麵前。
他低下頭看向元風遙,元風遙看他還站在那裏不動,抬了抬下巴,他都不用說話,柳初景都已經從他的臉上看出來幾個大字:別磨蹭!
既然有人搭手,柳初景也不是個扭捏的,抓住元風遙的手,借著勁兒跳下了牛車。
駕車的老漢瞥了他們兩個一眼,嘴裏嘟嘟囔囔本來想說些什麼,可想到那婦人的話,他又將閉上,眼神在柳初景的身上打轉,真是看不出來這人哪裏厲害。
柳初景站在定昌城最繁華的路段,看著身邊的人腳步匆匆,大多數身上都佩戴著兵器。
凡是人多的店牌匾上都刻著同一種花紋,就像是一種暗號,腳下的主路是用泥土混著圓石鋪成,柳初景抬起腳又踩下去,腳下的感覺還挺特別。
都說這虎落平陽被犬欺,自己被天劫劈下來,感覺也沒有很差勁啊。
柳初景捏著下巴,往前走了幾步,心裏想著還覺得有幾分高興,雖然說自己修煉以來的運氣都不怎麼樣,可這次怎麼也稱得上幸運了。
“你往哪裏去!還不進來?!”元風遙在醫館門口排著隊,一轉頭那個應該站在他背後的人不見了,再一看,那家夥站在路中間盯著地!
柳初景聽見元風遙的聲音,笑眯眯地看過去,他這會兒心情好,腳步都變得輕快。
定昌城中有名的醫館就三家,元風遙打聽過選了這專治骨傷的大夫。
剛一踏進這醫館,一股刺鼻難聞的氣味就衝入了鼻腔,柳初景對著這種味道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他看向元風遙。
這位小少爺的喉結上下滾動,嘴唇緊緊抿起,臉色都因為這股味兒變得難看了起來。
“進來啊!病人這麼多。”抓藥的小郎見他們兩個不動,敲了敲桌子叫道。
元風遙屏住呼吸抓著柳初景的手腕就往裏麵走,站在大夫麵前,又轉過身踮起腳按住柳初景的肩膀,將他用力地按在了椅子上。
他這套動作行雲流水,見柳初景坐定,馬不停蹄地跑到了窗戶邊,這會兒他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那中年大夫看到元風遙的動作哈哈一笑,不少人進來都是這個樣子,他又看向柳初景。
柳初景一點也不客氣,直接掀開了袍子,將自己褲子往上拉起,露出那手掌大的洞來。
“你居然還能行走?!”大夫眯著眼睛看清柳初景腿上的傷,猛地站起身來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