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哥哥。”威爾伸出手將自己的嘴唇合住，嘴角高高扯起，直到耳根，猩紅的眼睛泛著迷霧，詭異又豔麗。
    他身下的椅子發出吱吱的響聲，小幅度搖晃著，眼睛支愣地盯著外麵。
    “威爾，你在看什麼？”威寧觀察到他後縮的瞳孔，有些疑惑。
    威爾鬆開嘴唇，右手高高揚起，食指指著外麵，窗欞處出現兩張熟悉的人臉:“哥哥!外麵有兩個鬼!這真是太嚇人了。”
    “威爾，鬼隻不過是魂體的一種形式。”威寧無視他的恐慌，捂著腦袋，頗具有恨鐵不成鋼之感。
    循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兩張蒼白的人臉趴在窗戶上，瞪大眼睛往裏麵看。
    “哥哥，我沒騙你吧，真的是鬼。”威爾四肢朝地，長長的舌頭露出，攀爬到天花板上。
    長長的指甲指向外麵:“哥哥，是他們可怕，還是我可怕?”
    充血的眸子裏流露出清澈的愚蠢。
    “威爾，如果不想遭受爸爸媽媽混合雙打的話，就趕快下來。”威寧一眼就認出外麵的兩人正是趕回來的父母。
    威寧快步走過去將門打開，放兩人進來。
    瑪麗安和威尼斯站在門口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視線落在天花板上的威爾身上。
    “親愛的，你醜到我的眼睛了。”瑪麗安望著威爾抗議道，“戰場上的殘屍都要比你好看一萬倍，你真應該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是的，沒錯，我一向很相信你母親的審美。”威尼斯附和道，無奈地將外衣脫下來，放到一旁的掛鉤上，順手接過瑪麗安的衣服。
    “不!你們根本就不懂我!這是……”
    瑪麗安打斷他:“行為藝術是嗎？你講過很多次。”
    “是的，沒錯。”
    “等等……”威尼斯似是察覺到了什麼，朝四周嗅了嗅，目光落在威爾身上。
    “你身上似乎有什麼奇怪的味道……”他指著威爾讓他下來。
    威爾很聽話的滾到他麵前，他一靠近，威尼斯就蹲下去，如此聞得更加準確:“你接近了什麼？這令人作嘔的味道。”
    思考片刻他恍然大悟:“是偽神的氣息……你們從哪裏接觸到這種肮髒的東西的!”
    “肮髒的東西?”威寧製止住他接下來的話，“那是最接近神明的存在!是高尚的!純潔的!最為崇高的信仰!你這樣辱罵神會遭到報應的!”
    “閉嘴威寧!天煞的老天爺，你怎麼可以罵你老子!真應該把你的腦子刨開，裏麵是不是全是水!”威尼斯臉色被氣的漲紅，高聲怒吼道，“那就是肮髒的東西!如果不是祂們遺棄這片土地，我們就不會淪為下等人!這全是祂們的錯!”
    他好像想到了什麼，更加生氣:“不要再去研究有關神明的文獻了!孩子，你已經長大了，不要再做不切實際的夢了!就算祂們回來了，依舊改變不了什麼!”
    “你父親說的沒錯，孩子，你該讓我省省心了。”瑪麗安也跟著附和。
    “閉上你們的臭嘴!神總有一天會回到故土!這是無法改變的真理!”威寧憤怒的眼神讓三人一怔。
    威尼斯和瑪麗安隻好訕訕閉嘴。
    隻有威爾像是沒有腦子一樣往威寧麵前湊，他滾到威寧腳邊，倒立著腦袋，臉緊緊貼靠在威寧的鞋上。
    “哥哥，不生氣了，我永遠支持哥哥，神會回來的。”威爾雖然不知道威寧為什麼生氣，但是還是老實巴交地哄他。
    威寧兩眼一翻，將他踢到一旁的椅子下麵。
    威寧小小的一團直直鑽了進去，等再想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卡住了，四肢被牢牢地束縛在裏麵。
    “哥哥，救救我!”他扯著嗓子大喊，無人回應。
    他們三人像是什麼事也也沒有發生一樣，一起坐在沙發上。
    “話說你們為什麼要將門鎖起來?”瑪麗安給威尼斯倒了杯熱水，有些費解地問道。
    “這個你應該去問那邊那個家夥。”威寧眼神落到威爾身上。
    “我在思考如果將手指鑲嵌進鎖孔裏，然後用鑰匙鎖住，我的手指會留下怎樣的痕跡。”威爾說的義正辭嚴，上下浮動著，轉過身來注視著他們。
    “然後呢，你手指上有留下什麼痕跡嗎？”威尼斯問道。
    “當然，是一個雲朵形的圖案。”威爾驕傲的說，抬手想要展示，卻發現手上雲朵形的窟窿已經愈合了。
    “蠢貨，那個孔縫就是雲朵形的，經過擠壓當然也隻會是雲朵形。”威寧白了他一眼，有時候他真的覺得威爾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