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雙木林，殊途的殊。”
    “好名字啊！”
    林殊笑了笑，兩人很快走到了地圖標記附近，“哎呦！”
    “怎麼了？劉叔。”
    “今天怎麼感覺跟平時不一樣？”
    “怎麼說？”
    兩人站在村子的邊緣，那個標記點就在不遠處的沙坡下，但此時漫天黃沙，沙塵沸沸揚揚彌漫在天空中。
    “這是沙塵暴嗎？”
    “不，這不是沙塵暴，這是你說的那個地方有人來了。”
    “有人？”林殊警醒道，“那裏平時有人嗎？”
    老劉搖搖頭，“快看！那裏真的有人！還有鏟車！”
    林殊看著遠處沙塵的籠罩下，隱隱約約的車輛，“走，過去看看！”
    兩人的車開不進去，隻能停在村口，老劉從村口牽來兩隻駱駝，“林殊，騎這個過去。”
    “好。”兩人騎著駱駝，往標記的地方走。
    到了沙坡的頂端，看到沙漠下開著4、5輛挖掘機，挖掘機正忙著在凹地裏挖這什麼，一車子一車子裸露出來的沙子呈現出赤紅色，完全不是沙子應該有的顏色。
    “他們在幹什麼？”老劉常年生活在沙漠裏，對於現代技術不是很懂，但隱約也感覺到了不同。
    他抓著林殊的胳膊，聲音一聲比一聲急切：“為什麼那下麵有一個大管子？那管子是幹什麼用的？為什麼沙子紅了？沙子有毒……沙子有毒……”
    老劉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淒厲，每一個問題都問在林殊的心坎上，“劉叔，劉叔你小點聲。”
    突然，下麵數個機器同時停止工作，他們統一都看向一個方向，白熾燈同時照向他們這個方向……
    “糟糕，被發現了！”林殊推了一把劉叔，“快走，去報警！”
    老劉看著對方人多勢眾，也不猶豫，飛快地上了駱駝，向村莊跑去……
    “啪啪啪！”
    遠處傳來鼓掌的聲音，“這就是殊一先生吧，終於見到您本人了。”
    林殊冷下臉來，看向春風得意的牛坤，“是我。”
    “您是為了來要那90萬？”
    “你覺得呢？”
    牛坤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您這麼高風亮節的人，不像是會為了90萬專程跑一趟的人？”
    “為什麼不會呢？我可能就是想要90萬呢？”
    “我覺得你不是。”牛坤摸了摸下巴，“你是為了你媽來的。”牛坤大笑，“我知道你了，你是那個砸斷腿的會計的兒子！”
    林殊沉默。
    “你知道你哪裏露馬腳了嗎？”
    林殊又一笑，“請講。”
    “就是你在問我排汙的地方，而且，你竟然算出來了！能告訴我，你怎麼算出來的嗎？”
    林殊笑著點頭，為了掩護老劉逃跑，他不惜在他們麵前表演一下自己的能力，他將右手舉到身前，攤開掌心，在他的視野裏，三根地線同時懸浮在半空中。
    “看得到嗎？你的命線將斷。”
    “哈哈哈。”牛坤捧腹大笑，“你在嚇唬我！你以為我會信你？”
    林殊冷漠的看著他，“看你的樣子，我覺得不會。”
    “不過，我仍然也要感謝你，這個地方我排了20年，是你提醒我要換個地方了。”
    “所以，你就根本沒聽我的勸告，直接帶著車來挖管子，銷毀證據？”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找大師算過來，我這樣做，可以過得更好！”
    林殊冷笑，“哪個大師這樣給人算這種遭天譴的命？你聽他的，遲早送命！”
    “這你就放心吧，我不會送命的，我還會長命百歲！”牛坤從懷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支票，遞到林殊麵前，“這是答應你的90萬，拿著這個錢，就當作是你媽的補償金吧。”
    “那洛鳴村的村民呢？”林殊指著不遠處的洛鳴村，“這片土地已經被汙染了，靠近這附近的土地都不適合居住，如果不趕緊淨化，汙染到地下水，會越來越嚴重，還有……”
    “這些，就不需要你關心了。”
    “什麼意思？”
    “百年以後，這裏會好起來的。”
    “百年？你不想管他們？”
    “哈哈！”牛坤大笑：“我當然不想管！你知道淨化要花多少錢嗎？你一句話就讓我整改，讓他們搬遷，你知道要花多少錢嗎？”
    林殊冷漠的退後一步，“那你去跟環保局說吧。”
    “你要報警？”
    林殊沉默的看他。
    “你敢報警？”牛坤冷笑，一臉不屑：“你知道我的化工廠養活了多少人嗎？你媽就是其中一個，難道你要讓他們都失業嗎？”
    林殊拿出手機，撥通環保局的舉報電話……
    牛坤一把把電話打掉，“你瘋了嗎？你媽是單位會計！單位查出什麼事情來，你媽能跑了？我的單位可是不幹淨，你媽……”
    林殊聽著牛坤威脅的話，他看向洛鳴村，亮起的點點燈光，大概老劉已經回到了村子，通知了眾人，他仿佛看到那些因為汙染死去的人，也仿佛看到那些整日被病痛折磨的活人，還有被迫背井離鄉的村民……
    他們站在村口，舉著火把，微弱的燈光照亮他們蒼白的臉，他們都在看著他。
    看著他，怎麼做，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