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少年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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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江行述的眼睛,這其實是個老套的故事。
當年意氣風發的榜眼,天下賢士,一人之下。自然也是風骨桀驁的。
不過可惜,大抵金榜題名日就是古往今來才子最風光無限的一天。
吹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隻之後宦海沉浮,後來的日子庸庸碌碌而過。
江行述想,他不過是把後來被權貴欺壓的日子提前了,提前到瓊林宴那天。
江行述道:“當年我看不過淮西侯之子想要強占一清白女子,為其出頭。結果被打碎了原生武魂。如此而已。”
並無任何陰謀,隻是權貴害人。
然而高高在上的陛下不會為了他重罰一個侯爵。
他隻是無權無勢的人中普普通通的被權貴欺壓的千千萬萬中的一人而已。
他說的輕巧,應從年卻心生怒火,“果然有了階級就有了特權,有了特權,幾代下來再有誌氣的祖先,後輩就總會有仗勢欺人之人!”
江行述無所謂道:“那你想如何?”
畢竟這世上除了日月星辰,最難撼動的就是權勢。
但少年人總有一片熱忱。
他眼中有熔熔落日的燦金,他帶著前世的誌願,鏗鏘道:“天既生我於此世,便是要我做出一番事業!”
發光的少年人對著他的先生起誓:“不必百年,我定要天下知我應從年。先生,我要欺負你的付出代價,我要害群之馬落於馬下,我要飄萍之人有家可居,我要破碎山河重聚大梁,我要朗朗乾坤有一個公道!”
“請先生幫我!”
他是那樣理想,又那樣年輕。
江行述想,恰如當年的自己。
“好。”
如此誌趣相投之人,是我徒弟!
“你我師徒,既不甘天下如此模樣,如何能置身事外。朝堂,總要流血,不論是清白者還是汙濁者,我等誌如此,九死無悔!”
他一個沒了武魂,瞎了眼的人為什麼不肯安分,為什麼要投到太子門下,為什麼要來教導應從年。
他若真怯於權貴,早早就投河去罷!
他胸中不是無所謂,而是無所畏懼!正如他所說,死於理想,死亦何懼。
“不過,”江行述敲了敲應從年的頭,“你還要曆練的多,既然你這麼有誌氣,明日題加倍。”
江先生可謂是個不折不扣的嚴師。
溫書,講解,複習,進行得一絲不苟。
一日複一日,全不讓應從年有半點偷懶的餘地。
還讓應從年認識到先生有多毒舌。
……
江行述:“這就是你做的題,你莫不是想讓考官隻給你個卷麵分。”
江行述:“應從年,我就算抓一直豬來,都能做出比你有意境的詩!”
江行述:“蠢才!你去科舉,對為師毫無威脅,因為你一定榜上無名,想來也沒人會相信你是我的弟子!”
江行述:“我實在愧對太子,你日後萬莫說是我的弟子,你在學術界對我毫無威脅,但絕對能讓我這個榜眼在教書育人一道上顏麵掃盡!”
雖說江先生又是脾氣急了些,但應從年做的好時,還是有誇獎的。
“嗯,不錯,這句詩有些靈氣,但不可驕傲,天下才士那麼多,你隻不過是其中泛泛之輩罷了。”
“這篇文章尚有可圈可點之處,但你該戒驕戒躁,別以為自己有多聰明。”
……
在應從年挨訓的日子,他送去京城的信和江先生瞳孔的病理圖也到了太子手中。
送信的是吳福家,他自上次與應從年分別,就做了太子的護院。
他攢了月例,接了娘老子和媳婦到京城享福。
如今知道了太子和應從年還有聯係,更慶幸當初和應從年站在一邊。
至於太子,倒不光是看在應從年的麵子上。覺醒原生武魂的人稀少,每一個都是有運氣的。
他多招攬一個,也多一絲氣運在他這邊。
太子收到信的時候,正窩在金絲軟塌裏頭,著一件絳紫色團花如意紋中衣,抱著秋香色金線蟒軟枕賞著一副仕女圖。
原本繁雜的顏色被他一壓,也相得益彰起來。有種花團錦簇美不勝收的濃麗。
跟著他的總管太監懷忠說是他底下人進獻的,不是什麼珍惜玩意。
“懷忠,還有沒有什麼新鮮玩意。”
賞畫賞的興致缺缺的太子詢問從小陪在他身邊的總管太監。
隻是他也不是真想玩什麼新鮮的,是心裏掛念著人。
恰在此時,有人通稟西河縣有信送來。
太子頓時從軟塌上彈起來,一掃慵懶之態,興衝衝的奪過信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