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草莽 第二章:死而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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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山王鎮郊,那座當地人稱為八公山的小山已經消失無蹤,隻剩遍地山骸,別說這座小山,連同附近的山王鎮都因天降隕石徹底消失在地圖上。
死一般沉寂的廢墟中,石碓突然晃動起來,一隻手猛地從廢墟中破石而出,緊接著它扒拉開身邊的碎石,“轟”的一聲,一個身影撞了出來,渾身泥土,看不清相貌,但是那雙眼睛在黑夜中閃閃發光,透露出邪異的色彩。
陸乙竟然沒有死?
他眼珠滴溜溜亂轉,打量四周情況後,又打量自己,嘴角一咧,爆出狂笑,“哈哈哈,我成功了!終於被我逃了出來!”
他的身軀順著狂笑,爆發著無形的力量,竟然將周圍的山石吹飛,然後重重落地,發出震天的響聲。
陸乙隻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雙腿用力一蹬,竟然一躍出數丈之遠。
他眼中的笑意狂意愈發濃烈,仰天狂呼,“從此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聲音響徹數裏,陸乙開始狂奔起來,他每跨一步都可以躍出數丈距離,他越跑越快,越跑越歡,體內的能量充盈著全身,天然的運轉著,讓他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感覺。
廣闊的大地不斷飛速倒退,陸乙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心裏狂意迸發,正當他沾沾自喜的時候,突然腳下一滑,陸乙心中一驚,體內充盈的力量刹那間消失不見!
陸乙再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往前栽倒,撞出十幾丈遠,撞翻一排樹木,撞進一片農田,然後爛泥般撲在泥土上。
陸乙渾身抽搐,痛苦不已,那感覺,就像一個在原野大地上輕鬆呼吸大自然空氣的人,突然吸到一口渾濁無比的惡臭,從天上直落地獄!
陸乙拚了命的想要呼吸,卻無法吸進半口空氣,他艱難的發出“嗬嗬”的聲音,接著兩眼一翻,氣息全無!
清晨,一高一矮兩道身影來到田間,矮個是個十幾歲少年,看見田裏有什麼異物,湊上前一看,嚇得大叫起來,“主人家,主人家,這裏有個死人!”
高個是個中年人,瘦瘦高高,身穿水墨色衣、頭戴一片氈巾,一身教書先生打扮,手裏提著一把折扇,下巴一把兩尺長的山羊胡,看來起文縐縐的。
中年人聞言歎了一聲,“這年歲,看見死人有什麼稀奇的,待我來看看,你去村頭叫李家蠻牛過來幫忙,死在我的地裏,別害我沒得收成!”
少年又害怕又好奇,往田裏那屍體多看了兩眼,才往村頭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回頭。
中年人先注意到田地外圍那片樹林,發現一部分樹木被莫名損毀,似硬生生開出一條樹徑小道般,中年人眉頭皺了皺,再低頭仔細查看那具屍體,好像是個壯漢,露出衣服外的手臂和大腿都充滿了結實的肌肉,渾身是黃泥,頭埋在田地的泥土裏,一動不動,的確是死的透透了!
中年人用力想把屍體翻過來,看看死者的長相,死者挺沉,中年人鉚足了勁使他翻身,隻見屍體雙目圓瞪,然後張嘴吐出一蓬泥土,活了!
中年人嚇了一跳,低喊一聲癱坐在田地上,好半晌湊上去,“屍體”的眼睛已經閉上,但是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是活著的!
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少年不止帶來了李家阿牛,村裏的老老少少聽聞消息後,都來看熱鬧。
李阿牛十分壯碩,個頭矮小,皮膚黝黑,雙目如同銅鈴一般,一邊跨進田間,一邊擼袖子道:“死人在哪裏?”
中年人指了指平躺在地的“屍體”,喘了口氣,“沒死,昏過去了!”
“沒死?”李阿牛瞪了瞪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圍觀的村民們聽見人沒死,竟然還有些失望,用手指指指點點。
中年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來兩個人,幫我把他抬回我家,看能不能救活!”
李阿牛憨憨一笑,“哥哥這話說的,半大小子還需要幾個人來抬?我蠻牛一個人足矣!”
說著,上前把“屍體”抱了起來,微微吃了一驚,“喲,這家夥還挺沉!”
又是憨笑一聲,李阿牛抱著“屍體”往中年人家中走去,“屍體”呻呤一聲,中年人在旁邊隱約聽見他說了句“我草!”
中年人跟在李阿牛的身後,被村裏一老人拉住了衣袖,老人顫顫巍巍的說道:“肇瑞啊,這怕不是個逃犯,報官吧!”
“不著急!”中年人拍拍老人的肩膀,笑道:“先看看情況再說,不一定救得回來!”
老人點點頭,似乎很尊重中年人。
中年人又望向圍觀的三姑六婆,揮揮手,“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該幹嘛幹嘛去!”
人群漸漸散去,中年人召來少年,吩咐道:“小五,幫我跟學生們說句,今天不開課了!”
小五聽到不用上學堂,比看見死人還興奮,答應一聲後,蹦蹦跳跳往村裏跑去。
中年人搖頭失笑,往家中走去。
陸驚雲呻吟一聲,幽幽醒轉,清醒前的一刻,陸驚雲如同做了一個怎麼都無法醒過來的夢一般,無數畫麵在眼前閃過,他看見上一世的種種畫麵,看見撞擊而來的隕石,看見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站在自己麵前,遞給他一封信。
畫麵再變,他從廢墟中爬起,不受控製的狂笑,狂奔,大地的景色在眼前飛馳,就像坐上了磁懸浮列車一般。
然後,陸驚雲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人字形的房梁,房梁上掛著一盞燈,散發著微微亮的白光,不是燈,也不是燭火,陸驚雲定睛一看,是一塊晶石,微弱的白色光芒正是從那晶石裏散發出來的。
麵對這陌生的環境,陸驚雲不敢輕舉妄動,默默觀察自己的身體狀況,手腳都動,而且還隱約感覺到身體裏有一股熱量像流水般泳動。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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