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就好好多了就好。”聽到何明飛說好多了，何三柱和白華蒼老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笑容來。
    白華拍了拍身邊的少年，“明年，去，快去給你哥哥倒碗水來。”
    “……”何明年的眉頭皺了皺，顯得有些不情願，不過他最終沒說什麼，還是去倒了一碗水來。
    “給。”他惡聲惡氣地把碗端給何明飛，待何明飛接過碗後，一溜煙就跑了。
    “這孩子。”白華跺了跺腳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旁邊何三柱看到這一幕本就蒼老的臉龐那是更蒼老了幾分。
    “父親，爹爹，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何明飛出聲轉移了何三柱兩人的注意力。
    那少年對他的不喜根本都不遮掩，他當然也看出來了，不過看出來了他也沒生氣，他連累那少年沒書讀，他要是有這麼一個哥哥想必也是不喜的。
    （提一句，以後隻有一個何明飛，何明飛既然承認了這個身份，那不光是別人對那個何明飛的愛，別人對那個何明飛的恨他也得接受。）
    “現在是午時，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明飛，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你知道嗎。”
    白華說到這的情緒有些激動，他都不知道他和自家漢子這一天一夜是怎麼過來的，看著自家兒子那蒼白的小臉，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午時，何明飛默默地在心裏換算了一下時間，這個世界的午時相當於是他那個世界的十一十二點多，他是昨天十一點多從河裏遊上來的，後就陷入了昏迷，從昨天現在到今天現在，可不就是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弄明白時間後，何明飛抬頭看向了何三柱和白華，呃，就這一會功夫，兩人的眼圈都有些紅了。
    “父親，爹爹，別傷心，我這不是醒了。”他露出了一個笑容來，意在讓何三柱和白華放心。
    “哎，父親/爹爹不傷心，不傷心。”何三柱和白華對視了一眼，隻覺得何明飛落水後懂事了不少，這還安慰起他們來了。
    嘖，心裏甜滋滋的。
    這麼想著，白華臉上就露出了一抹笑容來，“明飛，你昏迷了一天指定餓了，爹爹熬了粥，你等著，爹爹這就去給你盛一碗來。”
    他的話音剛落人就出屋了，那樣子是真怕何明飛餓到。
    “明飛，來。”待粥端來後，白華又喂何明飛一口一口地喝粥，直到一碗粥見底他才放下了心。
    能吃在他看來就是沒事了。
    至於何三柱他一直守在這裏默默地看著何明飛，眼神中的慈愛都要溢出來了。
    唉，不管何明飛多混賬，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呀。
    ——
    而在兩人喂何明飛喝粥時，何明年氣衝衝地跑到了河邊，一塊接一塊往河裏扔著石頭，那樣子似是在發泄心中的怒氣。
    （這河就是何明飛落水的那條河。）
    “什麼哥哥，他才不是我哥哥。”何明飛的小臉緊繃著，眼神中劃過了一抹怨氣。
    而在何明年扔石頭時，一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來到了他的身邊。
    “明飛堂弟，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何青平一把摟住了何明年的肩膀。
    “堂哥，”何明年抿了抿嘴，“沒誰惹我生氣，我在這扔石頭玩呢。”他低聲說道。
    （何青平是何明年大伯的三兒子，和何明年同年生，但是比何明年大三個月。）
    “哎呀，你跟堂哥還不說實話，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你生沒生氣我還看不出來嗎。”何青平佯裝生氣地說道。
    “堂哥，不是……”一看何青平生氣，何明年有些慌了，想出聲解釋什麼，卻被何青平打斷了。
    何青平：“明飛堂弟你不用說，你生氣是不是因為明飛堂哥啊？”他雖然是在詢問，卻是一副篤定的語氣。
    “……”何明年沒說話，隻是手下扔石頭扔得更用力了。
    “嘿嘿，我就知道。”見此，何青平怪笑了一聲，偷偷撇了何明年一眼又把笑意止住了。
    “唉，你說明飛堂哥也真是，不幹活就不幹活吧，還整天花天酒地，這可倒好，把你讀書要交給夫子的銀錢都敗光了，害你被從私塾攆了出來，不然我們就能一塊去讀書了。”
    何青平絮絮叨叨地說著，而他越說何明年的臉色就越難看。
    “堂哥，別說了。”何明年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唉，好吧，堂哥不說了，不過明年堂弟，你難道就沒覺得三叔和三叔嬤有點偏心嗎？”何青平又問。
    “偏心？”何明年咬了咬嘴唇，他的父母偏心嗎，他這麼問自己。
    他想了想父母怎麼對哥，怎麼對何明飛的，又想了想父母怎麼對自己的，最後得出結論——他的父母不偏心。
    從小到大，何明飛有的他都有，何明飛沒有的他也有，就這樣怎麼能說他的父母偏心呢。
    “父親和爹爹不偏心。”何明年很認真地對何青平說道。
    而何青平聽見何明年這麼說露出了一個有些微妙的笑容。
    “哎呀，三叔和三叔嬤不偏心就好不偏心就好，我看三叔和三叔嬤也不是那偏心的人，不知道那個多嘴的說明飛堂哥連累你讀不成書三叔和三叔嬤也不教訓他就是偏心，這話整天在我耳邊轉，我這才沒注意問了出來。”
    何青平敲了敲腦袋，做出一副很懊惱的表情。
    “堂哥，我不讀書我父親和爹爹也是沒辦法，這話以後就別再說了。”何明年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嗯，明年堂弟，不說了不說了，堂哥以後絕對不說了，主要是村裏人都這麼說，我這才，唉，算了不說了，我這嘴啊該打該打。”
    何青平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見何明年的臉色好看了才停下。
    一會後，何青平又笑眯眯的了，“對了，明年堂弟，明飛堂哥的身體怎麼樣了？”
    “沒事了，醒了。”何明年幹巴巴地回了一句。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何青平歡喜地說道。
    “昨天我們玩的正好時，堂弟你急匆匆地就跑回了家，我原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打聽才知道明飛堂哥落水了，我們一家啊當時就擔心得不行。”
    “還好明飛堂哥現在沒事了，你和三叔三叔嬤就放心了，當然我們一家也放心了。”
    “嗯。”何明年神情有些複雜地嗯了一聲。
    “好了，明年堂弟，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等有空了咱們再在一起聊。”
    何青平拍了拍何明年的肩膀轉身回去了，至於何明年則又在河邊待了一會，直到站的腿都快麻了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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