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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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的不是你,而是我。藍羽想起某一天藝馨對他說的那句話。
他抱著藝馨,舍不得放開,他第一次感受到無法割舍,因為藝馨。可是,最後,他又狠狠的推開她。那個雨天,他摟著另一個女人。藍羽不知道,她的媽媽在那一天病逝。在藝馨最失落,最痛苦的時候,他卻選擇的了傷害。
酒一杯杯的下肚,沒有任何灼燒的感覺,心在痛,而麻痹自己的就是那酒精。用身體的疼痛來掩蓋心裏的痛,或許這是唯一的辦法。藍羽的整個腦袋都是藝馨的笑臉,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微笑,幹淨透明。藍羽喜歡那樣的她。
藍羽突然想起了倉央嘉措的那句話:當你披上了婚紗,我也披上了袈裟。那個西藏的詩人,他的死至今還是個迷。
他又再一次露出了嘲諷的笑,他笑自己,笑自己的驕傲,笑自己的自尊。
周子康看著藍羽,一言不發,陪著他喝酒。這個世界上的愛情難以捉摸,不是麼?可是,愛了就是愛了。
“喂,周子康,我哥呢?”藍沁問道。
“他在pub。”
“在哪裏?我過來。”
“不用了,沒事的,你來了也沒有什麼用。還是讓他一個人安靜安靜。”周子康看了眼一邊喝酒的藍羽。他並沒有停止的意思。
“嗯……好好照顧他。”
周子康摁掉了電話。
如果醉可以忘掉一切,那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可是,會有多少人會真的願意忘記自己喜歡的人?忘記是一件痛苦的過程,也需要莫大的勇氣。
張靜扣下了李傑的門,裏麵卻遲遲沒有動靜。
在這個寂寞的都市,繁華得虛假。我們就像一盞盞寂寞的路燈,孤獨的站在馬路邊,彼此照不到彼此,兩兩相望。有人歡樂,有人憂愁。一個接著一個的行人,毫無牽扯。卻又緊緊捆綁在一起。
“蘇韻,你說,我們究竟在追求著什麼?”
“不清楚,每個人的目標不同,追逐的東西也就不同。”
“是不是生活已經教會了我們什麼叫做屈服?”藍沁問道。
“藍,其實,我們是被生活磨掉了棱角,成了一塊沒有殺傷力的石頭。你握著沒有棱角的石頭,便不會覺得痛。命運握著我們的時候,亦不覺得痛。”
藍沁看著蘇韻,她淡淡的回應著她的問題,關於蘇韻的回答,她很驚訝。
“你知道麼?我爸爸已經為了定下了婚約,一個我未見過的男人,而我卻沒有為自己去爭取自由,我沒有勇氣去反抗。我已經屈服了很久,我很羨慕陶染,她可以很有勇氣的去愛,去恨,她的生命是五彩的,她就想她愛的那個顏色,紅色,適合她,一個敢愛敢恨的女人。”
藍沁點頭回應著。
“我也羨慕你,你愛白色,它就像你的靈魂,你可以那麼幹淨的去愛一個人,全心全意的去付出。”
那一刻,藍沁想到的是周子康,那個說沁人心脾的人。
“我要去上海。”李傑堅定的說,不容一點商量的餘地。他要見到蘇雲,一定要。
李立沒有回答,看著手頭的文件。對於那個急匆匆闖入書房的兒子不看一眼。他已經成功被李傑激起了怒火,隻是他在極力壓製著。
“聽見沒有,我要去上海!”李傑用手擋住了他的文案。
“拿開你的手。”李立極力壓製著,低沉地說、
“我要去上海。”李傑並不理會父親的話,依舊陳述著他的要求。
李立還是動了手,一巴掌打在了李傑的臉上。
李傑用手捂著臉,“我要去上海!”他那麼的倔強。
“你給我滾出去!”
“我要去上海。”李傑幾乎是吼了出來。
李立並不搭理他,收拾了文件就離開了。
李傑站在原地,眼淚落了下來。他早已習慣父親的打罵。以前,他生氣的時候,手邊有什麼就往他身上砸,用手打已經算是小的,可是他還是哭了。他隻想去上海,隻是這個要求。
他可以帶著別的女人來這個家,那些造愛的聲音讓他作嘔。媽媽被氣的離開,一個人守著這個家,他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溫暖,可是心裏渴求著那份溫暖,是蘇雲點亮了那個希望。
寂靜的夜,蟲兒在細細地叫著。落寞的淚慢慢的下落。
酒吧的瘋狂,披露了一顆顆寂寞的心。
張靜就這麼守著那道門,她等著李傑回來,等著他吃完她為他做的菜。她抱著那些菜就這麼才樓梯口睡著了。
李傑已經沒有辦法撐住自己,他跌坐在書房的地板上,曾經的畫麵一點點浮現,母親的決然離去,那些女人輕蔑的眼神,蘇雲溫暖的笑容……而那些畫麵,他始終都沒有注意到張靜的存在。
一杯伏特加下肚,燃燒了整個胃,藍羽極不舒服的躺了下來,他的手依舊抓著酒杯。臉開始漸漸蒼白……
“喂,你怎麼睡這裏?”張靜被陌生的聲音喊醒。她揉了揉眼睛,好像已經睡了很久了。
“我在等人。”
“那麼晚,女孩子家的,多危險,快點回家吧,不然家裏人該急了。”
“不,我等的人應該快回來了。我要等到他的。”張靜抱緊了盒子。飯菜似乎都涼了,不過沒事,還是可以再熱熱的。
男的看張靜的堅持,也就不再勸她。“那你來我家等吧。”
張靜看著眼前的男人有點遲疑。
“我家就在旁邊。他來了我就喊你,去我家休息一會吧。”
張靜看著他不動。男的看了她的表情,一下子明白了,笑了笑,“我不是壞人。”
救護車的嘟嘟聲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