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流水帳 驀然 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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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
“漠然。”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使這個意思嗎?”
這是我和這個男人第一次的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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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今天晚上吃什麼?”男人溫和地笑著。
“隨便。”
“啪”男人用中指敲了下我的腦袋。我有些吃力地揉著。
“我說過很多次了。不可以說隨便。你不能像個正常女孩子,嚷嚷這,嚷嚷那嗎?”
“那不是很聒噪。”我有些反感地皺眉。
他“嘿嘿”地笑了兩聲,把我摟進懷中。“也對!我的女人當然要比較特別。”
我仍有些不適應地靠在他的胸前。殺手是不會和人親近,而我是一個殺手。
“真沒想到你會這樣靠著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差點被你冷凍而死。”
但是我第一次便想到。有時候相識僅是一個謊。何為相識?也許相遇倒是真的。若不是進“天門”的規矩是通過其定的任務,也許永遠不會相遇。而我隻是希望趕快結束。
“我從未見過你笑。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一臉嚴肅,像在思考著什麼重大的問題,抬起手扯著我的嘴角。
我有些惱火地將他的手拍開,繞過他走開。有時候真覺得這個男人無聊而膚淺。開著自以為好笑的笑話,做著幼稚的行為。真讓人無法想象,他竟能統領如此龐大的一個集團。
“怎麼又生氣了啊!”他像是很無奈地歎著氣,追上我。“有時,我真懷疑你是否對我有感情。你這個不會笑的小家夥。”
我覺得這個問題可笑。殺手是沒有感情的,當然更不知道什麼叫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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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包圍著周圍,地上滿是鮮血。躺著的人身上的血不停地湧流,慢慢地和火融合在一起。外麵開始打雷,接著是一場傾盆大雨。
我睜開雙眼,從夢中醒來。看著仍在熟睡的他,感到有些口渴。
我記得那一年我11歲,親手血刃了嗜酒嗜賭的父親。一刀下去,鮮血直流。人的生命真是脆弱不堪。也是那一天,我遇到了我的師傅。他說我天生適合做殺手—冷血且無情。
“做惡夢了嗎?”他擔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沒有。有點口渴。”
他歎了口氣,將我橫抱起。“我的小公主,你總是那麼不誠實。”
講我輕輕地放在床上,替我蓋好被子,他執起我的一隻手說:“我給你唱晚安之歌。”
這個男人有時真的很低能,比如現在。我是23歲,而不是3歲。晚安之歌!怎麼都覺得可笑!不過,我有些疲倦,就任由他,慢慢閉上眼。
“APerfectIndianishe。Rememberinghimlifeissweet。likeaweeping……”
我慢慢沉入夢鄉。
那一夜我夢見那個女人。在我七歲前,未受不了父親的淩虐離開前,常常給我唱晚安歌。
“你是我的小公主。”夢中她溫柔地說著,溫柔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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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錦盒被打開。我想要的東西就出現在我的眼前。
“這是什麼?”我神情漠然地問著他。
“這是屬於尹家的女主人的。”他一臉的笑意,將手環取下,執起我的手。
我不自覺地縮了下手,有些恍惚地問:“你確定要給我?”
他仍是一臉微笑,並未開口回答我,隻是細心地為我戴上。
看著這個雕刻著古老圖案,做工精細的手環,我恍惚間感到稱之為幸福的東西。這種感覺對於一個殺手來說,是足以致命的。我在心中嘲諷著自己,抬頭對他說:“謝謝。”
“傻瓜,那本來就是屬於你的。你又何必說謝謝呢!”他伸出雙臂緊摟著我。
東西已拿到手,還有一步便達到目的。我暗自思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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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我睜大雙眼看著他。月光照在他熟睡的麵龐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悲痛。
該下手了吧!我將手扣住他的脖子,收緊又鬆開。我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不幹脆。最後,我選擇將手縮回。
他突然睜開眼,漆黑的眼眸緊盯著我,抓住我的手腕,將我的手扼住他的喉嚨口。
“知道嗎?殺一個人,放在這個位置一用力立即使人喪命。用書抓住脖子,需要大量的力氣,也無法使人立即喪命。”他將手下滑到心髒口,“感到它的跳動了嗎?這裏也很脆弱。還有……”
“你和我說這個做什麼。大半夜說這個,你不覺得可怕嗎?”我會不知道這些嗎?這些都是做為一個殺手的基本常識。
“因為我是頂級殺手。”他一臉認真地說。
我有些愣愣地看著他,未想到他會冒出這樣的話。
“騙你的。”他恢複到平時的表情,揉揉我的腦袋。“這麼晚了還沒睡著,都在瞎想些什麼呢!我給你唱晚安之歌。”
“APerfectIndianishe。Rememberinghimlifeissweet。likeaweeping……”
離極限日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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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開燈?”他將門關上,看著靠牆的我。
我默不作聲地看著他一步步地向我靠近。不知為何,今日的他看上起有些疲憊,又像等待著什麼事情降臨似的。
“天這麼冷,別靠著冰冷的牆。”像往常般輕輕地抱住我。我突然發覺自己竟已習慣了這樣的擁抱。今天他的動作過分的輕柔,讓我產生一種錯覺。一種他害怕我小一秒就會消失的錯覺。
“這段時間你感到快樂嗎?”
我輕點了下頭,雖然我並不是十分清楚這是種什麼樣的感覺。但我隻是想回答是。
“如果永遠能這樣靠著……”
他又輕歎了口氣。最近,他歎氣的次數特別的多。
明日就是期限日。袖中的匕首落入掌心,金屬的冰冷觸感,在提醒著我這個時候該動手了!
我將頭抬起直視他,卻發現他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有些幽暗。似乎深沉地訴說著什麼。我看著他眼中我的倒影,一瞬間我覺得我就在他的眼底。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上次的猶豫。
結束是很短的時間。我感覺到有溫暖的液體流滿我的手。
“沒有眼淚。”他摸摸我幹涸的眼角,頹然地放下手。“原來你不隻是不會笑,連哭都不會。”他有些支撐不住地斜靠著牆,任由紅色液體流出。
“我叫漠然。但是,是冷漠的漠。”
這是我的任務,我必須完成。不再多看腹部插著匕首的他,轉身離去。
身後響起那首歌。
“APerfectIndianishe。Rememberinghimlifeissweet。likeaweep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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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成功完成任務。以後你就是‘天門’的一份子!”
走進“天門”的黑組—殺手組織的主堂,他將手伸向我。
我有些愕然,將手伸出,看著他緊握我的手,我抬頭看著他。他對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將手鬆開收回。
“我是黑組的組長尹紹古。”他頓了一下,接著說,“你雖然完成測試。但你卻犯了殺手兩個大的禁忌。第一,你有沒謹記殺人必須對準要害。第二,你在未確定對方是否死亡的情況下就離開。”
我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他。一個星期不見,他似乎有些許的蒼白。我將眼光不自覺地移向他的腹部。
“進入東門後,你就是我的部下。記得!你是我的部下!”他有意強調著什麼。
“殺手準則中有一條:任務就是任務。”我簡單地將他的話擋回。
他點了點頭。“我帶你熟悉下。”我跟在這抹黑色的身影後,有種恍然若夢的感覺。人類的情感果然莫名其妙。我搖了搖頭。情感,什麼又是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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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在被烈日灼燒的沙子上,腳底似乎感覺到微微的疼痛,一刺一刺的,仿若非要讓人永遠記住那刺痛,直到植入心底。
我睜大雙眼望著太陽。眼睛感到疼痛,但依然幹澀。
“在‘天門’還適應吧!”他點燃一支煙,幽幽地問道。
我點點頭算是回答。收回目光,微閉著有些疼痛的眼。
“任務勞煩你親自上場,我倍感榮幸。”我不知道為何自己要說出這樣的話,但那就如卡在嗓子裏的刺,讓我想將它拔去。
我似乎聽到他冷笑一聲。“是啊!何必親自上場。誰知道呢!”
“是啊!但也不是那麼說的。腹部的疤可不是假的。”他輕佻地一笑。
煙緩緩升起,再消散。我恍若感到有些東西入這煙般消散,再也回不來。
“我還有任務先走了。”他彈掉手中的煙頭,毫無留戀地轉身離去。
“嗯。”我定定地站在那。沒有片頭看離去的他。
沙子越來越燙,似乎有幾滴液體滴落。但沒有多久,就被太陽蒸幹。也許那隻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