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有鬼的秩序，這才對！”
    “不然憑什麼隻有人族諸多限製，鬼族卻處處占好處！”
    “因果循環，人死為鬼，鬼投胎為人，這才對！”
    “這樣，才公平啊！！”
    蔣文賓一個鬼站在那裏神神叨叨喃喃個不停，不管是秦天楊二郎亦或者仿佛天生缺根筋的哮天都不敢在此時打擾了他。
    秦天思索著，是否可以趁著蔣文賓失神的時機溜走。
    隻是他剛有動作，蔣文賓那還處於失神中的眼睛就轉了過來，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秦天不是個甘願受製於人的，見蔣文賓雖然對他的動作有所反應，但並不劇烈且沒有攻擊欲望，悄悄後退。
    然而讓他難受的事來了。
    他退一步，蔣文賓就進一步，這個鬼，好似就賴上他了。
    秦天眉頭皺起仿佛能夾死蒼蠅，想了想，給了二郎一個眼神，示意他試試。
    楊二郎得到示意，很小心的移動身體。
    風颯颯吹過，蔣文賓毫無反應。
    楊二郎以為是自己的動作過於輕微沒叫蔣文賓發現，於是看向秦天，張嘴做出口型，“動作放輕，不要讓他感覺到。”
    秦天卻有種直覺，哪怕他動作放得再輕，蔣文賓也能感覺到並盯上他。
    雖有這樣的想法在腦子裏閃過，秦天卻也沒有放棄嚐試，比前一次更輕的抬腳。
    但他腳剛抬離地麵不足一毫米，這麼小弧度的動靜，就引得蔣文賓投來目光。
    秦天心下一沉，頗感不妙。
    有一種可能，蔣文賓，就隻是盯著他。
    楊二郎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可能，無需秦天示意，自己動了。
    這一次他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輕微移動，而是跨出一步。
    沒有反應。
    再跨一步。
    還是沒有反應。
    秦天的心往下沉，最壞的可能出現了。
    哮天也聰明了一回，察覺了現在的困境，不在趴著，抖擻著一身在二郎求情中保留下的白毛，先生試探的伸出小jiojio，然後……
    它大膽的走了起來，遠離蔣文賓，再猛的靠近，左跳跳右跑跑，無論它做出什麼動作，蔣文賓都視它如無物。
    哮天都想囂張的大笑出聲了。
    秦天察覺到哮天的高昂情緒，一個不帶什麼意味的眼神掃過去，哮天立馬夾起尾巴做狗，一溜煙躲楊二郎身後。
    楊二郎無心和哮天玩鬧，用擔憂的目光望著秦天，嘴唇囁嚅著。
    秦天深呼吸，平心靜氣的思索為何蔣文賓盯上他了，總不能是因為和他最熟！
    那就隻有……
    “地府如今已經不存在了！”
    原本安靜的蔣文賓在聽到秦天說的這話後，立馬有了動靜，渾身氣勢一變，陰氣不要錢似的往外撒，使得秦天和楊二郎都被陰氣所傷，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這不可能！”
    蔣文賓的聲音極為激昂，聲波浩蕩，秦天和楊二郎剛被陰氣所傷，又被其聲音影響，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
    “地府，有秩序，怎麼可能不存在了！”
    “鬼庭那種強者橫強、弱者橫弱，小鬼是大鬼的奴隸和食物，大鬼可以肆意屠殺生靈給自己製造更多的厲鬼手下和食物的地方，才不應該長存。”
    “鬼族需要約束，需要束縛，需要秩序，需要地府！怎麼會有鬼族推翻地府！”
    秦天歎氣，你想要，那些無拘無束自由散漫實力強橫的鬼族，不一定想要頭上懸著一把劍。
    仿佛看懂了秦天心中所想，蔣文賓冷笑一聲，身上的陰氣陡然爆發，溫度驟降十度。
    “隻要秩序深入骨髓，成為習慣，那所有鬼都會習慣頭上懸著一把劍。”
    “除非，你是騙我的，所謂天庭地府，根本不存在！”
    “不，這不可能，如果不存在，你如何能編造出一個如此完整的地府體係，地地府必定存在過。”
    秦天張了張嘴，無言。
    還真別說，地府聽起來如此龐大且無甚破綻的體係，真就是人編出來的。
    隻不過，花了他們華（夏）族群數千年無數代人修修改改，才終成如此無可挑剔的體係。
    就連這個存在神魔妖鬼的異世，都無法勘破這體係的破綻。
    還……救了他一命。
    隻是，地府聽著再如何真實，也終究是個……謊言罷了！
    秦天真的擔心，有朝一日蔣文賓知道一切都是假的，這世界根本沒有公平一說，鬼族就是比人族天生更有優勢，到時，隻怕這鬼，要癲狂。
    然而秦天也不能因為擔心蔣文賓的心理狀態就告訴他實情。
    掩下眼中的複雜，秦天默默歎氣，不管未來蔣文賓會被忽悠得如何，先逃過此劫再說吧！
    秦天正打算把說給楊二郎他們聽的說辭拿出來搪塞蔣文賓，以免蔣文賓追著問他地府何在這種問題，問就是地府沒了。
    然而他的話，蔣文賓卻沒在意，一直嘀咕嘀咕自己的。
    他一向如此，以自我為中心，隻信自己認為對的。
    “其實我一直覺得，世界不該是這樣的，一花一木既然存在，都有存在的道理，憑什麼因為弱，所以就該被欺負被踐踏！”
    “善者當賞，惡者有罰，六道輪回，全憑秩序，才該是天地運行的道理！”
    秦天看著身上隱隱有明悟氣息攀升的蔣文賓，瞳孔微縮。
    隨即隱約中，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壓在身上，可再細細感知，他又什麼都沒發現。
    小心的在身上摸索一番後秦天放棄，隻要身體沒有不適就好，現在該關心的是眼前的蔣文賓這個麻煩。
    蔣文賓的提升很快就結束了，身上氣息隱隱外泄，赫然是鬼兵顛覆，臨門一腳到達鬼將境界！
    要知道，鬼族境界劃分為陰魂、遊魂、幽魂、鬼兵、鬼將、鬼帥、鬼王、鬼君、鬼帝，鬼兵顛覆，對比人族武道練體七境中的第四境練骨境，對比妖獸相當於四級妖獸！
    而蔣文賓化鬼，也才幾月，可見其鬼道天資卓越！
    而且從他身上有些起伏的氣息可以看得出，他之所以沒有繼續突破直鬼將，不是頓悟不夠也不是陰氣不足，而是神隕之森的壓製，所以才會出現現在氣息往外漏的場麵。
    之前就被蔣文賓爆發的陰氣傷到的秦天和楊二郎哮天齊刷刷後腿，這一次蔣文賓突破外泄的陰氣可不比上次，真傷到以秦天脆皮的隻有練體七境第一境的練皮境，很可能一命嗚呼。
    蔣文賓見他們躲閃後退，笑了一聲，陰風陣陣，鬼哭狼嚎，頗為恐怖。
    哮天“汪”了一聲，秦天楊二郎聽懂了，哮天是在說：“閻王大哥你可別笑了，挺嚇人的。”
    明知道蔣文賓沒有眾妙之門的聯係聽不懂哮天的話，可秦天還是擔心的看了眼蔣文賓，就見蔣文賓似笑非笑的盯著哮天，眼中意味不明。
    秦天心裏一個咯噔。
    或許，蔣文賓聽出了哮天叫聲中的調侃？讓這位不高興了？
    秦天雖然好幾次想著吃狗肉火鍋，但對哮天卻也是真的維護，就想說些什麼轉移蔣文賓的注意，卻沒成想，還沒開口，蔣文賓自己移開了目光。
    “我意重建地府，恢複六道輪回！讓天下鬼族皆入地府，輪回轉世生生不息！”
    秦天頓住，靜靜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聽你所言，在久遠的時代，天庭地府同氣連枝，希望以後，也會是！”蔣文賓緊盯著兩人一犬，不放過他們任何一個表情。
    哮天頭一個跳起來歡呼，“汪汪！”那當然！是吧主人？
    楊二郎看看秦天，在等秦天說話。
    蔣文賓也看著秦天，這個眾人之中實力最低的人。
    秦天扯扯嘴，有些艱難的開口，“我們的實力很弱小。”
    言外之意，幫不了你什麼。
    蔣文賓笑得意味深長，“無妨，我相信天庭地府都該有強者存世，不然這等被抹去的隱秘又如何流傳下來？”
    “要知道，人族被抹去的曆史傳承，可是至今，無有複現。”
    說話時蔣文賓刻意注意了秦天和楊二郎的表情，從他們臉上並沒得到有用信息。
    不過……
    哮天那突然停頓隨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尾巴暴露了他們。
    蔣文賓更有把握，對秦天和楊二郎兩個比他弱的人也沒有表現出高高在上，反倒很誠懇。
    “楚兄還在為當初山寨之事耿耿於懷嗎？我當時也是被鬼族迷惑才做了錯事，且我之後不也放你離開幫你抹除逃跑的痕跡，使得山寨的人沒法追上你，也算做了件好事吧？”
    “如今，我也咎由自取，精神崩潰而死，算是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希望楚兄看在同是前世同僚的份上，不要再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了。”
    秦天看他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能怎麼辦？
    不答應逼得人發瘋殺他嗎？
    “蔣兄要是不嫌棄天庭現在隻有我們這幫不上忙的三瓜倆棗……”
    蔣文賓一臉嚴肅的打斷，鬼氣森森的臉都看出幾分正氣，“當然不嫌棄，如今地府也隻有我一個而已，還比不上天庭。”
    秦天終於是鬆了口，“也罷，日後我們便，守望相助吧！”
    哮天這下是真的放心了，衝蔣文賓臭屁的叫喚，“汪汪汪……”我們合作你占大便宜了，我主人前世可是天庭戰神！
    尾巴搖得，快要翹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