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網戀過麼？
    你知道網戀最痛苦的是什麼嗎？
    有人會說不能經常見麵。
    有人會說不能經常陪伴。
    如果你問韓子陽，他會告訴你網戀最痛苦的是見麵了發現嗯就是他了，結果兩個人還身處異地。哎，不對，是嗯見了，更喜歡了，結果呢還不知道是不是同頻。
    在唐修明離開以後兩個人的聯係似乎變得更多了。
    不僅僅限於早安和晚安，甚至包括了午安和每一個身邊小小的事情都想分享給對方。
    韓子陽會偷偷再開會的時候畫客戶的速寫然後配上客戶的變態要求發給唐修明。
    唐修明還是會把所有在飛機上看見的驚豔景色發給韓子陽，而不再讓那些照片僅僅存在相冊中，甚至去到一個地方吃到的美食他會查好攻略告訴韓子陽。
    有時候兩個人都會多加一句：以後一起吃啊！以後一起去啊！
    有時候他們倆都覺得這類句子有點點像認識人之間的禮貌用語，就好比：有時間一起吃飯。可是說的人和聽的人都知道兩個人都夠嗆能有時間，這不過是一句客套話。
    但是你要是問當時的唐修明和韓子陽，他們會說他們當時說的以後，其實都想有以後。
    兩個人還在猜測對方是否是同類，同時兩個人在對方麵前還得表現的像個正常的直男。
    9月下旬的一天，韓子陽和唐修明仍舊正常開著攝像頭彼此做自己的事情。突然韓子陽的一個QQ蹦出來了很多消息。
    他有兩個QQ號一個算是小號，用來維護同學、同事和客戶的關係。另外一個是他的大號，從高中的時候開始用裏麵有他的遊戲好基友，還有同類好朋友，畫手群等等。
    這一天熱鬧的是同城GAY群。裏麵一個ID為金剛葫蘆娃的人首先蹦出來和其他人交流哪種安全套體驗感更好。韓子陽有時候看見群裏的人聊這些話題，他充滿好奇但是他一個小屁孩也插不上嘴，不過他很聰明會偷偷窺屏然後把覺得對於自己有用的信息偷偷記住。
    話題拋出後不僅一石激起千層浪，後續相關話題接連不斷，包括潤滑劑哪種更好，事前的清潔哪種方法更好，語言直接又刺激。
    漸漸的韓子陽放下畫筆就盯著對話框看。
    唐修明今天需要把一章小說寫完，所以他就一直在認真地打著字。等他寫完一大段準備喝口水休息一會兒的時候就看見對麵那個弟弟放下了畫筆，盯著屏幕偷摸樂呢。
    唐修明輕輕地問了一句話，“子陽，你幹嘛呢？”
    “啊？啊我看我們一個群裏的大哥們說話呢，可樂死我了。”
    “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的群，你那笑中帶著濃鬱的猥瑣。”
    “屁！”
    韓子陽有點心虛。
    唐修明沒再繼續打趣下去，畢竟每個男的都有那麼幾個不著調的群，他起身去接了一杯水。
    群裏有個人接著說：你說的那個姿勢根本不行，上次我老公這麼對我差點給我掘地上去。
    有人緊跟著回複說：咋地你老公那玩意是鐵鍬啊。
    韓子陽本來是默默圍觀，但是實在是結合前後句憋不住了，他在群裏發了個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著哈哈哈，或者一堆嘲笑的表情。結果沒過幾秒鍾，有個人私聊韓子陽：小太陽，你最近忙啥呢？
    這個人就是金剛葫蘆娃。
    這裏有必要介紹一下這位哥哥，在韓子陽心中這個哥哥就是一個絕對自我的牛逼存在。他不知道這個人叫啥，也不知道他多大，但是的確是比韓子陽虛長幾歲的。所以子陽叫他葫蘆哥哥。
    聽群裏的人和他自己的介紹，大概的情況是，這哥哥在青春期就發現了自己的性別認同障礙，於是後來果斷地選擇做自己，隆了個34D的胸，又整了自己的下巴和鼻子。那張臉怎麼說呢，你看過葫蘆娃這部動畫片麼？就蛇蠍美人那張錐子臉，你要是說跟現在的網紅相比是不是撞臉了，那這還真沒有。這哥哥對自己的優缺點很明確，幾次動刀不僅不模板化，反倒突出了自己的大眼睛。留著一頭黑長直，身高一米七五，身材超好，那絕對是不脫衣服不說話你根本分不清男女。
    你以為會很娘麼？不！你錯了，這哥哥該嬌媚的時候嬌媚，該陽剛的時候那真是虎軀一震。
    這哥哥最牛逼的地方按他對象的表述是：“他躺在我身下的時候真是千嬌百媚，他幹我的時候真是八麵威風。”
    就是這麼一個雌雄同體的哥哥，性格很爽朗，他喜歡子陽的畫，也喜歡跟子陽聊天。子陽其實也挺喜歡葫蘆哥哥的性格，而且這個金剛葫蘆娃的三觀還是非常正的，知道子陽潔身自好，還總在提醒子陽要擦亮眼睛，分辨壞人。
    小太陽：就還那樣，接了幾個耽美的圖還沒畫呢，姐姐你忙啥呢？
    金剛葫蘆娃：我尋思你不工作了嗎，怕你忙都沒敢打擾你。我跟我對象攢了一個美甲美睫店，想讓人設計個LOGO，我就想問問你接不接這個活，錢好說，姐姐絕對大方。
    小太陽：哈哈哈姐姐你找對人了，你咋知道我在廣告公司天天給人做設計呢，行姐姐你跟我說說你想要啥樣的風格，我這幾天給你做出來。
    兩個人圍繞美甲的LOGO風格討論了一會兒，細節也確定了個大概。
    金剛葫蘆娃看正事兒說得差不多了，就關心地問問韓子陽私事兒：還沒對象呢？
    小太陽：嗯。不過有個喜歡的了。
    金剛葫蘆娃：哎哎哎，姐姐就愛聽這個，你趕緊說說。
    韓子陽就大致把情況說了，但是沒說唐修明是個網絡作家這事兒。
    金剛葫蘆娃：嘖，我覺得有戲啊弟弟。你看飛行員嗎工作也挺累的，誰休息喜歡滿哪走啊？是不是？能花2天休息時間跟你轉了那麼多地方。而且你看他還非常關心你撞車，受傷這些事，這不就是有感情麼？再好的哥們也就問幾句就行了。
    小太陽：我也不好意思直接問他啊，萬一他是個直男呢。
    金剛葫蘆娃：憑借我對你的了解啊，這事兒咱也不著急了。那話咋說得來著，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看他來哈爾濱找你玩，那咱們也禮尚往來一下，眼瞅十一假期了你有啥安排？沒有啥特別安排你飛過去找他玩啊。
    小太陽：有道理。十一我大爺爺過生日，我們一家應該去北京，北京和天津離著比較近。是可以順路去看一下。
    金剛葫蘆娃：你看你看這思路就打開了不是？哪怕禮尚往來呢，慢慢接觸，而且你去天津留個心眼，仔細觀察觀察他到底是不是個GAY。如果是就迅速拿下，如果不是，嗨！就當好哥們處吧，反正也異地不能影響啥。
    韓子陽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唐修明喝完水，又處理了一點手頭的事情，再抬頭看屏幕發現韓子陽的狀態應該是還在跟人聊天，他明天是早班而且還連班，得早點睡。他不想打擾韓子陽跟朋友說話，但是從鏡頭來看跟韓子陽聊天的人應該是能夠讓韓子陽身心愉快的一個人，小太陽一會兒抿嘴笑，一會兒又捂嘴笑，反正就是各種偷笑。到底是誰啊？他有點好奇，但是又覺得沒有立場問。隻能忍著好奇心開口說，“子陽我明天早班，我先睡了，你也早點睡。”
    聽見了唐修明的聲音韓子陽才突然想起來已經快十點了。於是他趕緊抬頭跟唐修明說再見。唐修明知道他的心思不在自己這裏，所以第一次，第一次唐修明跟韓子陽說了再見以後主動掛斷了視頻。
    韓子陽心裏突然有點小失落，他想你不是一直都等我掛斷麼？然後他就把這個心思告訴給了金剛葫蘆娃。
    葫蘆娃那邊緊跟著就發送了好幾個驚訝、驚喜的表情，最後總結陳詞般得說道：弟弟，這有戲啊。你看咱倆聊了半天你是不是沒有跟他說話？你肯定還有點微表情都讓他看見了，我猜啊，他可能是吃醋了。
    小太陽：啊？那我咋辦啊？
    金剛葫蘆娃：那就看你了，你要是還想繼續刺激他呢，明天聊天就跟他說昨晚上和好朋友聊得多愉快啊，多晚才戀戀不舍地結束啊，你看看他什麼反應，我猜肯定會吃醋。當然啦如果你人美心善不想刺激他的話呢，那你就明天早上坦誠跟他說，省得他誤會什麼的。畢竟你們兩個人身處異地，以後萬一真的成了還得談好久的異地戀，要是彼此不坦誠不信任，那就還挺尷尬，容易死得快。
    韓子陽覺得葫蘆哥哥說的有道理，於是發了一個感激的表情。兩個人又相約明天白天繼續談LOGO設計細節，然後就互道晚安說再見了。
    韓子陽去刷牙，邊刷邊想葫蘆娃跟他說的話，他也覺得既然唐修明已經很坦誠的來哈爾濱了，那自己就也禮尚往來地去天津看看他吧。正好十一假期本來也定好要去大爺爺家給老人過壽，那就問問他十一假期有哪天能在天津，就像唐修明之前跟自己說得哪怕一起吃個飯呢。
    他越想越開心，就又開始叼著個牙刷嘴角含笑地滿地溜達。
    嗯對，今天晚上先發個信息解釋一下晚上和葫蘆娃聊天的事情吧，省得他誤會。
    韓子陽睡前給唐修明發了一條微信：跟新客戶終於確定好了方案。我這才睡覺，才想起來你那邊好像要降溫，你注意保暖啊，晚安哥哥。
    唐修明第二天淩晨四點被鬧鍾吵醒，摸著手機就看見了韓子陽的這條信息，昨晚上睡前不太愉快的心情瞬間煙消雲散。他也回複了信息說：嗯，你也注意保暖，好好吃飯。晚上等我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