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封劍大會 第十六章 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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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峰派的正南方的山峰便是朱雀門的所在地。穿過幾裏的林蔭小道,眼前便出現一片甚為寬闊的空地,在空地的中央坐落著一座神像,展翅欲飛,桀驁不羈,勇猛中有著慎重。它,代表著智慧。空地前立著一座神殿,它將空地與後山巧妙地阻斷,不留絲毫縫隙。換言之,若想不通過大殿便進入後山是不可能的。大殿後是一處花園,雖說沒有中和殿那樣的精致,卻也別有一番風味了。但這裏卻少了一種生氣,令人窒息,四周並沒有其他活物,這裏的花看似也散發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香氣。
後院在山峰最頂點,雲霧繚繞,蟲聲鳴鳴,比起花園來說,這裏可以稱得上是仙境。屋子將整個山峰包圍。東南西北代表著不同的弟子,南房子弟算是最厲害的人物,北房子弟便不如南房的好,而東房的來說可以算是輕蝶最不喜歡的了,畢竟巫依軒便出自於東房,也是資質最差的一房弟子。
後院南房...
“你是在說笑嗎?你以為我會答應你嗎?那樣的事你自己做了便好,何必讓我去。輕蝶,我算是看透你了。說了這麼多你不就是為了自己嗎?”不知為何,紅衣女子如此生氣,她恨恨地看了一眼鎮定自若的輕蝶,將手猛地抬了起來:“給我滾,離開這裏!我不需要你的幫忙,我與程文觴的事用不著你。”
看到紅衣女子的這般反應後,輕蝶笑了笑,放下了茶杯,緩緩站了起來。將袖裏的物品拿了出來道:“為師不怪你,不過你可否還記得此物?”聽後,紅衣女子轉過身來,隨後怔了怔,淚水已是肆意淌過臉龐。拿在輕蝶手中的是一把匕首,小巧而精致,散發著不可抵擋的冷氣。那是一把用千年寒冰製作的匕首,刀身寒的刺骨,沒有人敢真正地打開它,傳說此刀會吸食靈魂。其實,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把匕首的來曆,隻是在刀柄的極為隱秘處刻著:拓拔。
看著此刀,紅衣女子啜泣道:“你...究竟想幹什麼?”隨後一愣,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抓緊了輕蝶的手臂,大吼著:“你不是不知道他在哪兒嗎?為什麼文觴的刀會在你這裏?你說,你說啊。果然...是你,是你害死了他...”語畢,紅衣女子鬆開了手,癱坐在地上,如失魂般,變得沉默。
輕蝶歎了口氣,將刀小心地放在了桌上,便向門口走去,口中依然道:“若你想通了,便來找我吧,不過就算沒有你,我也會成,所以你答應我對你是有好處的。如果你還愛著程文觴的話!”最後一句話,輕蝶刻意將語氣加重,像在威脅著什麼。隻是不知道,紅衣人兒心在何處...
“依軒,我們不要找了。你看看這花的花瓣,像龍爪似的,定不是什麼吉利的東西。”韓昊宇痛苦地抱怨著,他不明白為何巫依軒如此執著,偏偏要找到這種花。途中也不休息,這花究竟有什麼誘人的?難道這花是毒花?不行,不能往前走了。想到這裏,韓昊宇坐了下來,有些任性的說著:“要走你走吧,我不走了,累得要命。我休息休息!”不料前方的人兒一聽,猛然轉過頭來,將手裏的花瓣仍向他說:“走這麼點路就嫌累,你看你看。”說著,用手指著地上的花瓣,繼續說道:“越來越多了,看來就在前麵不遠處,我們快走吧。”說完,向韓昊宇跑來,伸手將他拉了起來,然後朝著更深處走去。
走進樹林,便傳來一陣琴聲。彈的那樣的憂鬱,曲調是那樣的悲傷,仿佛在訴說人生之苦。聽著此聲,韓昊宇迅速拉著巫依軒向聲源奔去,就如著了魔,方才也不見他這般主動。可是這琴聲好似沒有源頭,隻是讓人感覺在彼方,讓人不停地奔跑著。巫依軒有些害怕的看了看這裏,雖然與外麵並無異樣,但始終是覺得這裏和外麵是兩個世界。林裏依舊聽得見鳥的叫聲,卻叫得死氣沉沉。
看出了一些不對勁後,巫依軒大聲喊道:“昊宇哥哥,昊宇哥哥!你在幹什麼啊?”然後用手拚命地拍打著韓昊宇的手,想讓他停下來。不想韓昊宇猶如換了一副,厲聲吼著:“你暫時安靜一下好不好,你沒有聽見那裏正傳來琴聲嗎?”說著伸手指向了一條讓人覺得恐懼的路,那條路好似有很遠很遠,仿佛這一生都沒有辦法走到盡頭。想到這裏,巫依軒搖了搖頭,將手移向了另一條路道:“昊宇哥哥,你清醒一點。琴聲是從那邊傳來的啊,我們一起去找,一定能找到的。”說完,將還在疑惑中的韓昊宇拉向了另一方。
琴聲越來越近,那曲子能令人崩潰,飽含著怨恨以及不滿,甚至還有一種被囚禁數千年的仇視。而此刻,從不遠方走來一位身姿妙曼的女子,手中提著一個竹籃。遠遠看過去,那籃子裏滿是紅色,如血一樣紅,就如巫依軒手中的花瓣那樣的紅。
看著向自己靠近的女子,巫依軒向她揮了揮手大喊道:“姐姐姐姐,我們有問題想請教你!”那女子聽後揚起嘴角笑了笑,卻是異樣的詭異,隨後加快了腳步向巫依軒走來。
“昊宇哥哥快來,這裏居然有人啊!我們也就安全了,相信這位姐姐會幫我們逃離的,你說對不對啊?”說著興奮地轉身對韓昊宇說著,然而卻不禁一怵。韓昊宇此時已不再巫依軒身後,可是...
“小姑娘,你有何事?”那位女子走到離巫依軒幾步處停了下來,好似不能再靠近一步,而巫依軒卻慌張地跑向了那女子,誰知女子又往後退了退道:“姑娘有話便這樣說罷,小女子偶染風寒。”聽後,巫依軒止住了腳步,焦急地說著:“請問姐姐有沒有看見方才與我在一起的那位男子?”那女子聞後大為吃驚,本是柔和的臉卻變得有些恐懼,支支吾吾道:“姑娘...你還是快離開吧...你身旁從來沒有過你說的那位男子。其實...那位男子可能根本就沒有跟你一起進來這個樹林。隻是你的幻覺罷了。”
見正要離去的女子,巫依軒大喊著:“等一下,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的籃子裏...那是什麼花?”不料那女子顯得更為恐懼,看了一眼手中的籃子,而後不理巫依軒快步離去。誰知,巫依軒跨上前一步,拉住了那位女子。女子的臉瞬間變得猙獰,大叫著:“啊——放開,放開!”看見這樣,巫依軒依舊不解地抓住她的手腕,直到她覺得那女子的手腕是如此的脆弱,仿佛是一些花瓣組成的,隻要稍稍地一擰便能斷掉一般。想到這裏,巫依軒猛地放開了那女子,卻隻聽見籃子落地的聲音。再一看,那鮮紅如血的花瓣飛舞在空中,四周彌漫著一股怨氣,而眼前的女子已是不見。巫依軒惶恐地看著這一切,頓時倒在了地上,看著身旁的裝滿那紅色籃子,猶如鮮紅的血正要向她襲來...
樹林外的一切與裏麵不一樣,這兩處地方仿佛相互排斥,一個代表真實,一個代表虛幻。黑夜也早已覆蓋了整個山穀,晴朗的夜空卻也不見星星。而在這裏,還有人在徘徊。
“怎麼這麼晚了,依軒呢?依軒還沒出來?早知道當時就應該跟她一起進去的。”韓昊宇站在樹林外來回踱步,他不知道該怎麼做。進去找她難免會迷路,這樣不僅幫不了依軒,還失去了找人幫忙的機會。我還是叫依軒的哥哥來吧,兩個人總會有辦法的。想到這裏,韓昊宇踏上了劍,向中和殿飛去。
剛踏上殿前空地,眩陽和桓靈美便迎麵走來。看著焦慮不安的韓昊宇,眩陽說道:“你...是不是依軒出了什麼事情?”見韓昊宇不語,眩陽便知已猜中了七八分。於是繼續問道:“在哪裏,帶我去!”說完,拔出了握在手裏的劍,然而卻被身旁的桓靈美給放了回去,道:“你們就這樣膽大嗎?不怕被人看見嗎?”說著,轉向了韓昊宇,繼續道:“見你回來的方向,應該是去了那個山穀是吧。那個山穀雖然...你們隨我來,依軒暫時會沒有事的。”語畢,將二人領往了隱蔽處。那不能說是隱蔽處,隻是人比較少罷了,但是越走越遠,而且這裏怎麼會有通往山穀的道路呢?自己在這裏十幾年了都不知道,難道不去救巫依軒了嗎?此時,韓昊宇又擔心了起來。
“好了,就是這裏了。”說著,桓靈美用手指了指身後的山洞。這個洞子隱藏的竟是這樣的好,白天這裏的人都不曾發現過這裏,難道這個洞子隻有夜晚才會看見?眩陽不禁想到。
“從這裏可以去那個山穀,而且不會被人發現,我們現在就去找依軒吧!”說完,桓靈美便要走進去,卻被韓昊宇一把叫住:“山穀是找不到依軒了,她...進樹林了...”此刻,韓昊宇的聲音甚小,但也被桓靈美聽得清清楚楚,而聽清楚的同時,桓靈美也如失了魂一般跌坐在地上,沮喪道:“怎麼會進樹林?你為什麼會讓她進樹林?那個婆婆從來不會讓進去的人再出來。”
“婆婆?”眩陽和韓昊宇幾乎同時驚呼,疑惑地看著桓靈美,問著:“你的意思?”
“在樹林的深處有一個婆婆在那裏,隻要有人進樹林就會開始彈琴,然後把人騙到一條怎麼走也會走不完的路上。恐怕在那條路上早已死去很多人了。我曾經就進去過,那時我也聽見了琴聲,很悲傷,令人窒息。可是我感覺琴聲離我好遠,我就一直沿著那條路走,卻始終沒有盡頭。當時我心裏什麼念頭都沒有,隻想快點找到這個琴聲,然後將它毀滅。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有人拉住了我,將我帶到另外一個地方去,並告訴我琴聲在這裏,不在那條路上。隨後我也不知怎麼的便從樹林裏出來了,當時我甚至不記得我進去過,後來爺爺給我服了一種草藥我才知道是有人將我救了出來。”想到這裏,桓靈美還心有餘悸,在她的腦海裏或許很是疑惑吧!而後繼續說著:“那個救我的人,我再也沒有遇到過。爺爺告訴我,在樹林裏麵有一種可怕的生物,她會變成一個人的模樣引領你往根本不存在的琴聲走去。如果有人將這個代表你的生物毀滅掉,那麼你便可以重生,而相對的他便要成為下一個目標。爺爺說,控製這些生物的是一個老婆婆,從爺爺小時候起她便存在。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活了多久,但是我從琴聲中能聽得出她很寂寞,而且有著很大的怨恨。”
韓昊宇聽後呆住了,想想自己莫明其妙地睡在草地上,還已經是夜晚。難道,自己曾經走進去過,是依軒救了自己?想到此,韓昊宇憤恨地說道:“都是我都是我,依軒定是為了就我才會...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行,我要進去救她!”說罷,待另外二人還未反應過來,已是進入了洞中。隨後,洞外的二人相視一陣,毅然進入了洞穴。洞裏漆黑一片,桓靈美牢牢拉住身旁的眩陽,不讓他離開自己半步。誰也不知道這洞到底有多長?會延伸到哪兒?要知道,寒峰派的中和殿是獨立的,四周都沒有將四個門連起來的通道,那這個洞到底是怎麼到達那個山穀的?
“師姐,你來過這裏嗎?”眩陽有些疑惑地問道。聽見了師弟的聲音,桓靈美頓時覺得溫暖起來,但還是有些顫抖地說:“沒有,我隻是知道這裏有一個能夠通往那裏的洞。但是從來沒有進去過。”
“那你怎麼會知道這個洞是通往山穀的?”
“這...我真的不知道...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在寒峰派的某一處,有個能夠通往山穀的洞口。直到幾個月以前我才找到了這個洞口,當時我看見了很多人走在洞外,卻沒有一個人發現。我甚至在懷疑是不是我的錯覺,知道剛才你們也看見了之後,我才確定的。眩陽,相信師姐好不好,我不會害依軒的,依軒是你的妹妹,那也就是我的妹妹,我們在一起十年了,你都不肯讓我當你的...姐姐嗎?什麼事情都隻是一個人忍著,我好似一個外人一樣。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了...”說著,小聲啜泣了起來。而眩陽也尷尬地低下了頭,沉默中他好像在做什麼決定一般。之後,他又抬起頭,看著桓靈美道:“師姐...我知道了。”聽到這裏,桓靈美破涕而笑,雖然心裏還是很難過,但是能夠當...姐姐,已經足夠了。
“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幽幽琴聲又響了起來,還伴隨著淒冷的歌聲。衣著白紗的人兒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腦袋,隨著這聲音打開了門。而眼前的情景卻讓她驚訝,在平靜的湖邊開滿了那紅的如血一般的花兒。白紗人兒向那鮮紅的花叢中走去,靜靜地觀察這一切。她小心地俯下身,輕輕撫摸著那一朵朵紅得如此美麗的花。那花鱗莖近球形,外麵裹著紫褐色薄膜,狹條形,深綠色,背部有些粉。花莖破土而出,傘形花序頂生,有花五至七朵,紅豔如血,花瓣反卷如龍爪。正當白紗人兒想要嗅其味時,這花仿佛有生命一般,竟是發出一種狂野的笑聲,但這笑聲中卻又帶有極大的恐懼。好似發出笑聲是為了掩蓋恐懼一般。
“這究竟是什麼?”白紗人兒猛地站起來,那琴聲又在她的耳畔響起。她死死捂住雙耳,但聲音好像是從腦海裏麵發出來的,此刻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這聲源。於是白紗人兒快速朝著琴聲的方向跑去。那裏有人唱著歌:此雲到彼岸
此情不相安
紅籃中緣起
在彼岸緣滅
若水亦有情
即名為此岸
若水亦流逝
即名為彼岸
“是誰?出來,給我出來啊!”白紗人兒再也忍不住,她也沒有力氣再跑,隻想永遠地休息,好好地沉睡,一直沉睡。
而此時,琴聲越來越近,仿佛是在故意靠近,歌聲也越來越清晰,還有花開的聲音。還有...蹣跚步履的聲音...這一切都在接近著這已昏倒在地的白紗人兒。
“花亦有情人無情,舞袖低語遮彼岸。”
“誰?”
“你的靈魂將會成為這些花中的一朵。”
“到底是誰?”
“切勿撚花,亦勿生花。”
“回答...我...”
“用手捧起鮮花怒放,將你葬送在彼方...夢...就在那裏...”
“夢...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