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叛國者  第一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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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白照片的韓曉琳在甜甜地笑。
    一束百合花放在她的麵前,楊雪擦去韓曉琳臉上的塵土。林濤濤無聲地在拔周圍的雜草。楊雪看著韓曉琳:"曉琳姐,我和濤濤要結婚了。雖然你不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但是我給你帶喜糖了。"
  
  
  
    韓曉琳甜甜地笑著,似乎感覺到了這種溫情。楊雪擦去自己的眼淚,把喜糖放在韓曉琳的墓碑前。一個人影站在她的身後,她回頭,看見了戴著墨鏡的王斌。
    林濤濤看看王斌,沒起來繼續拔草:"你很久沒來了,不要對我說你又出差了。"
    王斌無語,把手裏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
    "王斌,最近工作忙嗎?"楊雪起來問。王斌擠出一絲笑容:"還成。"
    "我們在下邊等你一起去接站。"林濤濤起來拍拍手,拉上楊雪下去了。
    王斌蹲下,摘下墨鏡注視著甜甜笑著的韓曉琳,許久他嘶啞地說:"我不相信你是叛國者……"
    韓曉琳還是那麼笑著。
    "你肯定是被脅迫的。"王斌撫摸著韓曉琳的臉,"你吃了多少苦啊?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不答應你……"
    韓曉琳在他手指的撫摸下甜甜地笑著。
    眼淚流過王斌已經變得和他年齡不一樣滄桑的臉:"我知道你是被脅迫的,我希望你沒死。如果你可以聽見我說話,回來吧……無論你曾經幹過什麼,回來吧。我們都在等你,曉琳……"
    手術室。醫官在緊張工作,上官晴躺在病床上。周新宇坐在觀察室,看著屏幕上的醫官打開上官晴的大腦。大腦還在跳動,他冷漠地看著沒有表情。
    "我愛你。"
    王斌輕輕在韓曉琳的臉上吻了一下。他閉上眼睛,靠著韓曉琳冰冷的臉,眼淚流在墓碑上。
  手術室裏。蒙在布下麵的上官晴禁閉的眼角流出一滴眼淚。
    "這個手術的目的是摘去她的中樞神經關於整容前記憶的殘留部分,如果成功那麼將是首例;如果失敗,她不可能再醒過來。"醫官對著周新宇說。
    "我明白。"周新宇臉色嚴峻。
  
  
  
    "你確定我們要做這個手術嗎?"醫官看著他。
    "我確定。"
    "誰給她簽字?"
    "沒有人。"周新宇看著醫官冷冰冰地,"她本來就是個死人。"……
    坐在觀察室的周新宇拿起煙,點著了。他全神貫注地看著屏幕。
    "我會一直等著你。"王斌起身戴上墨鏡,"我希望你可以聽見,我愛你。"
    "病人腦部有劇烈活動!"護士喊。
    "不是麻醉了嗎?"醫官問。
    "但是這顯示她有思考!"
    "手術暫時中止,等她腦部停止活動!"醫官高喊。
    儀表上,指針在劇烈跳動。
    王斌在韓曉琳臉上吻了一下,下去了。
    儀表指針平緩下來。
    "好了,手術繼續。"醫官鬆口氣。
    王斌戴著墨鏡走下台階,林濤濤在下麵抽煙等他,楊雪站在他身邊。王斌走過去,打開車門:"坐我的車走吧。"
    "我有話對你說。"林濤濤說,楊雪就進車等著他們。王斌站在林濤濤麵前:"說,你跟我還藏著?"
    "曉琳的事情是個悲劇,但是已經過去了。"林濤濤看著他說,"有沒什麼新的打算?"
    王斌看看他:"你的主意?還是楊雪的?"
    "算是我們倆的。"
    "瞎操心。"王斌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們去接陳光,很久沒見他了。"
    林濤濤苦笑,跟他上車衝後麵的楊雪無奈地搖頭。戴著墨鏡的王斌開車,奧迪離開墓地。
    喧鬧的北京站。穿著中尉陸軍常服的陳光對外麵招手,一笑虎牙就爆出來了。林濤濤和楊雪都衝他招手,王斌在旁邊笑:"怎麼還帶著一個女戰俘啊?!我說裝甲兵中尉,仗打得不錯啊!"
    "還是特務眼尖啊!"陳光拉著一個文靜的女孩出來,"介紹一下,我未婚妻田小梅!這是林濤濤,這是他老婆楊雪!這個是我常常跟你說的王斌,怎麼樣這次見著真的了吧?這是我老婆,田小梅!這次她跟我一起來北京了,準備在北京找工作!"
    "沒結婚呢就叫老婆,生怕老婆飛了吧?"王斌笑著摘下墨鏡伸出右手,"我叫王斌,走吧,車在外麵。我們去哪兒吃去?"
    "東來順!"陳光是真饞了,"好久沒吃這口兒了!"
    田小梅看著繁華喧鬧的北京很新奇,王斌給他們打開車門:"第一次來北京吧?陳光沒事多陪小梅轉轉,北京的名勝古跡什麼的都感受感受!"他關上車門自己也上車:"走,東來順!"
    "哎,怎麼沒看見曉琳啊?"陳光摘下軍帽打開風紀扣。王斌臉色就變了,楊雪在後麵拉拉陳光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什麼。陳光臉色也變了,沉默半天。王斌不做聲拐出北京站的停車場,彙入北京的車流。
    東來順的雅間熱氣騰騰,火鍋咕嘟咕嘟冒氣。在山溝裏麵摸爬滾打出來的陳光少了很多油氣,多了一些質樸。他抽著煙,感歎:"哎呀,這在山裏做夢都想回北京,這回了北京又開始想山溝裏麵的弟兄!真是兩世為人啊!"
    "你才在山溝呆多久啊?"王斌笑著說,"這不還拉來個山裏的妹子麼?回家看不把你媽給樂死,她跟我念叨多少次早想抱孫子了!我看你們也別未了,未什麼未啊?跟濤濤楊雪一起把喜事辦了算了,打鐵趁熱啊!北京這個花花世界,小梅這麼漂亮,別等哪天給你蹬了再找我們哭!"
    田小梅臉紅了,低下頭:"怎麼可能呢?我已經是他的人了。"
    噗--正在喝茶的林濤濤一口就噴了,哈哈大笑:"我說,你不愧是開坦克的啊!不領駕照就擅自上路啊,你也不怕出事故?"
    田小梅一聽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頭更低了拉住陳光。陳光嘿嘿笑著:"這就領駕駛證,這就領駕駛證。"
    "我說你們也太過分了吧?"楊雪哭笑不得,"這裏還有女同胞呢!"
    "不說了不說了。"笑得喘不過氣來的王斌擺擺手,"再說就得跟你們治總打交道了,軍警一幫子臭流氓啊傳出去不好聽!來來來,小梅嚐嚐這個!"
    "說到我們治總,我得問問你了王斌。"楊雪苦笑著說,"你又冒充我們治總幹了多少壞事?"
    "哪兒啊,我最多也就是訂個房間什麼的。"王斌擦擦嘴,"出入娛樂場所夜總會什麼的,一般我都說自己是刑偵總隊的,叫林濤濤。"
    "啊?!"林濤濤苦著臉,"正查這個呢,你不給我上眼藥嗎?"
    眾人哈哈大笑,陳光端起酒杯:"我說你們三位常駐北京,又都是門路廣的,幫忙給小梅找個好點的工作--我先謝謝大家了!"
    "胡說什麼呢你。"楊雪笑著說,"這是應該的,這事兒交給我了。我和單位打交道多,他們倆要去了,人家單位領導還不知道多緊張呢!"
    "也是,一般綁架超過兩百萬的才找我。"林濤濤笑著說,"嗨,不說這個了,吃--為了我們的裝甲兵中尉進駐總參,吃啊!"
  淩蘭拿著照相機招呼同宿舍的女孩們:"快點啦!站好了,我們合影!"陳點點和同學們嘻嘻哈哈地在校門口站好,陳點點笑著說:"我說Jessie,你傻不傻啊?學校門口有什麼好照的啊?"
    "哎呀你不懂的啦!這是我在國內上的大學啊,拿回去給朋友們看了!"淩蘭笑著揮手,"緊湊一點啦,給我留個位置!我找個男生給我們照了!"
  
  
  
    黑色別克慢慢停在門口,戴著墨鏡的肖天明下車:"點點!"
    "哎呀,黑社會!"陳點點一下子衝出來撲到他的身上,"你怎麼現在來了?"
    "我路過你們學校門口,正好看見你!"肖天明笑著摟住她,"怎麼了?跟同學們在照相啊?"
    "是啊,我們班新來個台灣留學生!"陳點點拉過來淩蘭,"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啊是我的男朋友--你叫他黑社會就可以了!這個是Jessie,中文名字鄭可慧,台灣留學生!"
    "台灣留學生?"肖天明臉上浮起一絲疑雲,但是還是禮貌地笑笑。淩蘭--鄭可慧笑著伸出右手:"你好啊,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啊?老聽點點提起你,果然好帥好酷啊!"
    肖天明和她握手:"怎麼鄭小姐不住在留學生公寓嗎?"
    "Jessie是主動要求和我們住在一起的,她說既然到國內來讀書,就得好好體驗國內大學生的生活!"陳點點偎依在肖天明身上甜甜地說,"別看是台灣學生,可能吃苦了!還跟我們輪流做值日呢!"
    "啊,是這樣。"肖天明笑笑,"鄭小姐看來年齡不小了,敢問芳齡?"
    "女生的年齡可是秘密哦!"鄭可慧笑著說,"還不知道先生怎麼稱呼?"
    "叫我黑先生好了,我是混黑道的,名字不方便說。"肖天明淡淡地笑著說,"鄭小姐那麼喜歡大陸的學校嗎?"
    "我在日本讀過書,在美國也讀過,可是我總是想回國來上學!"鄭可慧說,"這是我的祖國嘛!--那黑先生,不知道可以不可以給我們照張相啊?"
    "我審美水平不高,找別人吧。"肖天明笑著說,"這樣,點點跟我上車。你們玩。"
    "我先走了啊!"陳點點笑著鑽進車後座裏。肖天明對鄭可慧笑笑,上車開車走了。雷鵬坐在他旁邊,墨鏡後麵的眼睛仔細看擦車而過的鄭可慧。肖天明不說話,就是在開車。陳點點在後麵很納悶:"我們去哪兒啊?"
    "送你回家。"肖天明說。
    "回家?我東西還在宿舍呢!"陳點點著急地說,"我衣服得帶回去給我媽洗啊!"
    "回頭再說。"肖天明不由分說。
    車拐了幾條大街,肖天明把車停在路邊:"鵬子,你先下去。"雷鵬不說話下去了,離開車邊找了個地方站著抽煙。肖天明沉默半天,沒說話。陳點點在後麵著急了:"我說,你怎麼回事啊?成天不見人,突然一看見你就要我回家!我在學校好好的,我可以自己坐公車回去啊?"
    "你還有多久畢業?"肖天明問。
    "我不馬上實習了嗎?"陳點點問,"你不知道啊?明知故問!"
    "那你不要在學校住了,沒事也不要回學校。"肖天明斷然說。
    "什麼意思啊?你限製我人身自由啊?"陳點點急了。
    肖天明深呼吸:"你愛我嗎?"
    "廢話!你自己心裏清楚!"陳點點哼了一聲。
    "那麼你就相信我--從今天開始,該實習實習,不要回學校了!"肖天明頭也不回,"搬回家裏去住,每次回學校都要提前跟我打招呼!事先要請示事後要彙報,明白?"
    "我又不是你的奴隸!"陳點點氣極了,"我有人身自由!"
    "點點!"肖天明斷然說,"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你什麼意思?"陳點點臉白了,"你不要我了?"
    "當然不是--我是問你願意不願意跟我在一起?"肖天明深呼吸。
    "你自己知道。"陳點點眼裏有淚。
    "那你就按照我說的做--另外我問你,那個台灣留學生什麼時候來的?"肖天明問。
    "上個禮拜啊。"
    "你跟她提起我和我的這些朋友沒有?"
    "沒有啊,你不說過嗎?你們都是見不得光的黑道人物。"
    肖天明鬆口氣,聲音緩和下來:"你聽我的,回家去住。好嗎?"
    陳點點哭了:"你怎麼了啊?見了我就沒好臉色?我哪兒又招惹你了?"
    "沒什麼,我最近跟台灣黑道做生意。"肖天明點著一顆煙,"我怕那個女的是台灣派來的臥底警察,你最好別和她接觸。"
    "真的?"陳點點睜大淚眼。
    "你也不想想,她都二十七八了,還留學個什麼啊?!"肖天明急了,"總之你聽我的,趕緊回家去住,和她不要有任何來往!"
    陳點點哭了:"你到底幹了什麼啊?怎麼我連學校都不能住了?我喜歡住在宿舍……"
    肖天明內疚地低下頭:"是我不好。如果你受不了,我們隻能分手。"
    "你?!"陳點點急了,"你說什麼?!"
    "我不是威脅你,我隻能這樣做。"肖天明回頭摘下墨鏡,"我愛你。"
    陳點點一聽這個就受不了了,撲上來吻住了肖天明的嘴唇。兩個人隔著座位接吻,雷鵬在下麵看見了一捂眼睛轉頭:"沒辦法沒辦法,唉!"
    陳點點含淚看著肖天明:"你沒騙我?"
    "我愛你,畢業我娶你。"肖天明看著她的眼睛,"現在你要聽我的話,回家去住。除了那個台灣女的,其餘的同學你都可以正常來往。記住了?"
    "嗯。"陳點點抱住肖天明的脖子,"你不會是騙我吧?"
    "我沒騙你。"肖天明摸摸她的臉,"結婚以前你會知道,李克農是誰。"
    "我誰都不想知道。"陳點點幸福地貼著他的臉閉上眼,"我和你在一起就可以了,黑社會。"
    咣咣咣。雷鵬敲敲車玻璃,指指手表。肖天明打開車門讓他上車:"先送點點回家,我們再去見客人。"
    雷鵬回頭看看擦眼淚的陳點點笑:"他再欺負你就抽他,這小子就欠抽。"
    肖天明沒說話,戴上墨鏡開車彙入車流。他隨便問著:"實習單位找好了嗎?"
    "在一家外企,我媽給找的。"陳點點笑著說,"我媽說,我畢業了就去那家公司!出國的機會還多呢!"
    "不行。"肖天明語氣很堅定,"換一個,我給你找一個國內的企業。"
    "為什麼?"陳點點納悶地,"外企待遇高啊?"
    "不為什麼,我不想你出國。"肖天明沒什麼表情。
    "啊?"陳點點笑了,"你是怕我飛了?跟老外了?放心吧,我不會的!"
    "會不會是你的事情,總之你要按照我說的做。"肖天明堅定地說,"如果你想嫁給我的話,隻能這樣。"
    "到底為什麼啊?"陳點點問。
    雷鵬看看肖天明,再看看陳點點,苦笑:"我說你是不是敵情觀念太嚴重了?"
    "有備無患。"肖天明說,"點點,你記住--我是愛你的,我想娶你。"
    "哎呀呀太肉麻了受不了!"雷鵬捂住耳朵。
    陳點點臉紅了,低下頭。肖天明看著後視鏡的陳點點:"聽我的話,好嗎?我幫你找一家國內效益不錯的企業,不要去外企。"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唄。"陳點點用長發蓋住自己的臉,"你真的要娶我啊?"
    "當然。"肖天明笑笑說。
    "那我怎麼跟我爸爸說啊?說我找了個黑社會結婚?"
    "我去跟你爸說。"肖天明說。
    "啊?!"陳點點張大嘴,"我說你腦子進水了?我爸爸可是他們單位的黨委書記,有名的馬列主義老頭,沒人待見他!你去跟他說他非報警不可!"
    "就因為這樣,我說才最管用。"肖天明笑笑。
    送陳點點回了家,他們開車重新彙入車流。肖天明臉色很嚴肅,雷鵬點著煙腦子在轉著:"你懷疑那個留學生有問題?"
    "不清楚。"肖天明淡淡地說,"但是她一把年紀了,看樣子起碼上了10年大學了還在學校混,還豁得出去優越的宿舍條件跟大陸女學生住在一起--就憑這個,也足夠讓我對她產生懷疑了。"
    "職業留學生。"雷鵬笑笑。在北京的不少大學都有這種"職業留學生",沒有什麼正經學習專業,到處混。
    "還不知道她是在編的情報人員,還是收點小錢業餘搞情報的。"肖天明說,"回去報告上級吧,讓楚靜和她正麵接觸談一次話。如果沒什麼特殊價值,就轉給偵察部門處理。"
    "好。"雷鵬說,"不過也許她沒什麼明確的情報任務,隻是一般的情報搜集--你是不是太緊張了?"
    "我們這樣拚命,有時候還是防不勝防啊!"肖天明苦笑,"還記得斌子的女朋友嗎?不就是被職業留學生給搞下水了嗎?我不想點點出任何事情,我愛她。"
    雷鵬看著外麵的車流,不再說話,心情隻是很沉重。許久,他說:"幹我們這行的,連家屬的犧牲都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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