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86章 脫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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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兩個時辰,幾百人死的死,傷的傷,已然無回天之術,上官青雲帶著少量的士兵來到正殿。
一場惡戰使得整個皇宮到處充斥著濃重的血腥,戰鬥時,兵韌交接的聲音,受了傷的人哀號,也有無辜的宮女太監們驚慌的尖叫和悲哀的哭泣,在戰鬥結束,勝負以分的刹那,全部悄然無聲息,仿佛約好了似的。本是世上最平靜無趣之地的皇宮,今上正在上演一曲華麗而血腥的好戲,從未如此多姿,也未有如此眩目。
上官青雲步進來的時候,頭是高昂著的,這場戰爭,他是勝利者。成為王,敗為寇。或許他平日早就受夠了有人壓在他的頭頂,有人不服他的安排。
“老臣參見皇上”,沒有跪拜,也沒有行禮,他的臉上滿是嘲諷之色,卻沒有那種小人得誌的忘形。他是個人才,可惜野心太大。
“大膽上官青雲!朕一向待你上官家不薄,你為何造反?”皇帝坐在龍倚上嚴詞厲色的質問。
我不禁唏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造反的原因。反了就是反了,還問那麼多廢話幹嘛?不過,我心知皇帝是在拖延時間。可惜。。。除非你能拖到明天早上,或著有人可以發覺宮中的不對勁。指望那隻白鴿是不行的了,爺爺如果收到信,也隻會一笑置之。因為,信中說的不過是些平常問安的話而已,那封求救信,小魂在給皇帝看過之後就偷偷調換了,我看得清清楚楚。
“皇上您可真是冤枉死老臣了,老臣這一生對值國忠心耿耿,哪來造反這一說?皇上您在位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來卻是民不聊生,百姓怨聲載道,老臣看在眼裏,急在心中!為了我大值國的繁榮昌盛,今兒老臣鬥膽請求皇上退位讓賢!”上官青雲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就好像是在發表他的愛國演講,連“看在眼裏,急在心中”這種憂國憂民的話也敢說出口,百姓怨聲載道還不都是他們那些腐敗的官員導致的!而且已是花甲之年的他竟然滿麵紅光,連皺紋也少見,一看就知道是平日裏日子過得太舒服!
“哦,這麼說上官丞相你是在為民請命?”皇帝戲謔的俯視著他,沒有絲毫慌亂之色。“如果朕不答應,丞相會怎麼處置朕啊?”
“老臣此番前來,早以把生死置之度外,皇上如果不答應,把就別怪老臣大逆不道了!”上官青雲露出陰冷的眼神,手中兵器一動,他身後的士兵一致拔刀,刀卻隻出鞘一半,像是在威脅。
一旁站著的幾個太監倒抽一口氣,發出一陣驚呼,隨後又很努力的抑製住自己。
“要殺朕麼?”皇帝的語氣依然嘲諷。
“不到萬不得以,老臣也不想這樣!”
“那不知丞相心中,誰才是繼承皇位的賢者呢?”
上官青雲以為皇帝快要答應,臉上不由露出得意之色,“老臣認為現今的王子之中,以三王子最為出色。”
“逸藍?他可是丞相你的外孫呢,你就不怕百姓說你有私心?”皇帝咧嘴笑道,“丞相這麼大公無私愛民如子,若是被百姓說你有私心,那豈不是太冤?”
到了這個時候,上官青雲總算是明白皇帝是在耍他了,他有些惱怒的喝道,“不跟你廢話了!交出玉璽,看在你我君臣一場的情分上,我或許還會饒你一命!”說著他一步一步朝皇帝逼近。
“護駕!”一個慌張的聲音出自小魂身後的老太監之口,他呼叫著從她身後閃出,攔在皇帝身前,擋住上官青雲。隻一瞬間,我看到那太監身首分離,然後鮮血四濺,地下紅色的地毯顯得愈發明媚,金色的王座上也沾滿了血珠。
“沒用的,我不會給你時間讓你找救兵”,上官青雲沾血的老臉扭曲得厲害,“你最好乖乖聽話,不然你的下場就會跟他一樣!”
“你敢!”皇帝的臉上變得一片慘白,手緊握著龍椅上的扶手,倔強的不肯移開。那上官青雲年輕時在武林中也算得上一流高手,現在雖然老了點,武功卻未見消退多少。
“事到如今我上官青雲還有什麼不敢!”用手中滴血的刀對準皇帝,他殘忍的笑著,“沒時間跟你耗了,我數一二三,你若是不交出玉璽來我就殺了你,然後把皇宮翻個底朝天!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二——”
刀鋒上一滴暗紅的血在流,“救他吧,小魂。”,我哀求。
“好!”就在上官青雲口中吐出“三”的瞬間,小魂已迅雷之勢一腳踢在他的手腕上,隨後打出一掌逼開他。這種簡單的招勢我也會,但是速度卻及不上她的十分之一,我看到上官青雲老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誰敢動我父皇,我讓她死無全屍!”她護在皇帝身前,冷若冰霜,連我都感覺到了一絲寒冷。
看來我們還是太嫩了,即使可以策劃出一個完美的計謀,但是當很多意料之外的事穿插進來的時候,整個計劃就隨之脫軌了。上官青雲這麼急著要置皇帝於死地,是我沒想到的,而小魂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對皇帝有了親情,不忍心看著他死,更是我跟她都沒想到的。
隻是很奇怪,明明一切已經脫離我們的掌控,我卻驀然覺得輕鬆了很多。
“你就是拒絕我偉兒提親的青兒?如今的太子妃?”他突然哈哈大笑,“果然容顏絕世,隻可惜選錯了夫婿!正好你也在此,那就連你跟這個狗皇帝一起斬盡殺絕,免得你將來為禍天下!”
“哦,隻要你殺得了,盡管來吧!”她冷笑著掃過底下那群毫無表情的士兵,他們雖然身著普通士兵的製服,可在行為和上官青雲重視的程度上看來,他們定然就是先皇留下來的“忠主令”的守護者。據說能夠做“忠主令”的守護者的人,功夫必然是千中選一,而且永遠隻聽從“忠主令”的持有人,誰有那塊牌子,他們就聽誰的。聽說先皇在世時很是寵愛上官青雲,竟然連忠主令也送給他了。
“你們”,她明知故問,“為何聽從上官青雲這逆賊的命令?”
“青兒,他們是不會被你說服的,他們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隻聽主人的話。”皇帝起身,把她護在身後然後朝上官青雲說道,“你放過她,朕就把玉璽給你”。
“此話當真?”上官青雲麵露喜色。
“父皇,不可以啊,他不過是想讓三王子做傀儡皇帝,暗地裏自己掌握實權!”小魂急忙說道。這一點我跟她早就料到過,逸藍要做皇帝就必須依靠上官青雲,而上官青雲也必須借逸藍的名義才能造反,要不然沒人會聽他的!雖然他算起來是逸藍的外公,但是在權勢麵前哪裏還講什麼親情!皇帝還是他女婿呢!他還不照樣的反了?!
“現在已經輪不到我們願不願意了!青兒”皇帝有些激動的喊道。突然又湊到她耳邊小聲說著,“別擔心,真的玉璽在太子那裏”。
“哦”,小魂愣愣的應道。原來他早有預感上官青雲要造反,這次讓太子去攻打魔教,難道是故意露出破綻,引蛇出洞?那為什麼又不部署好一切?何致於落到現在委曲求全的地步?!
是那隻鴿子麼?用來傳信的那隻白鴿?這麼說來後路已經被我們堵死了?!
“你們鬼鬼祟祟的說什麼?”上官青雲怒斥道。
老不死的!你就使勁囂張吧!看等下還不讓你跪地求饒!
小魂勾勾嘴角,突然轉身麵向他,指著他大罵,“我們說什麼幹你屁事!你這個老烏龜!也不看看你自己,隻剩下一個腦袋沒入土的人了,還學人家想當皇帝!做你的春秋大夢吧你!”
全體人員噤聲,眾人連呼吸都在一瞬間停止。整個正殿突然靜謐得連人的心跳聲都依稀可見。
皇帝愣在一旁,隻剩下眉毛在不停的抽搐。
上官青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等回過神來氣得小胡子都翹了起來。“你你你。。。來人!捉住他們兩個!死活不論!”
底下的守護者聞身而動,身形鬼魅般的朝這裏撲過來,正要拔刀,小魂突然變戲法似的將一塊精致的琉璃牌子送到他們麵前。守護者們的動作嘎然而止。
“看清楚了!誰才是你們的主人!”看著上官青雲慘白的臉,她得意的笑著。
“原來‘忠主令’是你盜去了!你到底是誰?竟然能從我上官府裏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忠主令’?!”上官青雲陰狠的眼神愈加明顯。
“你可別亂說哦,這是我一個朋友在路邊撿來送給我的”,小魂無辜的說道,“你看我像是那種雞鳴狗盜之人麼?我看它樣子還不錯,於是就收下了,沒想到竟然這麼有這麼個故事!”
“你還狡辯!我府上前幾日失竊,別的什麼也沒少,惟獨少了它!”上官青雲說道。
這令牌。。。還真的是偷的。原本我們根本不知道有這麼個“忠主令”的存在,是那日遇到上官清,跟她結為姐妹之後,無意中聽她說起的。反正偷過那麼多次,也不在乎多這一回。
當然了,這幾天我跟小魂可不止是吃喝玩那麼簡單,白天隻是做給別人看而已,晚上可沒少忙碌。光是兵符,我們就偷了好幾塊,放在幾個從青城跟過來的幾個心腹手中。
我起初雖然知道小魂厲害,但是沒想到這麼厲害。她說我們的身體,早已經因為她的出現而成了仙體,雖然因為本體還沒歸位,她無法使用法術。但是身體上的速度和力量已經遠超是凡人。而且血液能解百毒,若是和小魄的血液混合,就能起死回生。還有。。。吃了她的肉還能延年益壽哦,真真女版的唐僧肉。。。
“你才狡辯呢!你現在根本不是‘忠主令’的擁有者,卻騙他們為你賣命,嘖嘖,用心真是險惡!”小魂朝他冷哼,然後把令牌遞給滿臉驚諤的皇帝手中。“父皇,現在你是它的主人,你可以命他們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