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68章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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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擁著沉沉入睡,總感覺似乎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但怎麼也沒抓住。
第二天一早,陪二叔和師姐吃完早飯,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回太子府一趟,免得有人找茬。
走到府門口,正跨步往裏走,突然從一旁閃出一個人影,我嚇了一跳,以為有刺客,連忙戒備。仔細一看卻是林天,剛才他一直靠坐在門邊上,隻是我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是他。他在玩什麼花樣,大清早的躲在這裏嚇人!
“你回來了”他朝我咧嘴微笑,眼眶深險,滿臉的憔悴。
我怔怔的看著他,所謂的等我回來,不會是在這裏等了一夜吧?!嗬嗬,當然不可能,信他,倒不如相信明天會下紅雨。
“恩”,我淡淡的應聲,然後繼續往裏走。
“青兒,你聽不聽我解釋?”他在我身後疲憊的喊道。
“不用了,太子殿下,不管是什麼原因,你們都沒有錯,是我錯了”。我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
對,是我錯了,錯得非常離譜!
我見到月姨她們,粗略的問了一下我在牢裏的三天到底怎麼樣了。她大多搖頭說不知道,隻是聽說我進了天牢,她連忙譴人回青城通知二叔。而三天後卻看到我滿身血汙的被太子抱回來,她當時嚇得半死。
其實我心裏特別想知道到底是誰誣陷我,目的又是什麼!還有,憑什麼皇帝就那麼相信那個人所說的話?!
隻是我不想問林天,也不想他說出來,我要讓他內疚,憋死他!看他還敢不敢胡亂懷疑我!當然,前提是他還有良知未泯。
我極度鬱悶的躺在床上想著以後到底該怎麼辦!病已經發過三次了,沒想到第二次與第三次間隔的時間那麼短暫。果然真如‘那個人’所說意識會越來越薄弱,那麼下次發病怎麼辦......算了,最多發病的時候讓月姨把我綁起來,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時候。
紅雪師姐...她的遭遇我總是覺得有些耳熟,在哪裏聽過呢......紅莊...紅雪,還有紅漠?
對,紅漠!這麼巧他也姓紅,這個姓氏可不多見,而且他的遭遇也跟師姐大同小異,難不成他們是親戚?!
我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月姨詫異的問我怎麼了,我丟出一句“去看二叔”就走了。如果我猜想得沒錯,師姐和紅漠知道家族裏還有另一人活著的話,肯定很高興。
再次到浮雲客棧的時候,二叔不在,隻看到師姐一個人。
“師姐,我二叔呢?”我奇怪的問。
“剛才上官家來人,請城主去了上官府,怎麼,青兒這麼急找他有事?”師姐微笑著說。
“不是找二叔,是找師姐你”,我按著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聽我說,“有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她悠然的說。
“呃,師姐”,我有些歉意,又要讓她想起以前的事了,“你們紅家當年有沒有一個叫做紅漠的男孩?”
“小漠?你是說小漠?”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聲音驀然激動起來,她急切的問,“你怎麼認識他的?他是我弟弟,你見過他?他還沒死,對不對?”
看著她急於求證的表情,知道在她心底,全家被滅的事件對她的打擊相當的大,於是朝她用力的點點頭。
我不知道紅漠現在在哪裏,因為沒有人知道魔教巢穴的所在地。但是,我可以確定,紅漠他還會來找我的。
“師姐放心,等我再見到他,就讓他去找你,你們姐弟就可以團聚了”。我安慰她說。
就這麼過了幾日,二叔要回青城了,我好說歹說讓月姨也跟著他們一起回去,小晨該想念她了。我跟二叔說了紅雪師姐的事,讓他把師姐留在身邊。一方麵,要是我見到紅漠,讓他回青城找師姐也要方便一些,另一方麵,二叔身邊也多個人照顧,有師姐細心的照顧我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送走他們的那天,我逐個抱著他們,舍不得離開。這次一別,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
我一個人孤伶伶的在回太子府的路上,終於忍不住還是哭了。我想變得堅強一點,不要再這麼軟弱,至少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可以用平常心麵對。
回到屋裏,陪著我的隻有冬梅和小雯她們幾個,都一副死了人的模樣。也都怪我,連累她們心情低落。
“別一個個都跟哭喪似的”,我沒好氣的說。
“我們也不想啊,小姐”,冬梅委屈的說道,“你不知道,現在整個太子府上上下下沒一個正常的”。
“怎麼回事?”我漫不經心的問,這幾天我光顧著陪二叔他們,沒怎麼注意太子府裏的動靜。
“還不都是那狐狸太子,整天死氣沉沉的,聽他的貼身丫鬟說,他光喝酒,什麼東西也不吃,現在就剩半條命了,連皇上都拿他沒辦法”,冬梅居然唉聲歎氣,她不是不喜歡林天這人的麼。
“為什麼不吃?”我皺眉問。玩苦肉計?還是想試試自己的命有多硬?
“我們哪知道啊,反正現在好多太醫都擠在那裏,小姐,你說要這樣下去,皇上會不會重選太子?”
“可能...會吧”,我梳著散落在胸前的頭發,淡淡的說道。
入夜,整個太子府靜悄悄的,綿羊從一數到六千七百八十五,我仍然不能入眠。煩躁的起床穿好衣服,決定還是去看看他,以後他愛咋地咋地,想死我也不攔他。
一彎昏黃的新月掛在夜空,我突然想起那個我跟他一起賞月喝酒的夜晚,兩人相處得那麼和諧。
走到西廂,他的房前有兩個侍衛守夜,看到是我,連忙打起精神行禮。我揮揮手,示意他們回去休息,自己推開門走了進去,有個小丫鬟在裏麵打瞌睡,我叫醒她,讓她也不用守著了。
林天他似乎睡著了,英挺的眉毛不安的蹙著,臉頰比以前消瘦了不少,下巴上胡子一茬茬的往外冒。我幫他蓋好被子,把他露在外邊的手放進被子裏,他的手指瘦長而冰涼。怔怔的看著他,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不管怎麼樣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真是傻啦吧唧的,還一國之儲呢,遲早要被人給廢了!
用手指輕撫他皺起的眉間,為何他在睡夢中也要蹙眉?
“青兒?”他突然雙眼張開,迷蒙的視線對上了我。
突兀的對上他的眼睛,一瞬間腦子裏空白一片。直到他握上我的手,我才回過神來,連忙把手抽回,轉身就逃。
“別走,青兒”,他連忙喊住我,聲音帶著疲憊,卻也清醒。
我頓了頓,然後繼續往門口走去。隻聽見身後“撲通”一聲,我連忙回頭,卻看見他跌坐在地上。不忍心看他這麼狼狽,隻得走過去扶著他,攙扶著讓他重新躺在床上。
“對不起”,他拉著我的衣角,眼眸如星光一閃一閃。
“你不需要這樣的”,我轉過頭去,不忍心再看他。他為什麼會這樣?終究出乎我的意料,原本以為能讓他內疚已經是再好不過的,隻是現在他卻以這樣的一副姿態來贖罪,反倒讓我覺得不安。但他看起來也不像是作假,我很不解,既然如此,當時他為何隻是一味的看我入獄,而沒有半句替我開脫的話語。
“你放心,嗬嗬,我不會讓自己死掉的”,他突然笑了,笑聲也很虛弱,“我隻是想試試青兒你的遭遇到底苦到什麼程度,雖然我現在遠不及你所受的,但是仍然不怎麼好過。所以...對不起。”
我愕然。
然後回頭,反手一記耳光抽在他臉上。
很用力,沒有絲毫留情,我看到他蒼白的臉上立馬浮現出紅紅的指印,嘴角開始有鮮血湧出。而他,先是愣了半秒,然後釋然的呼出一口氣,虛弱的衝我微笑。
“這是你欠我的,我現在要回來了”,我淡淡的說,“你不再欠我什麼”。
笑容在他臉上蔓延,他不自覺的笑出聲來。
“好了,給你一次機會,我聽你解釋”,替他拭去嘴角的血,我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