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章 一入宮門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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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著紅漠"噔噔噔"的就往樓上跑,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哪裏來的力氣.
"言之他...他沒跟我成親!"她突然的我身後喊起來.
我驀然停下腳步.
"他了抗旨,所以才被關進了天牢,我跟他的婚事是皇帝的旨意."
嗬嗬,我什麼都沒聽到.
繼續走.
"他可是為了你得罪了皇帝,為了你失去了大好前程,為了你差點丟了性命啊..."
她在我身後歇斯底裏的狂吼.我已經回了房間.
說了要忘幹淨的,能忘記麼?
忘得掉麼?
我頹然的坐在桌旁,呆呆的看著手心.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我親身感受到的,在得知言之婚訊的同時,變成了假的.
我親眼看見的,又被告知是假的.
嗬嗬.這個世界真好笑,什麼都不能相信.
曾經有人跟離蓮說,什麼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過是一場夢,這個夢的特殊之處,隻是因為每個人都有感覺罷了.
隻是日子要一天一天的過,即使痛苦得仿佛不再有明天了,可是到第二天,太陽依舊升起,日子還得繼續,不會為任何人停留下來.
拜離蓮所賜,我的思想跟她開始有些苟同.這或許就是所謂的近墨者黑.
紅漠在我對麵坐下,目光如炬,唇齒輕啟.
"想去就去好了."
我抬頭看他,突然輕聲笑了.罷罷罷,放不下就別放好了.
等真正有天可以放下的時候再放好了.
我快步出了房間,迎上親自抓好藥回來的月姨.
"青兒,你要去哪裏?"
"呆會兒再說."我扔下一句話,又"噔噔噔"往樓下跑.
正巧何蘇芙提腿往門外走.看來她似乎等了我好久,見我一直不下來才不甘心的回去.
"何小姐."我大喝一聲.
她震驚的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她或許是被我的大喝一聲嚇到了,又或許是認定了我的狠心的女人,不會跟她走的.
我輕輕的走過去.
"你可以帶我見到言之?"我輕聲的問.
"恩",她點頭,"雖然他被關在天牢,很難見到他,但是對我來說並不難."
果然很難見到,天牢守衛森嚴,地形也複雜,易守難攻.
我之所以觀察這麼仔細,是在防備要是皇帝老兒真的下令殺他,就算劫獄也得救他,不能讓他因我而死.
不過也就是想想而已,天牢裏關著的都是重犯,要是那麼容易劫獄,早就被劫了幾千遍了.
獄卒說上頭不讓隨便見言之.在何蘇芙的媚眼跟身份的逼視下,再機靈的塞點銀子,說是讓他們買酒喝,那些獄卒才鬆了口,說要我們動作快點.
其實是我冤枉了何蘇芙,她並沒有拋媚眼,說了她是言之的未婚妻,勾起了那些獄卒大哥的一點點同情心而已.糟糕,青兒真的跟著離蓮學壞了!
我終於見到了言之.關他的牢房條件還不錯,什麼都有,看來皇帝也沒虧待他.隻是頹廢消瘦了許多,眼睛陷下去很深,下巴上的胡子一茬茬的往外冒.
獄卒不給開門,說這樣已經是極限了.
我跟何蘇芙隻得把帶來的食物一碟碟的放進去.我知道言之在看著我,我專心的把碟子放進去.不敢再開口跟他說話.我怕從他口中又冒出一句陌生的"青兒姑娘."如果真是這樣,讓我情何以堪?!
很快碟子就放完了.何蘇芙提著籃子,看了我們一眼,很自覺的退了開去.我不得以隻好看向言之.
他朝我靠近,近到我跟他之間隻隔一個木柱那麼粗的距離.
我看得清楚,他帶著血絲的眼睛裏透著內疚,心疼,自責...以及思念.
我突然鼻子一酸,眼淚就要往下掉.我握住他扶在木柱子上的手,使勁咬著嘴唇,不許哭,不許哭,他要成親了我都沒哭.
"青兒",他終於開了口,嘶啞的嗓音在我耳邊回蕩.
我一激動就管不住自己的淚眼了,簌簌的往下落.
"言之..."我的聲音壓抑得很難聽.然後再說不出一句話.
我們手握著手,額頭抵著額頭.我不停抽泣.兩人再沒說一句話.或許語言現在已經不足一表達什麼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那討厭的獄卒大哥的聲音傳了過來.
"快點啊,磨磨蹭蹭什麼!"
然後是何蘇芙進來了.我跟言之的唇正輕輕觸碰在一起,然後依依不舍的分開,走兩步一回頭望.獄卒大哥又在罵我們磨蹭了.
我很感激何蘇芙,不知要怎麼謝她才好.她卻搖搖頭說要我不要害了言之就算她不枉此行.
我總覺得她也是喜歡言之的.這是女人的直覺,不容置疑.
她喜歡得比我還深吧.不然也不會因他一個要求就把自己的情敵送到自己的心愛的人跟前.
我回到客棧,月姨在門口接我,滿臉凝重.是在怪我不該亂跑麼?!
走進去卻看到有個宦官摸樣的人在裏麵坐著.見月姨帶著我進來,猛的站了起來.
"接旨".悠長的腔調響起,讓我想起長號聲,餘韻不絕.
周圍的人卻都已經跪下了,月姨拉著我的衣裳,我才反應過來,不甘願的跪下.
第一次下跪,卻跪了個宦官,劃不來.
"奉,玄明大帝口喻,著青城千金李青兒即刻進宮麵聖."
八竿子打不著的皇帝,要見我?
"還不領旨?"月姨又在背後拉我的衣裳提醒我.
"青兒領旨".我說.
旨旨旨......口喻而已嘛.
"恩,起來吧."那宦官開口,終於像正常人那樣說話了.
"王公公,青兒現在就要進宮麼?"月姨代替我問.
"恩,快些準備一下,隨我進宮去吧."
月姨拉著我上樓,幫我稍微整理一下衣裝後便塞給我一疊銀票.見我滿臉疑問隻說到了宮裏用得著.
宦官王帶著我從側門走進王宮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一入宮門深似海.
跟著宦官王繞了好久的圈,終於聽他問宦官甲皇帝在哪裏.回答說在養心殿.聽名字應該是書房之類的.
皇帝的書房果真不同凡響的...大.
宦官王先進去報了個道,然後就聽到他宣我.
我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卻不知道怎麼行禮.隻得從離蓮記憶中看過的片子裏依葫蘆畫瓢.
當即欠了欠身子,"草民拜見..."一出口忽然覺得不對,自稱草民好象不妥,隨即改口"青兒拜見皇上,願吾皇萬歲."
才一說完就惹來笑聲.我還在想這皇帝也太幽默了,似乎沒傳說中那麼嚴肅.抬頭看過去,卻是皇帝身後還站著兩人,笑出聲來的那一位正衝我眨巴眼睛,秀氣的五官讓我想起一位故人...林天...隻是他沒有丹鳳眼,卻顯得他更加文質彬彬.
目光移到皇帝身上.他也應該有50多歲了吧,可是卻一點不顯老,很自然的王者之氣,不怒自威.
三雙眼睛一齊看著我,我也在逐個的打量.那皇帝也真狠心,居然還不叫我起來,這姿勢擺久了可真難受.難道他喊我來是故意要整我?!我不禁又看了他一眼,順勢瞟到了另一個站在他身後的人.
鬱悶,是位真正的故人.林天...
好象伴隨著林天出現在我視線內的情緒都是同一種.鬱悶!
"恩,平身吧."尊口終於開了.
"謝皇上."我想揉揉已經有些麻痹了的大腿,礙於三雙眼睛一齊盯著,不好亂動,隻好畢恭畢敬的站著.
"逸藍啊,這位可是你那畫中之人?"皇帝喊我來不跟我說話,反倒跟旁人議論起我來.
"正是,父皇."那位衝我眨眼的少年恭敬的回答.
原來是皇帝的兒子.那林天呢,我朝他望過去,他對著我悠然一笑.不會吧!他居然也是皇帝的兒子!我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怪不得你表哥嚷著要娶,尹家那小子為她居然敢抗旨.逸藍,你的眼光不錯."
什麼跟什麼?尹家小子是說尹言之這我知道,那逸藍的表弟又是誰...難道是上官偉?!那又關逸藍的眼光什麼事!真~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