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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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跟大師姐回了峨嵋.我知道尹言之不想我回去,我也舍不得,隻是畢竟我還有重任在身,我隻是告訴他,以後若是想念我便去青城找我.我已是打定主意要回青城,查清楚我爹娘失蹤的原因.
我們去見師父.回稟她說任務已經完成,隻是因為我的緣故耽擱了幾天,我自請師父責罰.她卻隻是問我傷著了沒有,又說這不關我的事,江湖險惡,而我又入世尚淺,叫我以後多加小心.
"師父,青兒想回青城去."我猶豫著,到底還是說出來了,有些舍不得師父,她養育了我10年,而我卻說走就要走.
"為師知道,你是想去查清你爹娘的下落,哎,畢竟你也大了,也有自己的事,為師也不好留你."師父幽幽的說.
"師父",我鼻子一酸,一下子跪在地上,"師父這些年對青兒的養育之恩,青兒一輩子也不會忘記".說完便已是淚如雨下,我早已把師父當作是自己的親人,在她麵前我不需要有什麼掩飾.
"傻青兒,你這是做什麼",師父連忙扶起我,"師父隻要看到你開開心心就好了,別哭了啊,不管以後發生什麼都不要輕易的哭,你要記得,你爹.你娘都隻是希望你開心,也不枉他們的一番苦心了.."
"是,師父,青兒記住了."我哽咽著說,"青兒以後不會隨便哭了,隻是青兒真的很想爹娘。"說著我又抱著師父放聲大哭.
"好了,不哭",師父輕輕的拍著我的背,輕聲的哄我.師父原本就是很溫柔的女子,隻因為要管理好這峨嵋,自然要有些威嚴.
"你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師父不在身邊防事都要謹慎,不可像上次那樣掉以輕心."我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師父又恢複了平常的表情,嚴肅卻很細心囑咐我.我心中一暖,看著師父的臉變得如此這快,有些好笑.
"師父,你以後還是別老故意擺出這副表情吧,剛才那樣子多好."我調皮的聊侃她.
"你這丫頭..."
我在峨嵋山上過了兩日,養足了精神,就去向師父辭別.
師父交給我一塊青玉,細膩勻潤,色彩鮮麗,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玉,卻見手工也巧奪天工,玉的四周像是被藤纏繞著,中間刻著個"青"字,看上去古典雅致至極.我滿眼問號的看著師父.
"這是你來峨嵋的時候,你娘托小瀾交給我的.這代表著青城城主的身份,城主還有個大印,但是沒有這玉佩,最多算是代理城主管理城中事務."師父說.
我驚訝的看著她.娘是想用這塊玉佩保護我麼,不管如今二叔在青城的勢力多大,有了這塊玉佩至少他不會明著來害我,暗地裏就防不住了.我苦笑,難道真的是二叔麼,雖然我在心底一直不願承認.
我暗暗下定決心,不管將要麵對什麼,都絕不能認輸.
青城.
尹言之說的不錯,確實繁華得不可思儀.這裏的人似乎都熱情得很,我看到一個胭脂店的帥小夥正侃侃的跟一個中年婦女介紹自己店裏的胭脂,一會兒那婦女就進去開始愉快的挑選.那帥小夥咧嘴笑著搓搓手,樣子很是純樸,開始忙著找下一個目標.
"嘿~,這位姑娘,買胭脂麼,我們店裏的胭脂都是上好的,搽在臉上不傷皮膚,什麼顏色都有,包您滿意....."
"額...",他的目標好象是我,我一笑,朝他搖搖頭.他呆呆的看著我,"姑娘這麼漂亮,怕是不須要塗胭脂了..."
我笑著牽著馬繼續走.經過這些天,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容貌出眾,對別人的誇讚也漸漸習慣.
在來這裏之前,我是迫不及待想回去,現在冷靜下來卻不想那麼快回家.或許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我不否認.隻是,我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沒想好.
我找了間客棧住下.
第二天,我決定吃過早飯就回去,該來的總是要來.吃飯的時候,我看到了林天.我確信自己沒認錯人,他那張美麗勝過女人的臉,和他那雙美麗的丹鳳眼,天下不會有第二個人男人擁有.他身後有個跟班,跟上次見到的不同,相貌堂堂,看起來很是傲氣.
我看到他們走進來.林天找了我旁邊的座位,搖著扇子優雅的坐下.不得不說他的動作斯文,卻沒一點女人氣.我埋著頭,不想讓他發現.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跟這個人打交道,想起他那日明明滿眼的笑意,我卻沒來由的心寒,定知這個人表裏不一,很深的心機,這樣的人防不勝防,還是少接觸比較好.
我是這麼想來著,卻感覺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我硬著頭皮就是不抬起頭,裝作很專心的吃飯.
"青兒",他喊我的名字,沒想到他還記得,語氣也沒有詢問的意思,他已經認出我來.我在心底飛快的盤算,最後還是很不甘願的抬起頭來,努力裝出很驚訝現在才發現他的樣子,"林公子?"恩,確實很像.
我抬起了頭,卻發現他在笑.真好看,眼睛裏的笑意不像上次那麼冷,嘴角微微上揚,我竟看呆了.他伸出手,輕觸我的臉,輕輕一抹,我驚得跳了起來.我知道肯定是自己臉上沾了什麼,隻是我與他僅有一麵之緣,他卻這般自然的做出這親昵的舉動,心裏微怒,看樣他的眼神我竟發不出脾氣來,好象他那雙眼睛可以透視,一直看到了我的心底,我有些發虛.
"額...林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裏?"我沒話找話.
"我是來探親",他簡單的說,在我這桌坐了下來,然後招呼那個跟他一起進來的男子也過來.
兩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我."青兒你呢?不知來青城有何事?"那林天問.
"訪友".我說.不想讓他看出端倪,話自然是越簡單越好.不等他有什麼反應,我搶先說道,"二位慢用,青兒還有事就先走一步,後會有期."我一邊說一邊站起來拿起包袱,把銀子放在桌上.
他也不挽留,隻笑咪咪的回了句"後會有期".
我飛快的轉身,用最快的速度走出他的視線,後會無期才好.
我記得我6歲那年離家的時候,是第一次看清了李園的外觀,如今再次看到,一點都沒變.隻是感覺不同了,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就是有些心酸.
門口站著2個守衛,看我愣愣的站在門口都盯著我看,卻也不過來詢問.
"我要見你們城主,麻煩通報一下,隻說我叫青兒便可."我對著他們說.
那兩人猶豫了一下,交換眼神,其中一個站出來說:"姑娘在此等候我去稟報城主."說著便一路小跑著進去了.
我站在門外等,等來的卻不是二叔,而是一個年輕女子,大約20歲左右,此刻她正冷冷的打量著我.
"你是誰?"她不客氣的問,樣子很是不可一世.
"你又是誰?"我對她沒什麼好感,自然不客氣的回過去,"我要見的好象是城主,並不是姑娘你呢."
"雲逸他公務繁忙,且是你說見就能見的?"那女子見我不把她放在眼裏,暴跳如雷,"我是未來的城主夫人,我能代他來見你是你天大的福氣."
"哦~這是李雲逸的意思?"我看著她反問道.
"這是自然,他說他不認識什麼青兒,你最好乖乖的走開,別自找苦吃."
我冷笑,這就是我十年來一直念念不忘的二叔.
"如果我說我今天一定要進這個門呢."我斜著眼看著那女子.
"你敢!"那女子凶巴巴的說,"你們兩個,給我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小賤人轟走!"
那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不該動手,卻聽那女子大聲喝道,"我的話居然都不聽了麼,快給我轟走她.",那兩人隻得向我撲來,我輕輕一閃,他們撲了個空,不敢再小瞧我,抽出刀示意我快走.我不理會,也拔了劍,卻向著那女子衝了過去,我看得出他們兩個功夫都還不錯,若糾纏下去,必定浪費時間,而這女子卻沒學過武功.
果然不錯,劍峰離那女子的咽喉隻一指之距.那兩人不敢再有所動作.
"我現在可以進去了麼,我的城主夫人?"我冷笑著.
"你...你竟敢..."她懦懦的話都說不清楚,剛才的囂張姿態完全不見.
卻見門裏突然湧出不少人,團團把我跟那女子一起圍住,確切的說,那些人的目標是我.這裏的守衛果真不容小視,怪不得以前我娘經常跟我說,隻要呆在這院子裏不亂跑我就是安全的.
"不知姑娘這是什麼意思,要硬闖我李園麼?"說話的是五十多歲的精幹老者,我認出他是園子的管家,姓劉.我小時見過幾次,我爹似乎很認同他,待他也不錯,很多事都由他經管.隻是我爹失蹤竟對他沒一點影響,看來跟著新主子混得很不錯.
"硬闖又怎麼樣,劉管家你要攔著我麼?"我冷冷的盯著他,鄙夷的說.
"姑娘你..."他開始仔細的打量我.
"怎麼回事!"有個熟悉卻陌生的聲音響起."劉管家,這是怎麼了?"
"二爺,這位姑娘..."
"青兒,你是青兒",那人看著我,驚喜的喊,向這我跑過來,卻看清楚了這裏的情形.哼,假惺惺,現在才來,不覺得太晚了麼.
"你就是城~主~,終於出來見我了呢."我故意拖長音調,我看這那張我曾經一度盲目崇拜過的臉,還是我當初見到的那般俊美,隻是成熟了很多,感覺也陌生了許多.那張臉很明顯的一滯.
"你們這是做什麼!"他大聲喝道,"誰讓你們動的手!"
他眼睛掃過去,眾人都低下頭.沒人做聲.
"別問了",我懶懶的說,倒要看看他還要怎麼演下去."是你這位漂亮的夫人呢."
他的目光順著我的劍看過去."雲逸,這死丫頭居然拿劍著我,你幫我教訓教訓她."那女子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一副受害者的樣子,跟剛剛的潑辣形象根本聯係不到一起.
他冷冷的掃了一眼那個女人,就把目光挪開.看來這個女子在他心中沒什麼份量卻不自知啊,真是愚蠢的女人.不過也是,這麼一個連自己的哥哥都可以背叛的人又怎麼懂得去愛別人呢.
"青兒,對不起,他們不知道你是大哥的女兒才這樣對你."他解釋倒道.我輕哼,不屑一顧.
"二叔你這是在歡迎青兒回來吧?"我笑嘻嘻的說道,我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想讓自然笑得自然一點,"隻是不需要如此勞師動眾罷."
我收起長劍,入鞘.那女子連忙躲入人群,我輕輕一笑,"城主夫人好象嚇到了呢,青兒隻不過是開個玩笑,也不枉大家這麼熱情的迎接我."我看了看四周,目光停在劉管家身上,他卻低著頭不敢和我對視.
"青兒,你回來就好."二叔看著我貌似真心的說.
"我怎麼會回不來呢,二叔太過擔心青兒了,青兒福大命大自然不會隨便丟了小命去."我看著二叔,輕聲笑著說道.他麵色一僵,似乎是並不好受.隻是我自然不會再上了他的當,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當年那個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小女孩不會再信他了.像他那麼鐵石心腸的人,我不信他還會心痛.
"怎麼,二叔不領青兒進去麼?"
"額...青兒,你跟我來."他說.
我跟著他走進園子,發現也不像我小時覺得的那麼大,那時我以為這個園子就是我的世界了.
"青兒,我帶你走走吧,熟悉一下周圍的景物,不然怕你又迷路了."他看著我輕聲說.沒想到他還記得我那時迷路的事,可是那又怎麼樣,一切都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什麼都沒變,我肯定那像兒時那樣對著他撒嬌,大聲對他說"青兒想死你了".
"不用了,二叔",我說,"青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會再迷路."
"青兒...",他看這我的眼睛,"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不好."
"二叔,你這是什麼話,嫌青兒的眼神不夠尊敬二叔麼."我故意叉開話題,"青兒記住了,以後會好好注意的."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他生氣的說,像小孩子一般,我仿佛看到他滿臉的純真,跟還是小孩子的我認真的說"來拉勾".
"青兒有些累了,二叔有事明天再說吧."
他不再說話.隻帶著我往東麵走.我知道那裏是我以前同爹娘住著的院子.
我已經有些了解這個園子的布局了,很簡單,東邊是城主的寢院,西邊是些家眷,也就是二叔住著的地方.南院是客房,北院住著家仆跟侍衛.中間是城主辦公以及宴客的地方.
我小時那次迷路是因為自己隻顧埋頭走路,沒注意周圍的景物,以為隻要順著路走就能走出去,卻不知道自己一直在轉圈.
我看這著這個我曾經生活了6年的院子,還是一樣的漂亮.
我看到爹娘走出來,對著我說,"青兒,你回來了."我撲進娘的懷裏,責怪她的狠心.盡管爹的語氣還是淡淡的,但是我決定原諒他,不管他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好好的去做.然後小讕姐姐帶著小白出來,小白跑到我身邊,我抱起它說,"小白,你又變沉了,再胖的話把你殺來吃,嘿嘿."小白衝我汪汪叫,表示它的抗議.然後爹娘,小讕姐姐,我還有小白,樂成一團.
從此,我們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我看到我小時躺過的草地,蕩過的秋千,孤單的在風中搖搖晃晃.那孤單灼傷了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