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無情帝王家  第027章 奇書(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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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鬼穀子》,依然全是白紙。我低聲問:“你真如主人所說,是一本天下奇書麼?”書不言,我也不敢期待一本書能說話。又說:“如果你真如主人所說,就請你展現出你應有的能力吧!”如果它能認主人,它應該能聽懂我在說什麼。
    如今宛兒已不在是從前那個與我兩小無猜的月玉,也許在我為她取名為宛兒之時,她已經開始改變,隻是我沒有注意到罷了。是我對她關心不夠,才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還是她刻意隱瞞著她自己的變化?我自問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我問心無愧,也不必自責。可我仍然責怪自己沒能時時關心著她,更不知道什麼地方委曲了她,如果我真像我想的那樣關心著她,她也不會變罷?隻是人心的事,有誰說得準呢!
    我輕聲問:“《鬼穀子》,你告訴我現在該怎麼做?”書,依然不言。主人說,我的靈魂不完整,天份上也不完整。雖然我不知道靈魂是什麼樣的,更不知道自己的靈魂是不是完整的,但我卻清楚的知道,我的確不是聰明的。
    宛兒,我最要好的朋友,在這紅牆之內,我唯一覺得是真心待我的人,也變了。但不知為什麼,我的心不痛,是癢,伸出手也撓不到的癢。我仿佛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隻是我自己一直不有去相信,我甚至連自己的懷疑也不敢去承認,也許我真是一個懦弱的人。直到我得知的確是宛兒要加害我時,我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吃驚,才暴露出我真實的想法。你們瞧,我就是這麼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罷了!
    也難怪不能駕馭《鬼穀子》這一奇書。我懦弱,而且是連自己真實想法都不敢讓自己知道,怎麼值得一本天下奇書相信我,信任我。
    紫鵲、春花、秋月進,一齊道:“娘娘。”我回過頭,示意她們可以進來。三人進。秋月道:“娘娘有事請吩咐。”
    我笑了笑,盡量不用高高在上的身份,我知道會壓得她們喘不過氣。隻有紫鵲跟了我最久,雖然她曾經是對我有異心,但隻要她已悔改,我還是願意相信她的。我讓紫鵲將茯苓糕一案,及宛兒由暴室服役,到身懷龍種大致說了遍。
    秋月先嗔道:“莞婕妤太過份了,咱娘娘對她有恩在先,又處處庇護,且不說是青梅竹馬,她不顧舊日手足情誼不說,還恩將仇報!……”一長串抱怨後,得出結論說:“實在是太過份了!”
    我道:“茯苓糕一案玉如枉死,本宮絕不允許有人欺負本宮身邊的人。隻要真心待本宮,盡心為本宮辦事,本宮絕不會虧待了你們!也絕不允許本宮身邊的人背叛!”我這麼說,一半是因為春花、秋月是新人,恩威並用,也是為了要製住她們,另一半也隻是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看來我這句話的作用不是很大,眾人也都沒多少反應。片刻,春花跪下,道:“奴婢知娘娘待我們都有情有意,奴婢必盡心竭力為娘娘辦事,不負娘娘的情誼。”於是秋月、紫鵲二人跪下齊聲道:“奴婢等必盡心竭力為娘娘辦事,不負娘娘的情誼。”
    我沒想到這話會引來她們這樣的答案,忙道:“快快起身吧!本宮知你們都是好女孩兒。若是本宮不信任你們,也必不會找你們來商量現在該做何處理了。”
    紫鵲道:“莞婕妤小主現已有身孕,現在必不是向她問罪的時候。想必她也不會坐等生下皇子後任由人處治,一定會在沒生下小皇子前,對娘娘不利。娘娘近來可要小心提防,不能給她機會作亂!”
    我讚同地點頭道:“本宮也是這樣想。”
    春花不讚同我們的觀點,道:“隻防還夠!難道我們要坐著等莞婕妤小主出手?到那時隻怕就太遲了!我們隻得主動出擊,以動治靜,才能自保!”
    紫鵲爭道:“現在莞婕妤小主身懷龍子,若是給她找到一星半點言詞,隻怕倒是給了她機會作亂,她到時候倒可以名正言順地來向娘娘問罪。奴婢認為:宜靜不靜動,以靜治動!隻要不給她機會,她亦無借口作亂!”
    春花道:“若是欲加之罪,那又何患無詞?她若有心,一年時間,也足夠她想出一千個理由來置娘娘於萬劫之地!我們必不能給她欲加之罪的時間和心力,必需得讓她不得安寧,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才好。否則,娘娘會更危險!”
    紫鵲道:“她現在身懷龍子,身份不同往日。若是她在皇上跟前吹吹枕邊風,又有了一星半點的證據,難保皇上不相信她。若是我們安安靜靜,她沒有足力的證據,不管她怎麼說,皇上也必不會去信她的話!”紫鵲含怒看著春花,道:“姑娘是存心要給莞婕妤小主證據?真不知姑娘心裏的主子是咱娘娘,還是那莞婕妤小主!”
    春花也急了,跪下帶了哭腔道:“娘娘,奴婢唯娘娘命是從,心裏的主子隻有娘娘一人,請娘娘明查!倒是有些人,明知莞婕妤小主不會善罷甘休,卻讓娘娘坐等她編謊言來誣蔑娘娘,其心可誅!”很明顯,說的“那些人”是指紫鵲。
    紫鵲也跪了下,道:“娘娘!奴婢一心侍奉娘娘,絕無二心,請娘娘明查!奴婢不像有些人,明知莞婕妤小主不會罷手,還故意給機會讓她對娘娘不利!”
    看到二人針鋒相對水火不容的樣子,我一陣肉疼。秋月偷偷地要離開現場。我叫住了鬼鬼祟祟的她,不悅道:“你這是要去哪?”
    秋月憨厚地笑了笑,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奴婢雖不是什麼君子,卻也知道站在危牆之下實在危險。就想著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了。”
    我隻直直地看著跪著的紫鵲春花二人,也不想說什麼。本想讓她們各抒己見的,卻沒想到會引來一陣口舌之爭。春月道:“奴婢知錯!”紫鵲也道:“奴婢也知錯了。”
    我道:“本宮知道你們都是為本宮的安全著想,出發點是對的。但你們各執已見,針鋒相對,沒有一點合作思想,以致於大動幹戈,就是不對的!”
    二人齊道:“奴婢知了!”
    我有些無力,隻道:“都下去吧!讓本宮靜一靜!”三人齊退出,我看見春花用肘推紫鵲,紫鵲也絲毫不相退讓,憤怒地瞪了春花一眼。看來這件事使她們不合了。有時候政治意見比一般的私人糾紛更持久,更不能輕易言輸。真不知道我要如何去化解她們之間的那一根刺。
    紫鵲的意見是對的,不能自亂陣腳。春花的意見也沒有錯,不能給她時機誣蔑。我知道她們都是為我作的打算,意見也都沒錯,隻是這是兩種絕對對立的意見,行其一便得棄其一。但兩種皆有弊端,稍有不慎,萬劫不複!
    複捧著《鬼穀子》,細細地端詳,期望能成為它的主人。若它真如主人所言,有了它,我將不必在為眼前的一切而煩惱,一切都將沿刃而解。可無論我怎麼看也不能發現其中的密秘,白紙一本,更是讓我無從下手。
    看著雪白的紙,我的眼都有些花了,看什麼都有一團白,視力嚴重受傷,需要休息了。隻得將書藏好,盹一會。
    秋月進,喜道:“娘娘,皇上來了!”我讓她立刻為我更衣,接駕。心裏卻嘀咕著皇帝上午才拂袖而去,照理,他不會這麼快又來蓮萃宮——這不是他的性格。他現在應該在陪宛兒,怎麼會來我這兒,有什麼特別的事?我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福身道:“臣妾叩見皇上,皇上吉祥。”
    皇帝一反剛才的態度,和氣道:“起來吧。”說著還有來扶我的意思,卻又隻虛與一個動作便止住了。皇帝的反常讓我更是不解,為了一本全是白紙的書,委屈了自己,值?這又讓我回憶起那晚宓貴妃的“抓奸”,皇帝的懦弱表現,後來對我隻是輕描淡訴。讓我疑惑之佘,更是心顫。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是心痛,而是心顫。
    皇帝將我輕擁入懷,在這前一秒,我都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我疑惑道:“皇上?”皇帝輕啜我耳垂,道:“朕說過,無人時叫朕見深。”
    見深?這個時候對我柔情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的感情除了發自內心,還可以為外界因素——為了《鬼穀子》的內容,他要討好我?不!我不要這種結果!我寧可他因另一個女人不理睬我,寧可他為另一個女人而殺了我!死,不是最壞的結果,這樣活著比死更可怕!
    我清楚地知道,曾經的愛人在次對你千依百順,那麼你將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會從新愛上他。如果他是真心的也就罷了,關鍵是見深他不過是為了利益而這麼做——他有一點真情麼?
    “皇上貴為天子,臣妾從前不懂事,僭越之處,還望皇上恕罪!”我卑微道。清楚知道了他要什麼,輕視什麼,我也就不會在那麼傻——我不是陳阿嬌,不會隻因愛漢武帝劉徹,就全身心的給予他,至死方休!
    皇帝歎了一口氣,說:“朕知你在想什麼。落兒,你不是帝王,不會明白朕的難處!”
    我真想諷刺一笑,然後問:你怎麼知道我一定不會明白?至少我明白了你罷!但沒有。我得裝出一副溫柔體貼,柔情似水的樣子來安慰他:沒有我的安慰,他自會去別的地方尋找安慰。與其給人機會,不如自己將這個機會拾起,也為自己作一些打算,來得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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