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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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動,鈴動,心莫動。
我有一串風鈴,掛在衣櫥裏,一個沒有風聲的地方。
不是因為這個春天的風太大,恰恰相反,這個充滿陽光的春天裏,每天都是微風習習。
不是因為這串風鈴太醜,有著七顆閃爍星星的鈴兒怎麼能不奪目呢?
隻是,風動,鈴動,心就會動。動到痛徹心扉。
咚咚……
寺中的鍾聲能讓人暫時忘卻痛楚,周圍行色匆匆的小和尚貌似不知天下苦,其實他們眼中分明隱藏著對塵世的眷戀。
行走在這正午的甬道上,周圍古柏投下的影子切碎了片片陽光,卻無法阻止天空的炫耀。
仰起頭,迷起眼,閃爍的斑點多像我那衣櫥裏的鈴兒。“哎,怎麼又想呢?”
“風動,幡動,皆由心動。”耳邊蒼老的聲音讓我立即從回憶中安靜下來。側身向這老和尚行禮,腳下卻不禁想逃離。老者的眼睛清澈卻不見底,那是能看透人靈魂的目光吧!
“施主留步。”老者也微微還禮。“一切景語皆情語。如是心如明鏡,定能參透人生百態。”
我慘然一笑。一個二十多歲的人如何能忘卻曾經的傷痛?人生,本應該是讓有心之人承受無心之傷吧!“師父從小就在這寺院裏吧!”我試圖把話題轉移到討論天氣之類的話題上。
“人在何處生,又在何處去,本不重要。一個小小的萬花筒尚有大千世界,何況這有萬物的院落呢?”老者似乎嗅到了我話語中的不屑,但他卻毫不在意。
“愛,恨,隻是感覺罷了。記住,一切皆由心生。”
……
“感覺”,我默默念著這兩個字,抬頭想再尋找老者,甬道上已隻有我了。
靠在散發著淡淡香氣的柏樹旁,我撫摸著這斑駁的古物,一陣陣的剌手。不禁趕緊縮回來,心中埋怨著自己不該靠近它。
突然,大徹大悟了!
是了,這隻是自己的感覺。
柏樹不因自己而生,數百年前,想必它也是嬌嫩無比,多少才子為之吟詩作畫。
鈴兒不因自己而生,數日前,它還曾經被我深刻銘記在日記中,作為愛情的見證。
此時此刻,柏樹和鈴兒都沒有變,變得隻是我的感覺。
何謂愛?對他的一種依戀,一份寬容,一點撒嬌,一些溫暖。其實,愛是一場感覺吧!
放手了,仿佛還生活在那感覺中,少不得自怨自艾,少不得觸景生情,少不得夜晚的冷,白晝的思念。
少不得,那種習慣。
風鈴依然在,春風依舊吹,心已不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