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我想知道,我所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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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會昭開前,白冬絮一槍逼走了孟溫,在沒有通告所有人的情況下,深夜來到一家會所,臨時突然招喚所有弟弟妹妹。
經上一回和孟溫的紛爭,弟弟妹妹們也確實受罰了。之後弟弟妹妹們看到孟溫都是繞道走,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看他,因為這個代價有些大,還是受皮肉的痛。
特別是每回去到半山別院彙報工作進度,白冬明看到他會產生一種肉疼的條件反射。
他們來的時候以為還會看到孟溫,沒想到沒有看到人。
“還以為那邪門的東西會在這兒……”
“他是和哥形影不離嗎?”
“害怕什麼,我聽說他是警方派來調查咱們瑰王的臥底,哥沒殺了他就已經命大了,還敢出現在這裏。”白冬楓也是佩服這個人了,難怪她深度調查過這個人,卻是一點消息都查不到,原來身份本就不一般。
“真的?”白冬明想不到往日囂張的東西,居然是個臥底,“好啊,下回看到他誰都不能饒過他。”
白冬嬡得到消息身後跟來一眾保鏢,畢竟以往有什麼工作的事宜都是在大宅或是半山別院舉行,突然讓人上門來傳消息,親自接見這種行為,很讓她懷疑。
來到目的地時,沒想到其他人也到來了。
白冬嬡讓保鏢們在房間外等候,進到房間時所有人向她投來了目光,“嗬……人這麼齊,總不能是什麼友好的聚會吧。”
桌麵也沒有任何的餐點,所有人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談笑,隻有白冬楓會去回諷幾句,“我也是想不通,咱們的私人聚會,為什麼要讓外人來參與。”
“這裏還有我的同胞弟弟,你算什麼東西。”白冬嬡一點也不客氣,拉了把椅子隨意坐下。
“半夜叫來我們所有人,除了家事還能是什麼事,難道是哥你要結婚了?”白冬揚猜想也隻有這個可能,畢竟像他哥這般神秘低調的人,自己的私事絕對不會對外放話的。
“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吧。”白冬明可不傻,他半夜還在苦惱學習上的事就被上門帶來,出發前還特意提醒他得帶上自己的印章,“誰結婚還讓人帶印章去的道理,又不是和他結婚。”
白冬揚忘了印章這回事,記得上一回這種情況,是瑰王內部在傳白冬絮精神症狀加重,又是推翻內部的一個過渡期,白冬絮給他們所有人分派部署,各自管好屬於自己名下的經營權,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體會到了自己的價值。
大會在即,白冬絮又想做什麼。
白冬絮直接開門見山,將此前分配的工作重新再做分配,讓所有人選擇自己擅長的領域發展,“如果沒有信心做好這份工作,盡早交給能勝任這份工作的人。我相信大家的能力,隻是,別給自己平添怨氣,能開心地投入在工作中,善待所有人,這才是瑰王未來所需要的。”
白冬明發現了一些問題,皺著眉頭有所不滿,“我一直想要臨邊對外的交易工作,為什麼全都給白冬然?”
白冬然才發現這個問題,一看文件內容署名確實都給他了,可是,他也失去了很多平時著手的事務,“槍械歸誰了?”
所有人聽到“槍械”嚇得去看自己的新合同,最後紛紛鬆了一口大氣,饒是像白冬嬡這樣的人,也不願意去拿這燙手山芋般的活。
“你如果想要臨邊對外的工作,可以和冬然交涉。”白冬絮再去看白冬然,“我縮減了瑰王的掌控,全權交由你們所有人來接手自己的事務,此後有任何的交易,我無權再管置你們。”
“這可是你說的。”白冬媛就等著這句話,對分配結果她也是滿意,畢竟都是她心屬已久的,“如果有任何的變賣或是交易,你當真不管?”
白冬絮點頭,“你們手上所掌權的事務已經由產權登記,不屬於瑰王名下,隻屬於你們,有任何的汙名都已經和瑰王無關。”
“那家族的其他人,誰置管槍械?”白冬然隻關心這個問題,總不能是白冬絮自己來管吧。
“槍械部分從此再與瑰王無關,如果他們有技術需求,可以應聘原先屬於瑰王的技術人員。”白冬絮也早就分配好了這些人員,“冬然,瑰王持有的槍械部分你現在還有權看管,不聽勸的,你自己看著辦。”
白冬明搖晃著身子,心裏舒坦得很,“隻有看管的份兒,看你以後還能不能囂張,老是和人家對著幹。”
白冬然倒沒有什麼影響,“我明兒個在臨邊裏裏外外裝上成千上萬個監控,我不會隨意地掏槍,你也不能隨意上我的地盤工作,抓你一回揍你一回。”
“哥,這些都是和瑰王沒有交涉的工作,我……”白餘冬以往隻是為報答恩情才會協助白冬絮做一些瑰王的工作,這時候看到合同內容,真的如白冬絮所說,完全是已經和瑰王這個名號脫離了關係。
“這裏隻有你熟悉的醫療器材方麵的工作,交給你,我也放心,畢竟還有無數的人在等著這些器材,瑰王家族的慈善行業,必須有你。”交給其他人,白冬絮不用想也知道不是被賣就是被破壞掉,根本就不會有人去重視那一堆冰冷的器材,隻有白餘冬會去思考,將這些器材交給真正需要它的人們。
“沒有人會搶的。”白冬揚有那個前科,這會兒也不想去爭搶這些東西,也不是說它們並不值錢,而是白冬絮做了手腳,“刻了瑰王非賣品的東西,誰敢去收,給我隻能拿去當擺設。”
白冬籽倒是小有失望,“我還以為會把娛樂行業的交給我,咱們家就不能開辦一些美妝行業嗎。”
“自己不會去開創嗎。”白冬然自己就是在臨邊開創了不少大小的生意,“總罵我是個蠻人,腦袋都沒有我靈光。”
白冬籽翻了個白眼,“那些明星的合作權,就不能交給我。”
“瑰王哪裏有什麼工作需要明星來合作的,除了哥開創的瑰王珠寶……”一向管賬的白冬青對這方麵最熟悉,根本就沒聽說過瑰王會和明星有交涉,他們家族除了白冬籽,也就沒有誰會和娛樂圈的人有牽涉。
但又想到了近年來,似乎有這幾個例子,當瑰王珠寶一出,白冬籽選擇了閉嘴。
從而引起了白冬楓的笑話,“真貪心,哥的心血你也敢要,還是我六根清淨,什麼都不想要,真搞不懂你們,這有什麼好爭搶的,煩死了。”
白冬絮也尊重白冬楓的選擇,沒有給白冬楓任何的工作分配,隻保留了部分屬於她的財產,來維持她日常的開銷。
話到最後,白冬絮心裏做下了一個決定,他已經無法再去保護他們,去維護他們所有人的天真,他能做的,就是讓他們自己成長,靠自己往前邁出每一步,堅定地走下去。
“如果誰能勝任自己的工作,屬於我個人的瑰王珠寶,將會是那個人的。”
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惑條件,白冬楓都心動了,伸手就要討份工作來做,“哥,我反悔了,隨便給我搞份工作吧,幫你端茶倒水的活也行,我也想要參與這場競爭。”
白冬絮眼神變得堅定且嚴肅認真,他逐一去對視上所有人的眼,就是白冬媛這樣平時裏和他對立的人,都搞得心虛且莫名其妙地避開視線。
“如果我有什麼意外,希望你們有自保的能力。”這句話就是白勝立下遺憾的那一天,白冬絮都不曾說的話。
白冬然最是見不得他哥這般情深的模樣,還不如天天對著他們冷冰冰地教訓他們,讓他心裏來得痛快,“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也可以保護你。”
“我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白冬絮從未在弟弟妹妹們麵前如此坦露自己的心聲,放下自己的盔甲,他的脆弱從不曾展露在人前,因為他是哥哥,他是這個家族的家主,他得守護他的弟弟妹妹們。
“這是我作為瑰王曾經的家主,最後對你們下達的命令,也是作為長兄最後的關切。”白冬絮當著所有人的麵燒了屬於自己的那枚印章,“提防所有人,包括白勝,你們……和我的父親。”
白冬媛以為聽錯了,從座位上站起看著白冬絮,直到白冬絮離開,她除了心底發慌,仍是沒有開口。
作為同個母親的弟弟白冬青拉著白冬媛離開,“姐?”
“冬青,白冬絮瘋了嗎,他是真的瘋了?”白冬媛覺得不是白冬絮瘋了,就是她瘋了,“他在說什麼,他叫我們提防所有人,包括爸爸?”
相反,其他人聽到白冬絮的話都不當回事,白冬楓看到白冬媛這種反應更是笑出了聲,“大公主,最疼愛你的父親怎麼可能拋棄你呢,你在害怕什麼,大不了去找你親愛的父親告狀啊,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白冬然也覺得是白冬絮神智不清了,要不然怎麼會突然說些從來都不會說的話,卻不像白冬楓能笑出聲,他很害怕,而這種恐懼,直到大會開啟那日得到了答案。
白冬絮是做好心理準備前去赴大會,身邊無一不是瑰王的能手在保護他,白冬然不放心,首次參與大會現場,並帶數十個最強力的手下跟隨,暗中保護白冬絮。
隻是,他沒想到那日他哥所交代的會是後事,他的父親真的對他下死手。
而大會那天,白冬媛對白冬絮的話抱有極大的不滿和質疑,她一直想找機會見她父親,卻因為身體原因他的父親不肯見人,直到大會的這一天才能順利地見到。
她看到了白冬絮被人扶著離開,那一刻白冬絮招見他們那夜的話從腦海中回響而起。
白冬媛收起眼底的慌亂,假裝不曾聽說過白冬絮的話,假裝不明白他所說的意思,“他……怎麼了?”
白勝坐在輪椅中由著白冬媛推著走入電梯,“他的精神症狀加重,現在必須帶他離開。外頭有不少記者,媛兒,你暫時不要將消息放出去,避免引起瑰王家族的恐慌,在新任的瑰王家主上位之前,你必須瞞下這件事。”
“爸爸心裏有人選了?”白冬媛心中有一絲的希望,她的母親從小對她的教育都是她比白冬絮強,勝於白冬絮的,她的成績也不差於白冬絮,如果要說她態度不夠強硬,沒有白冬絮那般冷漠,她也會強力控製自己不再心軟。
她覺得白冬絮之後,家裏的任何人肯定沒有能比她更勝任這個位置。
隻見得白勝滿意地點下頭,看向白冬媛,臉上遮蓋不住的笑意,“瑰王不能沒有我,這些年讓白冬絮這個逆子毀成什麼樣子,隻是我現在身體力不從心,暫時還需要有個人來替我這個位置,你弟弟白冬明是所有孩子中最聰明的一個,現在年紀也夠了,他耳根子軟,不會像白冬絮一樣不聽勸說。”
“白冬明?”白冬媛想到那媽寶一樣的小子就一臉震驚,“為什麼是他?”
“我最看重的孩子是冬明和你,爸爸最疼愛的孩子就是你了,我希望你能像幫助你大哥一樣協助冬明,不用擔心他像你大哥一樣是個危險的東西。”
“幫助他……”像操縱傀儡一樣去控製他們所有人?
白冬媛最無力的就是,為什麼她怎麼努力,就是比不上這些哥哥和弟弟在父親心中的位置呢,口口聲聲說最愛的人是她,可是,她得到了什麼。
她放下軟弱學會心狠手辣,代價就是失去所有屬於她的一切,現在卻讓她去協助另一個人,與其那樣,還不如直接把位置給她不是更好。
要頭腦她有,要手段她也有,要她重新做個慈悲的人,她也能做到,為什麼,憑什麼,她就隻能是那個在旁邊搭一把手的人。
“你是我最愛的孩子,爸爸的希望,爸爸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他……白冬絮……”白冬媛抑製住內心的苦楚,看向同樣被推在輪椅中卻昏睡過去的白冬絮,“他會去哪裏?”
“媛兒什麼時候這麼關心他了?”白勝可不記得,他們這幾個人孩子什麼時候這麼懂得關心彼此。
白冬媛擠出一個笑容,幹笑著回答,“難得見他這般狼狽,真是稀奇。”
“是啊,隻怕以後沒有機會再見他風光。”
直到白勝走後,白冬媛借口去找自己的人,在拐角處停下腳步,扶著牆緩慢癱軟在地,她的手一直在顫抖,直到這一刻親眼所見,她才真的感到害怕。
這事之後她也看到了新聞上所發出來的消息,所有人在找白冬絮,她不敢告訴任何人,她也害怕父親會殺了她。
像對白冬絮那樣,沒有了利用價值,或是得不到控製,就會將其毀滅。
而孟溫在和江豚碰麵之後,果然如他所說,因為孟溫的追蹤,白冬絮很快又被轉移地點。
孟溫停止了追蹤,不出幾天,又在新聞上得到消息,白勝接受采訪,媒體主播報道,說是白冬絮情況不妙,瑰王恐將再選家主。
“混賬東西,都說虎毒不食子,你比老虎還毒。”孟溫裹上防彈衣,叫柏城在前方引路,百金一向和瑰王走得近,白冬絮那邊下話他是臥底的消息,那百金肯定也不會放過他,要想見到人,必須慎重行動。
在百金的地盤偽裝蹲守了老半天,總算看到一改往日的打扮,一身日常裝的柴狼,小夥子幾天不見多了幾分痞帥。
孟溫看到人,招手示意對方注意到他,柴狼看了一眼忽略過去,徑直走向他所去的方向,“流浪漢都敢跑來要錢,看來咱們百金大哥年紀大了,人也跟著仁慈了。”
隻見得孟溫一身破爛的運動裝,發黃幹枯的超淩亂羊毛卷頂在頭上,臉上抹了一塊黃一塊黑,一時分辨不出男女。
本想扯一嗓子,又怕引起更多的人注意,孟溫拿起他那具有代表性的小布包在身前搖晃。
“敢情是個啞巴,太可憐了,你在白冬絮身邊做事那麼久,就沒有學到點同情心。”有人調侃柴狼,從腰間掏出錢包向孟溫靠近,嚇得孟溫往後退了一步。
柴狼看出了點端倪,想他當年追蹤孟溫從國內跑到國外,無論他怎麼變裝他就是能找出來,還得多虧了他那隨身攜帶的破布包。
柴狼越過走在他前麵的兄弟,抓住了孟溫的雙肩,不敢置信地緊盯他的臉,還有那雙清晰明亮的眼,“你在找死嗎。”
“跟我走。”孟溫扯著柴狼就跑,柴狼被拽著離開,回頭不忘向兄弟請個假。
一直到街頭的拐角處,孟溫扯下假發,戴上一頂遮擋住半張臉的帽子,“江豚沒有告訴你?”
“先生現在出事,他在白勝身邊辦事,叫我怎麼信他?”
“那你怎麼信我?”孟溫看柴狼沒有動手,就知道他又在內心鬥爭,他是相信他們的,隻是害怕做出選擇。“你必須信他,白勝要搞死白冬絮,在白勝重新上位之前,找到白冬絮。”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百金大哥看他們父子相殘,抱著中立的態度,我們這些底下的人,根本就不好站隊。”柴狼壓低聲線,始終不明白,那個貪生怕死的孟溫為什麼對白冬絮這麼上心,“我也想盡一份力,可是,我們的立場不同,隻能聽命辦事。”
孟溫知道柴狼的難處,自然也不會為難他,“江豚讓我來找你,自然不是讓你跟著去送死,你隻需要幫助我,讓我見到百金。”
“你覺得他會幫忙?”柴狼是了解百金的,他的仗義隻體現在他覺得是自己人的身上,根本就不會幫助孟溫的,“白勝先生是他的兄弟,他怎麼可能會站在你這一邊。”
“江豚讓我等他的消息,單靠他和我根本就沒辦法靠近白冬絮,隻有讓百金出麵。”
“我可以帶你去見百金大哥,但我得提醒你,你得做好準備。”
孟溫拍拍自己的胸脯,“我早就做好準備了。”
知道百金不會輕易地同意,聽了江豚的話打感情牌,躲在柴狼身後緊抓他的後背衣服,隻露出兩隻眼睛,互相瞪著眼,由柴狼這個肉盾擋在他們中間。
當即百金就扔了腰間的槍,叉腰對孟溫開罵,“你小子還有膽上我這來,又想在我這套出什麼消息!”
“您稍安勿躁,我也是有良知的,我找你別的不敢要求。”
看到孟溫的出現也是驚奇,不用說百金也知道是為了誰,“那是他們家的事,你管得著嗎。”
“是他的事沒錯,可我就不能為他不平嗎!”
“他這些年來的努力,隻為了過上一個普通人的平靜生活。”這也是孟溫為他所不值,去找他的原因。“他是想解脫,但也隻是想擺脫瑰王這個名號,而不是放棄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生命。”
他的願望不大,隻是想過上一個平凡而普通的人生,卻是他所遙不可及的。
他的父親都不可信,何況是這些弟弟妹妹呢。
“你幾次賣命調查鄭千義的案子,先生都說了你可以選擇離開,為什麼不肯走?”柴狼用肉眼就能看出孟溫明明是那麼怕死,又是一個吃硬不吃軟的人,如果單隻是一個線人的身份,也太有職業精神了吧。
柴狼不相信,隻是一個線人就這麼賣命地協助警方調查,不說警方欠他一個勳章,百金也得欠他。
孟溫初始是隨時都想走的,當他看到鄭千義蒙冤而死,他不忍,甚至向潭如海提過意見,潭如海給他的回答是盡力而為,畢竟像這樣的臥底蒙冤,最後以犯人的身份死去的人不計其多,即使都知道真相,卻不能還他們一個清白,因為他們都有一個特殊的職業,特殊的身份。
“他百金的兒子能為了幾宗案子而自願犧牲,我為什麼就不能打抱不平,鏟除這些汙穢。”孟溫利用白冬絮混入瑰王這兩三年明白白冬絮為什麼急於推翻他的家族,如果不得到改變,不僅僅是他身邊的人一個個會得到威脅,連他自己都會保不住。
“白冬絮他是一刻都不願意呆在這暗無天日的瑰王,卻不忍朋友的犧牲,也不忍弟弟妹妹們受他所受過的苦,才會堅持到現在,他現在有難了,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就這麼死去。”
“這些年是誰幫你調查鄭千義的案子,又是誰為鄭千義洗脫冤屈,就因為他是白冬絮唯一的朋友,而你身為他朋友的父親,一點感激之情都沒有嗎。”孟溫躲在柴狼身後一個勁地往下說,注意到百金低沉下臉不再說話,孟溫也就收口了。
“什麼時間?”百金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話,所有人沒反應過來,他又再接著說,“不是要劫人嗎,什麼時間。”
孟溫忙回答,“三天後,白勝要在媒體麵前宣布複出。”
百金一掌拍在牆麵上,惱怒謾罵著,“這老小子,一天天不省心,一天天淨是幹些丟人的事,這把年紀和年輕人爭什麼爭,連自己兒子都不放過。”
“我盡快在江豚那裏得到消息,等彙合的地點和時間,還煩請您老大哥多帶幾個人。”
這讓百金不滿了,“我的人也是人,他們都有家兒老小,我是不會讓他們去送死的,你們警方那邊,你自己手下就沒有自己的人?”
這一提嘴,在場三人都愣出了神,孟溫很快笑出了聲,“你確定要我聯係警方的人?如果讓警方都邊得知一點消息,你覺得,瑰王還會有以後嗎?我不願看到白冬絮重新打造的一切得到毀滅,那是他的心血。”
柴狼還是不相信孟溫真的是警方的人,“你真的是警方派來調查瑰王的?”
孟溫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隻有無奈地苦笑了一聲,“隻能說是歪打正著,我過去是警方的線人,協助警方調查各種疑案,是你們先找上我的,我一開始也不相信你們瑰王的人,所以彙報了消息給警方。”
過往不究,這一程也算是順利,決定彙合的那天,入夜孟溫就帶上柏城前來聚集。
而這兩天百金一直想不明白一個問題,那天在孟溫走後他才遲遲覺得不對勁,直到今天才問他,“你那天為什麼說我家千義是自願犧牲?他怎麼死的你是親眼看到了?我一直不明白白冬絮為什麼會無條件地信任你的胡言亂語,我隻當他是病情加重了,都到這份上了,你能不能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麼,或是聽到了什麼。”
百金這些年隔三差五就會去翻看孟溫所說的所有罪證,就怕錯漏一個人或是一件事,一點都不肯讓鄭千義受到半點汙蔑。
他的兒子那麼討厭他這個父親,怎麼能讓他受這樣的委屈,“無論你在保護誰,我都不會對他動手,你隻需要告訴我,千義……在最後遇到了誰,是不是我們身邊哪個人?”
孟溫不知道這個神經大條脾氣暴躁的老大哥,什麼時候這麼精明機靈了,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也不希望是那個人,“我不確定,等我確定的那一天,我再告訴你。”
這讓百金的猜測得到了答案,百金抓住孟溫的手使勁搖晃,“不行,你現在就得告訴我。”
遲來一步的江豚看到拉拉扯扯的百金和孟溫,立即跑到他們中間將二人隔開,百金卻還是拉著孟溫的手叫囂不停。
江豚不明白百金是突然怎麼了,問柴狼和其他弟兄,“還不把他們拉開,他們是怎麼回事?”
柴狼抱住百金,人是隔開了,手卻緊緊拉著不放,“我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突然就這樣了。”
柏城還在一旁看笑話,畢竟他不知道鄭千義是誰,“一個黑道世家的孩子當警察而死,說出來也挺丟人的。你確定要讓這樣的人同行,還不如讓他的兄弟陪著去就行。”
孟溫也覺得有道理,畢竟這老大哥沒有幹過這種事,一向張揚的人突然讓他做這種需要沉著冷靜的事,實在不符合他的氣質,“來個人帶他回家休息,大晚上就不麻煩您老大哥了,我們找到人就立馬回來,你跟過去也是累著您的腳。”
“這事沒完了,你不告訴我就別想走。”百金原本單手換成了兩隻手抓住孟溫,這一扯看到了孟溫纏在腕上的護身符,“等等,你不要動,讓我看個仔細……”
孟溫停止了掙動,下一秒換來的是更加狂暴的搖晃,百金瞪得兩隻眼珠子暴起,一副要將孟溫生吞的模樣,“你幹嘛偷我兒子的東西。”
孟溫覺得這老大哥一定是思子成疾,妥妥瘋了,“別什麼都和你兒子有關,這是我家的東西。”
百金解下孟溫手裏的護身符,一再確認又再加重音量,“海都一個樣,就是我兒子的東西。”
柴狼對這東西有印象,那確實是孟溫家的東西不假,可是,那是他撿到的啊,怎麼成了鄭千義的東西了,“大哥,這真不是您兒子的,這是我撿到的。”
“胡說八道,這東西還能長腿不成,那是我親手放在千義的遺物旁邊,你能在哪裏撿到他?”百金怎麼都不會相信,他不是沒見過跟這個護身符一模一樣的東西,隻是字都不同,他是知道的。
再去看孟溫,問誰都比問這個人清楚,“你比我清楚這東西的來曆,你們家一大堆跟這個一模一樣的紀念品,能刻下字的根本就沒幾個,我一直把它鎖起來,保護得很好,顏色那麼明亮,你居然把他搞得這麼髒。”
孟溫看著那條已經失去原來光亮色彩的護身符,一臉無辜地看向柴狼,“你在哪兒撿到的,跟他說說。”
“上一回的瑰王大會之後,我陪先生在攀慶山追蹤內鬼撿到的,當時想著能當線索就交給了先生,直到最新的一條相同的墜子出現,才想起還有這條墜子,不知道怎麼又到了你手上。”柴狼也是好奇,孟溫是怎麼拿到手的。
“白冬絮不肯還給我的那一條護身符,我也是偶然才得到它的。”孟溫生怕百金拿這護身符將他勒死,換了個人躲,緊緊抓住江豚。
“上一回瑰王大會……”百金怎麼想都覺得時間點對不上,上一回的瑰王大會,鄭千義當時已經死去有一兩年的時間,“不可能,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有誰能偷他。”
孟溫見江豚麵色一變,似乎捉摸不透什麼事,才意識到重點。
百金說那條護身符是鄭千義的,而那條護身符刻有字,說明它不是普通的紀念品,而是出自孟家的孩子的護身符。
鄭千義是孟家出來的孩子?
可是他翻看無數次記錄,瑰王之中或是附屬門派並沒有記下任何關於百金在他們家收養過孩子,那這個孩子又是怎麼來的?
“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柴狼隻能證明我沒有偷你兒子的東西,畢竟這東西最先是經他的手。”還好有證人,孟溫才硬了一回氣。
“不可能……”百金還是不相信這東西還能長腿,“我不可能會搞錯,這就是我兒子的東西,這就是千義的東西,你得到千義麵前給我對質。”
陰風一掃而過來到百金旁邊,柏城觀察著百金手裏的護身符,很是確定就是孟家的東西,“瑰王帶走的孩子能被當成人看待本身就很不容易,百金這種蠻橫的人,把這個人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疼愛,那個人真是幸運呢。”
孟溫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覺得有必要暫時驅趕走柏城,可是他沒有什麼借口和理由,越是如此,越是讓兩端生疑。
江豚回手抓住孟溫的手,回身和他對視上視線,“去吧,我想知道,我所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