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交易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626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孟溫不辭而別有一部分是因為白冬絮,也有一部分是因為私事。
    他的童養媳犯病了,在娛樂圈混跡多年,也因為家庭的不幸得了病,這會兒忙著回家去安慰人。
    這一安慰不要緊,還被人拍照上傳到網上成了人家的緋聞男友。
    孟溫倒不在意,反正也看不到他的臉,就怕會影響到庭蘭玉的發展。
    隻是看那作者的標題,《神秘男子深夜接機庭蘭玉酒店幽會》孟溫還是想笑,特別是想到那個神秘男子是他,笑得他傷口差點裂開。
    “我有那麼神秘嗎!”一隻手捂著肚皮另一隻手滑動手機屏幕,手機的亮光打在臉上,牙齒都被照得反光。
    那琳整理著東西,麵無表情經過孟溫身邊,順手一個巴掌就往他腦門上拍,“一天天不幹正事,幾個月沒見一通電話都不打來,死外麵都沒人知道。”
    “我命大得很。”孟溫受了一巴掌,臉上的笑還是沒消停。
    這事也過去了好些天,期間庭蘭玉的圈內夥伴沒少跑來和他嘮叨問實情,雖然這個夥伴是他“情敵”的經紀人周歡。
    周歡總是來找那琳談工作的事,偶爾碰上參加綜藝的日子就會帶他的藝人順路來接庭蘭玉。
    這天就和人家打了個照麵,他一直很反對庭蘭玉和廖繁走太近,過去的過結是一回事,更多的是他有隱隱的不安,就好像他精心栽培的大白菜有種要被人偷了的警惕感。
    可是,他能有什麼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人家一塊出門,他想跟著那琳還不讓。
    “你在家帶圓圓,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晚上就回來。”那琳前腳剛走,孟溫收回那張委屈的臉,扭頭去看那個和他同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小肉娃。
    圓圓聽到招喚立馬去看孟溫,看到人就笑開了花,爬到孟溫身上狂啃他的下巴。
    “我的命啊……”有了家就是不一樣,全身都是擔子。
    出門在外受苦就算了,回家還不能偷懶。
    “趁這個機會一腳踹開白冬絮他們,我就不信我跑新加坡或是馬來西亞他們還能找到我。”
    一個人的自言自語,閉目感受著懷裏的溫暖和柔軟,心都跟著軟了,“可我舍不得你啊,圓圓,你怎麼長這麼大了。”
    說著去扒圓圓的嘴,“牙都長這麼多顆了,路也會走了,太過分了,我錯過你這麼多……”
    每回這個時候,孟溫恨死了白冬絮。
    “都怪你,冷血的東西,敢拿我去和柏城交易,打你個小人頭,詛咒你吃飯打噴嚏!”
    孟溫什麼鬼都不怕就怕人,特別是像白冬絮和柏城這樣十惡不赦的壞蛋,而這段時間的認識也知道白冬絮可能不會殺他,前提是他不會再做出什麼可疑的行為。
    柏城就更不同了,這幾個月呆在他身邊總是提心吊膽,生怕他會懷疑自己。
    這家夥可能當時麵臨危機,因為他的出現湊巧幫他渡過危機不說,還幫他擴大了事業,以至於讓他每天總是盯著自己不放,生怕他被人挖了牆角或是跑了。
    總聽柴狼在他耳邊取笑,柏城因為他的死哭得撕心裂肺,可他離了那個鬼地方,真的不想再看到那些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混賬們,誰都不想看到。
    他怕他無法再像臨邊那會兒一樣對著柏城裝模作樣,怕自己會控製不住當場痛打柏城一頓。
    和圓圓玩鬧間手機響了,是那琳打來的,還以為是來監督他的,臉立馬拉了下來,“大姐,我陪著圓圓玩呢,你聽她的笑聲,笑得可開心了。”
    “很好。”簡單的誇讚那琳把話題轉過,生怕被孟溫繞了過去,“看不出來,你長本事了,你和小六子的緋聞都能全網清除。”
    孟溫聽得莫名其妙,他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本事了不說,他連什麼時候清除的都不知道,“這不是好事?”
    “好個屁!”那琳這會兒在外工作,也是有所顧忌,壓低聲罵著,“這不就等於坐實你和小六子的關係。”
    “我倆誰跟誰啊。”孟溫倒不在意,還以為是什麼事呢,“我這幾個月都沒剪頭發,午覺過後我想去剪頭發,別打擾我休息。”
    沒等那琳再次罵出口,孟溫掛斷電話,抱著圓圓狠狠地吸著沐浴露的香味,“蘋果……誰給你換的沐浴露,好香啊,下午剪完頭發帶你去逛超市。”
    一大一小穿著嫩黃絨毛睡衣從沙發滾到了鋪著羊毛地毯的地麵上,在臨邊的幾個月他真的是盡責盡力忙到沒空去剪頭發,長到肩頭的頭發淩亂地搭在各處,伸手去探那麵和玩具淪落在地的鏡子,照著鏡子都覺得他那男子氣概都快要沒了。
    即使如此,對著鏡子還是臭美得很,“我真好看。”
    圓圓也跟著把頭探到鏡中,跟著孟溫美美地笑著,露出她那幾顆小小的乳牙。
    手機又在這時響起,以為是那琳咽不下那口氣又來訓他,做好了準備受罵,一看來電顯示是“江豬”。
    那是第一回出門取代號時互相開玩笑取的。
    “呀,我大恩人呢!”也不管江豚打給他的目的是什麼,想到來電的人是他,孟溫心裏就開心得不得了。
    手裏拿著江豚手機的白冬絮看到備注名,還以為江豚打錯了,“你們關係還挺不錯。”
    江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備注的,擔心白冬絮的起疑,也是防止孟溫受到危險,“他說這麼備注他會很開心,拗不過他。”
    這本來也不是他的風格,江豚更是覺得羞愧,“月牙黃說是他最喜歡的顏色,像金子一樣能讓他心動。”
    人聲一響,經常聽到孟溫的熱情呼喚江豚已經是見怪不怪,而第一回聽到的人顯然受到了衝擊。
    “親愛的!”孟溫撒嬌般的尖聲叫喚江豚,身邊的圓圓也跟著熱情地叫人,隻是說出來的話沒人能聽懂就是了。
    “是不是想我了,才幾天沒見就這麼想我嗎。”孟溫一通問候,讓江豚啞口無言,白冬絮又不好打擾孟溫對江豚的熱情奔放,隻能等對方安靜下來之後再回話。
    “停止你的熱情。”白冬絮的話一出來孟溫不敢置信,去看通話來人的備注。
    “你背叛了我。”孟溫覺得他再也不能隨便接江豚的電話了,他可能忘了,江豚是白冬絮的手下,這個手機也可能不是他私人的,而是工作號。“拜拜。”
    “問你一件事,你在哪裏。”
    “什麼事非得當麵說。”孟溫誰都不想見,特別是白冬絮,每回他總覺得看到了希望,反而越扯越深,他已經不相信白冬絮會放過他了,“我忙著呢,在家帶娃。”
    “有東西想請你確認一下。”
    難得見白冬絮說話這麼客氣,孟溫覺得得給他個麵子。
    “看你態度這麼真摯,信你一回。”
    約定地點,把圓圓托付給熟悉的托兒所,之後快車前往目的地。
    也許是特殊時期不好在外麵見,白冬絮選擇了一個人跡罕至的森林公園。
    總不能是約他來玩的,孟溫一路還真沒看到有幾個人,包括跟在白冬絮身邊的保鏢也不見人影。
    一路走去總覺得陰氣環繞,抱著雙臂尋找白冬絮的身影,“怪冷的天,早知道多穿件衣服出來。”
    越往森林的深處走,孟溫越覺得陰森恐怖,他倒不怕什麼凶神惡煞,就怕哪裏突然冒出個人向他拔槍或是捅刀,總算在巨石岩邊看到白冬絮。
    也隻有他愜意十足,在這種地方還叫人備了桌椅和茶水,也不知道來有多久,看到他的出現臉色不是很好看,孟溫想抱怨都不敢抱怨了。
    徑直走到他邊上,“什麼事非得到這種地方說。”
    一站一坐對望著彼此,白冬絮也知道孟溫的氣沒消,並向他和氣地解釋,“特殊時期總不能在人前碰麵,那天的事,我很抱歉。”
    “?”孟溫以為自己聽錯了,白冬絮居然會向自己道歉,“喲,看來真的有什麼事需要我。”
    沒等他來得及笑話白冬絮,身周的陰氣使他雞皮疙瘩現出一身,孟溫的麵色忽變,白冬絮還以為他又生氣了,“你先坐下來。”
    “有些事過於巧合,總覺得應該能在你這裏知道些什麼。”話剛落,白冬絮卻在這時忽感到犯病時的異樣,不同的是他這回沒有頭痛耳鳴的症狀,隻出現了輕微的重影,視線也變得模糊。
    黑影聚成一團形成一個人影,漸漸現出真身,帶著若隱若現的怨氣站在不遠處的巨石邊,眼神不善地看著孟溫。
    “柏城死了……”
    白冬絮正當詫異,他沒來得及說什麼孟溫就知道了,“你看到什麼了?”
    這時孟溫往後退了幾步,下意識往他隨身攜帶的小布包裏掏出他的小道具,打算收了柏城這隻幾近成怨的惡鬼,這家夥顯然道行不夠,被孟溫打了幾下跪坐在地,換來了幾分理智,而這幾分理智卻讓他笑出了聲。
    被打還能笑出聲,孟溫覺得他是瘋了,立馬走到白冬絮邊上拉著他就要跑,普通的惡鬼是傷不了他的,但白冬絮不同,他不過是個普通人,有什麼萬一他可擔不起。
    “你抓緊我,不要亂跑。”把人護在身後,白冬絮覺得不可思議,環顧四周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除了自己看到一些幻影而有一點不舒服除外。
    撐著身子緩慢站起身的柏城停止發出笑聲,看著孟溫的舉動更加證實他的猜測,也知道他鬥不過孟溫,不再往前靠近,臉上卻莫名帶著詭異的笑容,見到孟溫安然無恙,心也安了。
    孟溫警惕地提防柏城的動作,目光隨著柏城的移動而移動。
    “是你們把我推向這個地獄深淵……”柏城說著孟溫聽不懂的話,嚇得他更是抓緊護在身後的白冬絮,他懷疑這些話是對著白冬絮說的。
    孟溫微微側過頭,對著白冬絮耳語,“他受到仇殺了?”
    “可能。”白冬絮感覺不到絲毫的危險,好在這時候附近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其他人,想著孟溫沒理由在這時演戲,那就隻有,柏城真的來尋仇了。
    “有危險嗎?”
    孟溫聽到這話笑了,“我倒不怕,就怕你被他上身。”
    白冬絮一看就是那種容易被上身的料子,也難怪在初見時,會覺得這個人通身的罪孽之氣,看來,主要原因不是他,而是他體內的東西。
    而柏城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孟溫聽得雲裏霧裏一團亂。
    “我認出你的時候,有一瞬想殺了你,那個名字在夢裏都會想起。”
    柏城回顧從前,想起年少時期感到痛苦無助的時候,總會想起這個人對他的好,思念無果,在最後生成了恨,恨他為什麼拋棄了自己。
    “多少次一個人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裏哭泣,每回想起你總會怨你、恨你,我永遠記得你的名字……”
    孟溫不敢去相信,柏城一定是在算計他,他是在報複他,他怎麼可能會認識他。
    “你撒謊……”
    “這個人拿走我的東西,我是來討要的,沒想到你能平安地站在我麵前。”柏城知道孟溫不會相信,他也不敢相信,他們會有一天能重新站在一起,隻是,這個人似乎不像臨邊時,是真的和他站在一邊的。
    聽到柏城的話,孟溫轉過身去翻找白冬絮身上的口袋,“你拿走柏城的什麼東西?”
    白冬絮快速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孟溫,孟溫發抖的手摸上手裏的觸感,就已經能感知到是什麼東西了。
    他不敢去打開手帕裏包裹的東西,淚水已經開始往下流淌,“你在撒謊……”
    “這是在柏城的遺物中找到的。”白冬絮覺得孟溫應該是認得的,聽白餘冬說過這東西出自孟溫家,他們家的東西他沒理由認不出來。
    看到孟溫失措的神色掛上淚水,柏城剛有的怨已經開始解下,“他們都把你傳得跟神仙一樣神乎,我不信,覺得是那些小孩子在吹牛,我大你好幾歲,怎麼都不會信服你。”
    “不愧是你,小家主。”
    “現在,我信了……”
    因為他已經死了,如傳聞所說,他真的傳承了家主的本領,能看到他們所不能看到的東西。
    孟溫打開手帕,發黑的紅繩看得出年份久遠,那顆小小的玉石被盤得光滑,原本刻的字跡已近消失,這不是紀念品。
    在臨邊時柏城總會對他說一些讓他困惑的話,這會兒也就說得通了。
    原來柏城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孟柏城,是你在蘆山的名字……”
    孟溫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少年人的模樣,和現在的柏城有幾分相似,少年人大他好幾歲,性格靦腆,總是躲在人後偷看他,也從來不會和他搭話。
    像這樣靦腆內向的人,到底是誰逼得他走向絕境?
    老頭子一家能活下來完全是柏城的善心,難怪,他總是做一些不符合他身份的事跡讓人猜不透。
    原以為這個名字是代號。
    “是你告訴我,我有屬於自己的家了,我懷著歡喜迎來的是什麼,你為什麼要給我帶來希望……”
    一直叫這個名字也是柏城唯一的信念,這能讓他想起他曾經是個有家的人,有人記掛他,他有名字,他不是人們所說的孤兒。
    他想靠近孟溫,發現這個人他已經靠近不了,他再也觸碰不到他了。
    “他們總是打我罵我,不給我東西吃,是我求義父收留我,我向他發誓我一定能報答他,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殺人販毒都無所謂,隻要能活著。”
    柏城印象最深的是在遇見他義父之前,他聽一塊運送貨品的男孩子說過,如果他們失去價值,那些人就會將他們的器官挖走,免得浪費他們的食物。
    他很害怕自己會有那樣的下場,遇到他義父的那天他苦求他收留他,義父讓他幹什麼壞事他都選擇去幹,可能是因為他有一定的商業頭腦和勇氣,成功隨著他義父的腳步四處闖蕩。
    無論是哪條路,這對當時年少的他來說都是非走不可的絕路,他想活著,他必須活著,活下來去報仇。
    就是這樣養成了一個敢愛敢恨的人,他恨過孟溫,也知道孟溫是無心的,柏城清楚這個道理。
    那天,一臉是傷的孟溫出現在他麵前,他記住這個人這麼多年,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以為孟溫像他一樣走投無路,感歎造化弄人,原來是算計一場。
    “你為什麼又要出現在我麵前,你沒有把我帶向更好的生活,讓我成了這樣的人,現在卻要來懲治我。”
    帶著哭腔去斥責這一切的發生,當看到孟溫也會因他而感到痛苦,他釋然了。
    “你和我一樣走上了不歸路,當你來到我身邊說要協助我時,我已經不恨你了。”
    柏城如今已死,生前的煩惱也不必再掛懷。
    目視這一切的白冬絮,越發覺得自己一定出了什麼問題,他為什麼能聽到奇怪的話。
    他似乎真的聽到了柏城和孟溫的對話,不是很清楚,斷斷續續的。
    就在孟溫失力地坐在地麵上,白冬絮跟著蹲下身朝他看去的方向跟著看去,和他所感知的幻覺是同一個方向……
    孟溫知道這事不能怪白冬絮,努力收住淚水卻還是連哭帶罵,“喪盡天良的瑰王,究竟對我們蘆山的孩子做了什麼,這就是你們承諾的,會對他們好。”
    抬頭去看一臉茫然的白冬絮,聽到孟溫的話,白冬絮轉過頭來看他,“你在我身邊,目的是為了查這件事?”
    白冬絮一直很懷疑孟溫突然的轉變,他分明很排斥接觸他們,以他怯懦的性子更是不願陪同他們臥底,後來幾次犯險命差點沒了。
    說是為了鄭千義,實在說不過去。
    這會兒話說開了,沒什麼好隱瞞的,孟溫老實交代,“我在老家發現有一批名單,那些孩子被瑰王以收養的名義帶走了。”
    出自自家,要查起來肯定簡單得多,就怕背後會牽扯太多像柏城這樣的人,也怕那些孩子真如他聽到的,全都死了。
    “我幫你尋找那些被瑰王帶走的孩子,你協助我?”
    這會兒提出交易,孟溫覺得可行,總好過事後被白冬絮察覺他是有目的跟在他身邊,最後被暗殺。
    點頭同意,擦幹淚水去看柏城,決定送他一程,“由我來淨化你,送你一程吧。”
    柏城還不想離開,生怕孟溫立馬收了他,語氣也變得不再強硬,懇求著孟溫放過他,“求你暫時不要讓我離開,讓我陪你一程,當是贖罪。”
    他知道他做了很多壞事,他也知道作為孟家的孟溫一定不會原諒他的所做所為,“你向我告知南度的死,讓我為他報仇,你還想做什麼,我可以幫助你。”
    鄭千義關鍵時刻都沒有出現來幫助他,孟溫覺得在柏城這裏或許可行。
2024, LCREAD.COM 手機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