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這下可以和你作伴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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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溫夜闖半山別院的消息很快傳到百金耳中,通過視頻問候白冬絮的狀況。
    拿手機正在和百金對話的是柴狼,“先生好多了,已經回後院休息,我不好去打擾。”
    誰讓百金是鄭千義的父親,怎麼也得讓他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錄音內容的百金暴怒,砸碎了手裏的手機,柴狼隻能撥通百金手下的電話,“人已經離開別院。”
    “為什麼放他走,這還不夠明顯,人就是他殺的,那個挨千刀的殺了千義!”刺耳的暴躁發怒聲讓柴狼覺得心累,這個衝動暴怒的人是他的前老大,已經不是第一回這麼質問他們了,但他現在聽從白冬絮的指示辦事,無法替他做決定。
    “大哥,請你相信白冬絮先生,先生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說完柴狼直接掛斷電話,省得去聽對方的怒罵聲。
    辦理出國手續,輾轉了六個地方的深山,挖掘鄭千義所說的那些資料,孟溫帶著這些資料回到老家,畢竟他的老家是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這裏不會有人監視他。
    回到隻剩下老人和殘弱的家,孟溫覺得暫時不能把這些資料交給他不熟悉的人,和家裏人嘮嗑了小半天,晚飯過後將自己關在房間。
    桌麵上擺放的是幾個防水封口袋子,裏麵裝著什麼東西孟溫不知道,一個個解開,發現是一堆資料,本來隻是好奇想看一看是什麼東西,一張圖片滑了出來,掉在他腳邊,撿起來一瞧差點嚇破他的膽。
    那是一張人體被分解的圖片,圖片中還拍攝到了在分解屍體的人,那個人長著一張憨態可掬的臉,麵對鏡頭笑得像個孩子一樣,天真又開朗,看得孟溫心裏發毛,忙把圖片塞回資料堆裏。
    “我真後悔,我應該聽鄭千義的話。”孟溫就要收手,發現每一份文件的標題上各有高晉和白冬絮的名字,“是有事先整理給誰的?”
    孟溫不敢去輕易打開兩邊的資料,但總不能全是血腥的場麵吧,又再隨意一翻,裏麵全是記錄犯罪人員,包括地點時間線的資料,看到最後才發現這些資料全是鄭千義手寫記錄下來的。
    也就是說,這些都是他親眼看到過,並且記錄下來的實錄。
    而這樣的人,為了他的正義而亡,這樣真的值得嗎?
    他很替鄭千義感到不值,也替他不甘。
    顫抖的手繼續往下翻資料,翻完了給高晉的部分,再去翻交給白冬絮的那份。
    “瑰王……”當看到這兩個字,孟溫隻覺得熟悉,好像接到過誰的名片,就有標注瑰王二字。
    最後細想,那個大明星廖繁曾經給過他一張名片。
    “白冬絮不就是瑰王的人。”
    “他們不是好兄弟嗎……”孟溫不明白,他們關係真的有那麼好,為什麼鄭千義還會去調查白冬絮。
    如果鄭千義現在還活著,會不會就去揭發白冬絮?
    “既然調查了人家,為什麼還要讓他知道。”本來就不信任白冬絮這個人,看到他們兄弟可能為此相殘,更是不敢給白冬絮了。“我知道他們家那麼多罪證,萬一他直接把我滅口……”
    再往下翻資料,瑰王家族的企業名下有慈善機構,每年會收受救濟貧困的孩子,這些孩子有些在長大後失去了動向。鄭千義在調查中懷疑這些孩子可能受到非法交易,或是受到瑰王的脅迫在做上個世紀殘留下來的非法勾當。
    翻閱名單內容,其中一個名字讓他看了再看,總覺得在自家中有過這樣一個名,隻希望是重名,“孟馳,希望是個大眾的名字啊。”
    扔下手裏的資料跑到自家資料庫,翻閱手記的資料,查找當年從他們這裏出去的孩子中,那個叫孟馳的孩子在哪年由哪家人收養,最後發現,孟馳的收養人,是一家企業名,那家企業就叫“瑰王”。
    下一刻,手裏的手記掉落在地,孟溫呆坐在地麵上,到嘴邊的歎氣聲,張開的嘴又再合上,活生生給吞進肚裏。
    這麼多年過去,孟溫已經沒有希望去尋找這個孩子了。
    都說白冬絮是混黑道,沒想到真的是黑道,還是世代黑道。
    他的家族如資料所記載,什麼勾當都幹,“鄭千義怎麼會認識這號人。”
    搞得孟溫都懷疑,鄭千義是黑道的臥底,而不是警方的臥底。
    回到房間孟溫重新打開所有資料,他必須搞明白,鄭千義是出於什麼目的收集的這些資料,直到在每一篇章的最後,鄭千義寫下自己的心得和一些日記記載內容,瞬間破防。
    鄭千義的第一篇心得,寫下的內容說那一天他親眼目睹一切的發生,他不能去維護所有受害的人,甚至得一同加入這場殘酷的戰鬥中,與自己的內心戰鬥,與這個背道而馳的世界戰鬥。
    過了很多年,他怕有一天會忘了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每天都會照著鏡子,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告訴自己,他叫鄭千義,像他和母親所保證的,他隻為正義而活。
    孟溫看一篇哭一篇,哭得眼睛腫到睜不開,哭到什麼時候睡去的都不知道。
    為安全起見,他率先去找高晉,但他不知道高晉的住處在哪兒,隻能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
    去到那兒沒看見人,接待孟溫的是高晉的同事,“高晉到外地辦案得過兩天才能回來。”
    “我手上有一份資料想交給他,能請你轉交給他嗎?”
    “什麼資料,如果是辦案需要的資料,你可以交給他的搭檔。”說著,同事叫來了高晉的搭檔,孟溫對這個人有那麼一點印象,上回白冬絮將他送入審問室,就是高晉和這個人問審他鄭千義的案件。
    “怎麼回事?”高晉的搭檔向城接過孟溫手裏的資料,質疑地看向他,“這些資料是從哪裏得來的?”
    “鄭千義交給我的。”孟溫隻帶了所有資料的其中一小份來,做人得留一手,他擔心資料被搶,他就沒有受到保護的依仗了。
    “你不是說不認識鄭千義,他怎麼交給你的?”向城知道孟溫是個詐騙犯,頓時對他手裏的資料產生懷疑。
    “一個詐騙犯還想騙到我們這裏來,你是想靠我們賺一筆?在這糊弄誰呢,滾出去。”
    孟溫氣死了,“那你把資料還給我,我又不是來給你的,請讓高晉接收。”
    “高晉傻了才信你。”向城一臉不耐煩,將手上的資料一把拍到孟溫臉上,叫來幾個人就要拉他出去,“這小子是個詐騙犯,瞎寫一堆新聞稿想來糊弄人。”
    “這東西,做得倒挺像模像樣,省得你再去害人。”說著,向城掏出一支打火機,點燃了資料的一角,孟溫想衝上前阻止被人攔住,腹部還挨了一拳。
    被趕到大街上的孟溫坐在路邊抱臉沉思,怎麼都想不通,也受不了這樣的委屈,更是為鄭千義感到難過。
    他誤會了這個人五年,如果當時他相信鄭千義,會不會就這麼還願去了。
    最後垂頭喪氣地走上街,在路邊的煙酒店裏買了兩支紅酒。
    他突然想去看看鄭千義,想和他說說話,想和他說聲對不起。
    來到記九城區,說要找這個人,卻查無此人。
    “也是,沒找到也不奇怪,那你給我找找李夢吟,徐秋元找。”
    來到鄭千義墓前,哇地一聲痛哭流涕,坐在地麵上喊著鄭千義的名字,原先是想敬鄭千義兩杯好酒的,最後全都入了他的肚子。
    “你別走啊,事情還沒辦完呢,你現在出來啊,出來給我把話說清楚啊!”孟溫喊一句手上的酒瓶子就舉一下,一瓶下肚,看著見底的酒瓶,眼淚滴在了手上。
    這些年所發生的事對他而言就是一個噩夢,一個逃不開,永遠被呆在夢境中的噩夢。
    白冬絮的出現他以為不用再過逃亡的日子,因為他是詐騙犯,沒有人願意相信他,以至於殺人的罪名加身在他身上。
    “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那是你的弟兄啊,你真的背叛他了?”如果這事發生在他身上,孟溫怎麼都不會這麼做,去調查自己的好兄弟,那不就是不相信他嗎。
    嚎了好一陣,身邊什麼時候出現的人都沒有察覺。
    白冬絮不明白孟溫這又是在演哪一出,當著人家母親的麵又不好意思說破。
    “你在做什麼?”
    鄭羽看到孟溫深情並茂的嚎哭場麵,跟著紅了眼眶。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孟溫收住聲,吸著鼻子別開視線,尷尬得要命。
    “今天是千義的生日,想不到會有人來看他。”鄭羽手提一個四寸的藍苺小蛋糕,放在鄭千義墓前,蹲下身和坐在地麵上的孟溫平視。
    孟溫眼神躲避,他可沒有勇氣再呆下去,忙爬起身拍拍屁股走人,“我走了。”
    白冬絮沒有去阻攔,看著孟溫踉蹌且快速的步伐閃離,再去看原地還留著的兩瓶紅酒。
    “交情不淺呢,一瓶酒都下去了。”鄭羽不了解鄭千義的朋友圈,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空酒瓶,看著另一瓶未開封的紅酒,“估計是醉了,大老遠就聽到他的哭聲,好一個真情實感的男孩子呢,不像你和千義,不肯向人示弱。”
    “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白冬絮不明白鄭羽看到這一幕為什麼還能笑出來。“你是在笑話他?”
    鄭羽搖頭,臉上的笑容依舊不減,“想到咱們千義有這樣的朋友,挺開心的,這麼可愛的人。”
    一路搖搖晃晃走下山的孟溫邊走邊抹淚,盡量讓自己不哭出聲。
    他真的很害怕鄭千義跑去投胎了,而他交給自己的任務他沒能完成,麵對白冬絮更是不敢。
    “你哪兒去了,拜托你,出來見見我。”
    走出記九城區,工作人員見一身酒氣的孟溫眉頭皺得死緊,但又不好說什麼,畢竟像這樣的人想必是心中有事,不然也不會這樣。
    在車內等候的柴狼看到孟溫走出來還以為眼花了,搖下車窗確認之後,探出頭喊了他一聲,“你怎麼在這兒?”
    他們一直以為白冬絮來看的是他的母親,怎麼孟溫總能出現在這裏,而且還是今天。
    孟溫處於情緒低落的狀態,腦子裏隻想著鄭千義的事,即便聽到聲音也不認為與他有關,就這樣從柴狼的車邊走過。
    經過一拐角,一輛車停留在身邊。
    他以為是白冬絮又來找他問話,轉頭看去,是一輛破舊的麵包車。
    像白冬絮這種能把一座山建成一棟樓的人,怎麼可能會開這麼破的車。
    還沒意識到危險,下一秒車門猛地被拉開,孟溫人影都沒看清就被拽上車,入眼一片漆黑,張開就要痛罵的嘴被塞進一塊布。
    孟溫叫不出聲,嗯嗯哼嘰個不停,渾身都在掙紮,很快身上被套住幾根繩子,人被束縛住隻能轉為扭動,可能是太讓人心煩,黑暗中有人對著他的屁股踹了一腳,這才把他踹老實。
    等他重新看清眼前的場景,隻感知到車子開得很快,還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
    “大哥,有人跟上來了。”
    “不久前這小子還在局裏,怎麼這會兒就和白冬絮碰麵?”
    “小子,你也夠意思,這下被我們逮著了。”
    孟溫沒想到連局裏也有他們的眼線,也就是說,在案發現場二次見到他的人,那些警員中,有凶手的人。
    難怪啊,那年剛出獄就有人盯上他。
    半小時前聽從安排前來護衛的江豚,經過拐角就看到孟溫被人拽入一輛麵包車內。
    他想都沒想,快速調轉車頭前追,追到半路才想起記九陵園外有柴狼在等候。
    在車上打遊戲的柴狼看到來電顯示人是江豚,正奇怪他怎麼會遲到,“難得啊,你怎麼回事,先生都快離開了。”
    “柴狼,緊急情況,孟……高從言被人綁走了,我現在正在追那輛車。”
    “你追他幹嘛?”柴狼不明白江豚為什麼那麼關心這個人,“他會怎樣也是他活該,你管那麼多。”
    車身被撞擊的響聲傳入耳中,柴狼這時的神經才開始緊繃,坐直身子,表情跟著變得嚴肅,“你不要亂來,我馬上就來。”
    柴狼啟動車輛追蹤上江豚的定位,同時耳機傳話給了白冬絮,他知道他們家百金大哥恨不得殺了這個人,但殺他的機會也不能留給他人。
    “什麼事?”白冬絮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
    柴狼急切的聲音響起,“先生,高從言讓人綁了,江豚已經追過去,我感覺不妙,現在跟著他的定位先過去。”
    “把定位發給我。”
    柴狼沒去想太多,將定位發給白冬絮,五分鍾後他的車後跟上來一輛他們公司的商務車,沒一會兒那輛商務車趕超過他,柴狼才發現車上隻有白冬絮一人。
    追了一路進入山道,江豚被半路出現的另一輛車又再撞擊,無奈隻能放慢車速,接著就看到前方的車輛停下,車上走下來兩個人,路上沒有其他車輛經過,來人變得肆無忌憚,高舉手槍對向他。
    江豚腳踩油門直衝向前,槍彈打破了擋風玻璃,一刻都不敢鬆懈,緊繃的神經駛車繼續往前追。
    好在這山道隻有一條路,不然就要跟丟了。
    後車很快跟上,在後頭又再撞擊他的車子。
    進入林道,後車傳來快速行駛的長鳴聲,劇烈的撞擊令猝不及防的江豚的頭部撞在方向盤上,鮮紅的長流從額上的發間流下,劃過眼角,染紅了眼白。
    這一撞,撞碎了江豚的車尾。
    緊跟在車後的後車,見他沒有停下來還在繼續往前行駛,副駕駛座上有人探出半個身子向他狂掃射子彈。
    江豚低伏下頭躲避槍彈,兩眼觀四路,林子路多,視線掃視那輛麵包車的蹤跡。
    他跟丟孟溫了。
    耳邊柴狼的聲音響起。
    “你那邊怎麼了,江豚,為什麼會有槍聲?”
    “我不知道是誰的人,我跟丟他了。”江豚又再加快車速,突然後退撞倒路邊的一顆樹,後車麵對突如其來的一舉及時刹車,險險隻撞掉了車前的一塊漆。
    從車裏被拽到草地上的孟溫感受到強光射入眼中,等視線適應強光之後,他看清了所有人的麵孔,這些人沒有一個是他所眼熟的。
    他很想問他們為什麼抓他,但在車上的過程中,從他們話裏的意思也知道,他們在擔心他向白冬絮說了什麼。
    “他娘的,這狗東西邪門得很,稍不留神就溜了,這會下手快一點,好回去交代。”其中一人開始下命令,另一個人似乎還不解恨,朝孟溫踢了幾腳。
    還有蹲下身唾罵他,“要不是你,老子這些年不至於立不了足,一個人都抓不住,真是丟人!”
    孟溫掙紮間哼嘰了幾聲,慌亂中看到有人搬開一塊兩個腦袋大小的大石頭。
    “!!!”這是要把我砸死嗎?
    孟溫身子扭得更加用力,林內在這時傳來幾道槍擊聲,隻慶幸這些人沒有開槍崩他。
    江豚的車胎被身後的人追趕之下擊爆,迅速解開安全帶掏出槍支對決,狂亂地互懟了幾槍。
    混亂間有人爬上他的車頂,擊碎他的車窗,一槍打上他的腹部。
    江豚身中一槍,打他的人探頭去看車內的江豚,隻見他麵無表情對上他的視線,被鎖定的目光如同被勾去了魂魄,槍支對上,一槍擊爆來人的臉。
    緊跟前來的人舉槍對上,發現車內的人已經合上眼,跑回林道拉開擋路的樹幹,開車和前車彙合。
    林道的最邊緣是湍急的河流,孟溫身上挨了幾腳,才有人扯下他嘴裏的毛巾。
    壯漢吃力地搬來石頭,麵色因石頭的重量漲紅,走到孟溫身邊一把扔下,震得孟溫心肝跟著猛跳了一拍。
    “你到局裏找誰?在記九陵園和瑰王的前家主說了什麼?”問話的人把腳踩到孟溫臉上。
    孟溫知道這些人不同於白冬絮,他們不會放過他,無論他知道或是不知道,走到這一步,他活不了了。
    “我死都不會忘記你們所有人的長相,我做鬼一定會回來找你們!”孟溫隻遺憾鄭千義托付錯了人,沒能把他辛苦付出以命博來的成果,告知給眾人。
    “還敢嘴硬!”踩在孟溫臉上的腳加重力道變成了碾,“這回看你還怎麼逃,當個水鬼吧你。”
    說話的人眼神示意搬來石頭的壯漢,壯漢將石頭綁上粗繩,繩子的另一端綁在孟溫被捆住的雙腳上。
    “說不說,你去局裏做什麼。”
    孟溫這下不慌了,甚至還在笑,“我做什麼關你屁事。”
    臉上迎來一掌,打得嘴角出血,孟溫也絲毫不露膽怯。
    直到身前站有一個陰魂,孟溫露出了笑容。
    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你的死期到了,還挺開心嘛。”
    孟溫看著鄭千義,替他感到難過,也有些對不住他,害他的心血被燒毀。
    “孟溫,求你了,拜托你活下來。”鄭千義不願意看到孟溫一次次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原本隻是想讓他把資料交給他所信任的人,卻錯失了良機。
    孟溫的嘴裏輕咳出血,看著鄭千義,眼角劃過淚水,“南度……是你們殺的,怕我告訴瑰王的人,還是怕我告發南度是被你們誣陷。”
    鄭千義聽到南度這個名字,就知道孟溫一定看過那些資料。
    他的資料中有對自己的介紹,他一直在做赴死的準備,沒想到會有一天,是這般死去。
    孟溫也沒想到,鄭千義會突然出現,如果是從前他一定非常不想看到這隻鬼,而今不同了,特別是看到他的資料內容,這個人給自己做了個特別的介紹。
    在資料中,他現在的代號為“南度”,在此之前也有過無數個身份,而這次不同,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長期鬥爭,在這個過程中他為了更好地融入這個角色,差點迷失了自己,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能用任何的文字來記錄自己的存在,包括自己的名姓。
    他隻有一個代號為南度的孤兒身份,深入組織,成為他們的手下,聽命辦事。
    年複一年中,他得到信任,受到器重的對待。
    他忍辱負重前行,在每個臨睡的夜晚前,都會在心裏默念自己的名字,告訴自己,我是誰。
    在所有資料中,卻無法刻下屬於他的名字。
    “南度的兄弟知道了,誰能活著離開組織都不一定。”孟溫也很遺憾,沒能在資料中看到鄭千義的最後,寫下是誰背叛的他。
    徐秋元的托夢,他看到那些人中,有他在組織中相識的兄弟,他們沒有懷疑鄭千義的身份,卻懷疑他的不忠。
    “我求求你……”鄭千義無力地向孟溫下跪,如果他現在還是一個人,他的臉這時也應該哭得麵目全非,痛苦的麵孔看著孟溫,一遍遍向他求饒,這都不是他所期望的,他真的害死了這個人,他無法原諒自己,“孟溫、孟溫……”
    孟溫的目光對向鄭千義,依舊波瀾不驚麵帶微笑,“這下可以和你作伴了……”
    “我不會死的。”
    孟溫的話並沒有起到安慰,鄭千義向孟溫伸出手,抓空的瞬間崩潰的神經使他的神魂幾近被分離。
    聽到南度的名字,所有人的神經都跟著緊繃,臉上露出了慌張與惶恐的神色,“這小子和南度居然認識。”
    “難怪狗哥會說要注意這小子,大哥,要怎麼辦?”搬石頭的壯漢看向他們的大哥。
    “動手。”一聲令下,幾個人將孟溫拖到河邊,身子一翻滾入河流。
    沉入河底的孟溫在石頭的作用下直線下墜,等他適應水中的環境,輕而易舉解開了手上的繩子。
    心裏還在暗笑,“我蘆山出來的人,怎麼可能不會水。”
    屈身去解腳下的繩子,也不知道是被打了幾個結,解了一個又一個。缺氧的感覺很快襲來,顧不上這麼多了,拖著石頭遊到下遊,他不清楚岸上的人是否離開,出水的瞬間大氣都不敢喘。
    孟溫隻敢從水麵上露出鼻孔來透氣,聽到岸上不遠處有車輛行駛的聲音,孟溫又再沉入水中,這一沉又被石頭往下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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