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莫傷
    寒夜離開後直接到了隻屬於閣主才能用的浴池沐浴去了，而寒月則是想起了寒夜好像沒有拿衣服，閑著步子拿了一套寒夜的衣服才向浴池走去。此時的寒月已經恢複了銀發紫瞳。因為寒月不喜歡人多，
    所以寒月住的地方可以說連一個下人也沒有，不用擔心會被人看見。
    ‘爹爹，爹爹……’一個少年的聲音在寒夜的耳邊響起。
    ‘怎麼了，月兒？’另一個自己的聲音響起，沒錯，是自己。
    “又來了嗎……”寒夜輕聲說了一句，將身子靠在了浴池邊沿，左手壓上了額頭。
    自從聽了那兩家主的話找到寒月後，寒夜前世或者說是更早以前的記憶不斷的會浮現在腦海中，現在連洗個澡也出現了，不過都會在寒夜獨自一人的時候出現。
    不知道已經第幾次了，這些前世或是更早的記憶，一次次的出現，有陌生的、有熟悉的。
    漫天的星鬥閃爍在布滿黑色的夜空中，一座不知名的山頂上。一個11、2歲的少年和一個男子依偎在一起。
    “爹爹、爹爹，為什麼呢？”少年有些疑惑。
    “月兒，什麼為什麼呢？”男子，也就是以前的寒夜，不過以前是叫林夜，也有些奇怪了。
    “為什麼每一世月兒的名字都叫月兒，爹爹的名字都叫夜呢？”
    “因為月兒就是月兒，我就是我啊。”林夜有些敷衍的回答，不過也是事實。
    “哼！月亮真的這麼好嗎？”名喚月兒的少年不滿的嘟起了嘴，煞是可愛。
    “嗬嗬……不是喲，因為是月兒呢。”林夜覺得有些好笑。
    “那為什麼呢？爹爹？”少年很自然的勾起了林夜脖子，眨著眼睛，殊不知自己是何等誘人。
    紫色的瞳孔在星光的閃耀下顯得有些迷離，銀色的及腰長發在月光下有些夢幻的感覺，扇蒲似的睫毛合著水靈的杏核眼一眨一眨的，小巧的鼻子下飽滿的小嘴微微張開。
    “嗬嗬……因為月兒和月亮一樣……”寒夜被這麼一套誘人的動作勾起了欲望，不過並沒有進一步動作隻是吻了吻少年的額頭。
    “誒？月亮？月亮不是很寂寞嗎？”
    “……”林夜眼中閃過一絲傷感，又立刻恢複了往日的溫柔：“那月兒寂寞嗎？”
    “不，月兒有爹爹在，一點也不！”
    “嗬嗬……是啊……爹爹在……”
    聲音一點一點變得飄渺無力，接著又換了一副畫麵。
    “爹爹，我們是父子啊，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名喚月兒的少年的眼中有著悲痛和一絲殺氣。
    此時的少年已經15、6歲的模樣，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少年，拿著一把劍與林夜對峙著，身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具具屍體，血腥味布滿整個鼻腔。
    “月兒……你在乎……”林夜的聲音不複往日的柔情，而是有著一絲冰冷。
    “我怎麼會不在乎！且不說我們是男子，我們還是父子啊！是父子！”少年幾乎咆哮著對林夜說。後者沒有說話，隻是眼中的堅定使得他舉起撿向少年刺去。
    畫麵再一次變得飄渺，可是當時的痛苦再一次的浮現在了寒夜的心上。
    “夠了……”寒夜無力的說著。左手的指甲早已嵌入了手心，一滴血在水中綻放出了一朵絢麗的血花。
    ‘這不是真的，月兒隻有一個。’
    寒夜想要忘記剛才的畫麵，因為，畫麵裏的人不是他的月兒，雖然那個孩子的樣貌也是銀發紫瞳，也是叫月兒……
    ‘他不是月兒……’
    “爹爹……”
    ‘他不是，他不是我的月兒……’
    “爹爹。”
    ‘不是，他不是月兒！不是！’
    “爹爹？”
    “閉嘴！”寒夜的身上隨著這一聲令下馬上發生了變化。
    原先的黑發黑瞳恢複了黑金色，略顯女氣的麵龐多了幾分冷酷，浴池之內馬上多了一股無形的黑色氣息。
    其實寒月很鬱悶，自己好心來給他送衣服來，剛進來就感覺這裏的空氣很不對勁，沒想到叫了寒夜一聲，寒夜沒反應，然後又叫了兩聲，沒想到他好不容易有反映了，竟然還用那麼陰狠的語氣說了一句
    ‘閉嘴’。
    寒月喉頭湧上一絲腥甜，不過馬上被他強壓了下去。好在剛才進來的時候聞到了一絲血腥味，又感覺到了一股奇怪的氣息，寒月二話不說就布了個中級水屏結界，以至於沒有傷到內髒。
    “你怎麼了？”寒月強忍著不適詢問。
    可是寒夜並沒有回答，反倒是浴池之內的那股氣息愈來愈重。
    ‘這股氣息是什麼？沒聽爹爹說過……’沒有得到回答的寒月並沒有閑著，大腦快速的想著方法，‘這結界也不知道能撐多久，用音術……嗓子不能……樂器……’
    不過這是浴池，除了水之外最多的也就那一層層的紗簾了，哪來的樂器？！不過智商高達300的寒月怎麼會想不到呢？
    ‘對了！’寒月突然想起了什麼。
    “花落。”隨著這一聲下來，寒月3米內出現了各種顏色的花瓣的葉子，也阻擋了不少這股氣息。
    寒月用的是中級的‘花落’，花瓣和葉子的形態上有所改變，比一般的花瓣和葉子來的要堅硬，而且還能靠意識改變形態。
    寒月伸手拿住了一片厚薄適中，並被自己改變掉一些形態的葉子。沒錯，寒月想到的樂器就是——葉子！
    但就算是以前樣樣精通的人在這種算得上生死關頭的情況下，想一首曲子也是有所難度的。
    隨著飽滿的紅唇和手指微微顫動的碰觸著唇間的葉子，一首優美婉轉的曲子響了起來，這股奇怪的氣息也隨著曲子有所緩解。
    ‘這首曲子……好熟悉……’寒月是在不知不覺中吹起了這首曲子，但是他明明不知道這首曲子叫什麼，但卻有一股奇怪的感覺——這曲子，是自己的，自己最喜歡的！
    寒夜原本沉浸在畫麵中的痛苦中，可是突然聽到了一首曲子，很優美、很……熟悉，心中的躁動和痛苦也得到了緩解。
    ‘這首曲子……很熟悉呢……很好聽……不過……是誰……’寒夜從心底感覺到了熟悉，不過又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但是很舒服，所以決定繼續聽下去。
    因為寒夜躁動有所緩解，浴池內的奇怪氣息也有所消逝。寒月看到了這首曲子的效果，也不管這是什麼曲子，閉上了眼，帶著一腦子疑惑選擇繼續吹下去。
    ‘這首曲子……是什麼呢……’寒夜聽著耳畔的曲子，回想著這首曲子的出處。
    曲子任在繼續，一層層輕透的紗簾隨著曲子的音波一顫一顫。
    ‘這……是……莫傷……’寒夜忽然睜開了眼，‘這是月兒的曲子……月兒的《莫傷》……’寒夜有些不敢置信的聽著以前那個人兒為自己所做的曲子。
    而寒月還在繼續的吹著曲子，也在回想著自己何時聽過這首曲子。
    ‘爹爹……對不起……月兒沒想讓你受傷……’孩童奶聲奶氣的道歉多了一分讓人心疼的感覺。
    ‘這是什麼？’寒月的曲子未停，但是耳邊聽到的不是曲子，而是一個奶聲奶氣的道歉聲。
    ‘月兒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另一個略帶疼惜責備聲響起，可以聽出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寒月繼續吹著，也繼續聽著耳邊的聲音。
    “爹爹……不要生氣了……月兒……月兒不敢了……”
    “那你以後還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嗎？”
    “不了不了……再也不了……”
    “……”
    “爹爹……”
    “月兒的話還能信嗎？”
    “爹爹……能的……要不……要不月兒給爹爹做首曲子？”這個孩童好像得到了一個好主意，聲音也不似剛才的，反是有了一絲高興。
    “哦？”男子聽了也來了一絲興趣，“那是什麼曲子？”
    “為爹爹做的曲子，隻為爹爹做的！”孩童的聲音多了一份喜悅，“叫《莫傷》……”
    ‘莫傷？！’寒月聽到了這個名字時，手指不自覺的僵了僵，‘這是我的曲子……’
    可就在寒月手指僵了僵的一瞬間，這股氣息再次強烈起來。
    ‘這是月兒的曲子……不是誰都能模仿的！’寒夜很顯然的聽出了那絲僵硬，一絲怒氣使平息下來的氣息再次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