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僵在那裏發呆了多久，直到耳邊傳來陰森森“你在這裏幹嘛？”我才回過神。
    丁非凡不知何日已經醒來，此刻我半跪在地上，手正壓在他的額頭上，他的藍眸睜得很大，有些恐怖。
    我迅速抽回手，“你昨晚喝醉了。”
    “我知道！”他吼了一聲，然後扯掉毛巾。
    酒氣依然彌漫整個房間。
    我拾起毛巾，聲音似乎夾著一絲關心，“你痛得厲害嗎？”
    “要你管！”他瞪了我一眼。
    “昨天……是我不對，不該說那樣的話。”我低著頭，聲音幾乎低到隻有我一個人聽見。
    “你說什麼？我沒有聽見。”趾高氣昂的聲音夾著勝利者的口氣。
    “昨天的事情非常對不起。”我提高了聲音。
    我的腿有些麻木，可能是因為跪太久的緣故。
    “我沒有聽錯？季開心，你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甚至跪著給我道歉？”不可置信的聲音帶著幾分驚愕看著我。
    我剛站起來，不想腳太麻，一下子就往床上摔去。
    濃濃的酒味嗆得我直想打咳，我摔倒他的懷裏，此刻他滿是臭酒的嘴正對準我的嘴。
    “怎麼一大早就急於投懷送抱的？你今天很反常？”深邃的藍眸似乎能一眼望穿我最脆弱的內心世界。
    “我隻是……”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他那張臭到另我想吐的嘴給封住了。
    男人為何都這麼喜歡吻女人？即使是他不愛的人？
    我想不通。
    酒味愈加濃烈，似乎要把我熏醉……
    我僵硬地承受著密密麻麻的吻，一想到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我痛苦地咬著牙齒。
    “季開心，你給我專心一點。”霸道又警告的話在耳邊響起，我如驚弓之鳥般看著他。
    “你犯不著每次我碰你，你都顯得如世界未日般！”丁非凡不悅地皺起眉頭，“季開心，我真的懷疑你心理有問題。”
    藍眸深思般地望著我，並沒有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我想，若他真的喜歡這副身體，任他折騰了去，到最後就能像劍梅一樣，控製愛她的男人，可惜，我學不來劍梅，因為我根本就不願意他碰我的身體，我覺得那就像淩辱一般，如同他在割我的肉。
    “你真的讓我……”他沒有說完話就站了起來。
    洗手間內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
    不一會兒，他便出來了，我還僵在床上動也不敢動。
    他伸手將我攬起來，“下去吃早餐了，還是你想繼續剛才的事所以不願意起來？”
    我身體直打顫，他明明知道卻還故意諷刺我。
    他牽著我的手下樓。
    吳媽笑嘻嘻地說從來沒有見人別人像我們這般恩愛。
    丁非凡回以吳媽笑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我僵硬地點了點頭。
    早餐過後，他將我拽上了車。
    車上，沉默的氣氛逼得我直想從車窗跳出去。
    僵局被丁非凡的那雙大手給打破了。
    那雙大手將我攬在懷中，玩笑似地口吻說道，“你今天穿這套衣服真漂亮。”
    我驚得下巴要掉落，他在讚美我嗎？
    突然想到那天晚上試衣服出來他那種震驚的表情。
    我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淡藍色的上衣配深色的牛仔褲。
    丁非凡突然又像記起什麼似的，臉色突然一沉，“昨天晚上莫宇什麼時候走的？”
    莫宇？昨天晚上？
    臉微微一熱，唇邊似乎又聞到那股茉莉花香……
    “告訴我。”丁非凡抬起我的下巴。
    “你睡著之後就走了。”
    “沒騙我？”他淩厲的眼神將我的臉掃個遍。
    我搖頭。
    “不對吧？”他將我的手抬起來，上麵的蝴蝶結依然整齊的漂亮。
    “他幫我換了藥。”我垂下頭。
    “我不是說過不準他再幫你換藥了嗎？”帶著咆哮的聲音臉色呈青色。
    正在這時，我的電話響起。
    丁非凡眉頭擰緊，我並沒有接電話，他是奴隸主，奴隸主沒下達命令，我毫無自由。
    電話固執地響起來，就像要耗盡手機所有的電力。
    “搞什麼鬼，電話響這麼久都不接？”丁非凡將我放開，語氣已是不耐煩到想殺人。
    我掏出手機，一連串陌生的號碼固執地跳躍著。
    不知道是誰，但我的心微微發顫，我的號碼除了李異跟快樂幾乎沒人懂。
    我按下接聽鍵，等待著對方的聲音。
    “開心，是我。”好聽到令人失魂的聲音響起，莫宇，竟然是莫宇！
    他怎麼可能會知道我的電話？難道是趁我不注意的時候他動過我的手機？
    我趕緊掛掉電話將它丟到位置上，它就像帶著一團火，將我的手燒傷。
    電話又響了起來。
    我趕緊將它撿過來關機。
    “是誰打來的？”丁非凡將臉湊了過來。
    “無關緊要的人。”
    “哦？無關緊要的人能另你如此驚慌？季開心，我第一次見你如此驚慌。”像開玩笑的口吻卻叫人害怕到癱瘓，所謂殺人於無形貌似就是說他這種人的。
    “我沒有。”
    “季開心，”丁非凡狠狠地將我拉到他的懷裏，咬著我的耳朵狠狠地警告著，“你是我的，若你敢背叛我，下場你是知道的。”
    我無語，整個人如同隻剩下一副空蕩蕩的軀體。
    車子繼續前進，我一直在他的懷中，他寬大的雙手如同織了一張大網般套我牢牢套住。
    “到了，你是要自己下去還是要我抱下去？”出奇的溫柔，但這溫柔的背後隨時都會捅你一刀。
    我急忙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像逃命般跳下車。
    車上傳來他那狂妄自大的笑聲。
    熟悉的風景，熟悉的墓地……
    我驚呆了，他不是說……
    一隻大手將我圈住，“嚇傻了？”
    “你不是……”
    “我想了，給你先拜祭你父母，再跟我去拜祭丁家的烈祖烈宗。”
    天，他肯，他真的肯？這是丁非凡嗎？這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嗎？我瞪大眼睛，一時間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事實。
    唇被他柔軟的唇輕輕地啄了啄，“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晚上要好好滿足我。”
    我痙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我沒有花，第一次去拜祭父母沒帶花。
    一束白色的菊花遞到我麵前，我又是驚訝，然後木訥地接過。
    我看著爸媽的照片久久不能動彈，今年我無法將快樂帶來一塊拜祭他們，不知道快樂會不會來看他們。
    “爸，媽，我已經嫁人了，嫁的不是自己愛的人，受其催殘與報複，快樂卻是玩了一個又一個男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心底在默念著，我相信他們都能聽見，淚水拚命地滴答個不停。
    丁非凡默默地陪在我身邊，最後將我圈在懷中。
    我發現，整個世界除了這個催殘我，報複我的男人之外，我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地方，於是我將頭埋在他的懷中大哭起來，這是我第一次在雙親的墓前如此痛哭。
    丁非凡輕輕地拍著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