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好久都處於沉默狀態。
    “丁總，咱們這是要去哪裏？”司機兢兢戰戰地問。
    “真是笨，隨隨便便兜幾個小時就回去！”丁非凡沒好氣地吼起來。
    “是。”司機答得有些顫抖。
    “我想回家……”
    “你敢！”丁非凡狠狠地敲著我的頭。
    “快樂失蹤了。”我淡淡地說。
    “什麼？失蹤？快樂怎麼了？”丁非凡立馬抓著我的手，樣子變得有些緊張。
    “說話啊？快樂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無緣無故就失蹤呢？”丁非凡的手顫得有些厲害。
    “我不知道，這幾天她一直沒給我電話，打她電話關機。”我把“沒人接”說成“關機。”
    “馬上去原洪路。”丁非凡命令著司機。
    “阿虎，通知阿寶阿彪阿龍把整座城市翻出來也務必要找到快樂。”
    我用另一種嶄新的目光打量丁非凡，快樂害得他下半輩子都在輪椅上渡過，他一點也不記恨快樂嗎？為何一聽到快樂失蹤情緒便如此焦灼不定？
    他真的很愛快樂。
    車子很快在我租的房子停下來。
    我快速地掏出鑰匙開門，當我進家的時候，丁非凡也坐在輪椅上進來了。
    “快樂，快樂。”我叫著，房子空蕩蕩的，回應我的，隻是外麵吵雜的喧鬧聲。
    我打開快樂的房間，房間淩亂不堪，衣服丟得到處都是，特別是她的內衣滿房間的亂掛。
    我不知道她去哪裏，我的腳有些發軟，嘴裏喃喃叫道：“快樂。”
    我的鼻涕流了一大串，我已經沒有心思去擦，我聽到丁非凡又在打電話催問。
    “你們是吃白飯嗎？五分鍾之後再找不到人我通通開除！”丁非凡在咆哮。
    我恨之入骨，若不是他的逼婚，快樂在我的照顧之下至少不會這樣玩失蹤。
    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了，阿虎他們來消息說快樂這幾天根本就沒有去上學，學校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我的近乎崩潰，我拚命地打快樂的手機，今天卻一直傳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丁非凡氣得開始到處摔東西。
    我撥打了李異的手機。
    電話一直在響，就是沒有人接聽……
    我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
    終於電話接聽了。
    “嗯……嗯……誰啊？”李異還沒說話，我便聽到開心的喘氣聲，與那日我推開門所聽到的聲音是一模一樣。
    原來，她活得好好的，我卻滿世界找她，我在擔心，她卻在開活著。
    “喂。”李異也是帶著濃濃的喘氣聲，“別理它了。”快樂的聲音，然後電話便“嘟”地掛斷了。
    “好了，可以通知你的手下收工了。”我對丁非凡說完，便衝進我的房間，將門反鎖了起來。
    我伏在被子上，淚流成河。
    李異，今生今世，我們真的沒有緣份了嗎？
    “喂，季開心，你給我開門！”丁非凡在外麵不斷地敲門，我拿著被子把自己給蒙住，我不想聽見他的聲音。
    我流了很久的淚，丁非凡敲得房門都要破了。
    “季開心，再不開門，我叫人把這房門給拆了！”
    我還是不理他，我真沒想到他過一會兒便真的叫人來撞門。
    門倒下，丁非凡衝進來把我從床上上揪起來，“你在搞什麼？快樂在哪裏？”
    我滿臉是淚，喉嚨哽咽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的手機在響，丁非凡放開我，接了我的手機。
    “是不是快樂，若不是趕緊給我閃人！”
    那邊似乎有人說了什麼。
    “告訴你們，五分鍾之後立馬給我回家，否則我會整死開心！”
    他毫不留情地摔掉我的手機。
    我心如刀割，但我還是抹幹淚水，經過這次，我知道快樂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我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幹什麼。
    五分鍾之後，快樂與李異衣衫不整地出現在我們麵前。
    “快樂。”丁非凡無比深情地叫著快樂。
    快樂看著我，又看了看丁非凡，我以為她會衝過來抱我，我沒想到她卻衝過去抱住丁非凡。
    李異尷尬地看了我一眼，把目光移向別處。
    丁非凡緊緊地抱著快樂，快樂哭成一個淚人。
    “快樂，嫁給我。”丁非凡捧著她的臉，無比心疼地說道。
    快樂搖搖頭。
    “為什麼？你是愛我的？我能感覺到，你是愛我的。”丁非凡無比絕望。
    “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可是你殘疾了，我不能嫁給一個殘疾人。”快樂殘酷地宣判道。
    “不，快樂，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凡，姐姐會代我給你快樂。”
    “我隻要你！”
    “凡，別這樣。”
    “快樂，我決定了，跟開心離婚，娶你。”
    “不，凡，求求你別這樣！”
    “快樂，如果我是健康的，你會嫁給我嗎？”
    “會。”快樂答得幹脆利落。
    “你不願意嫁給我的原因是因為我是一個殘疾？”
    “是。”快樂也答得幹脆利落。
    “我知道了。”丁非凡無力地鬆開快樂，眼神極為絕望。
    那種“絕望”正如我當初看到他們在一起時的“絕望”，我的心再一次被深深刺痛。
    我走到陽台，不想看他們如何收拾殘局。
    即使娶了我又怎麼樣呢？丁非凡是在等快樂回心轉意的一天，要不然他今天在聽到快樂失蹤後也不會如此六神無主。
    輕輕的腳聲靠近了我，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認得這隻手，即使我死了我也認得。
    我閉上眼睛，心痛到不能再痛。
    “開心，你……你好嗎？”
    好？我如何好？整天擔心快樂，整天被丁非凡整還要配合他演戲，我如何好？什麼是好？
    “開心，對不起，我……”
    我甩開李異的手，我想起這隻手剛剛才撫摸過快樂，我便覺得惡心到想吐。
    “開心，你不肯原諒我嗎？”李異板過我的肩膀，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眼裏的那份痛苦。
    真是可笑，他已經得到了快樂，他應該感覺到快樂呀，他憑什麼擺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我甩開他的手，“我已是丁太太，請自重。”
    “開心。”他抱緊我，聲音哽咽。
    我突然沒有推開他的勇氣，畢竟他是我唯一愛過的人啊。
    眼裏有濕濕的液體在晃動，李異把我抱得越來越緊，我們完全像分不開的整體。
    “好你個臭小子，騙了快樂上床又想騙開心是吧？”丁非凡怒吼起來。
    我隻知道完了，我以為他會跟快樂對視上幾個世紀，沒想到他會這麼快。
    “阿龍，阿虎，給我狠狠地打這小子！”丁非凡一聲令下，李異被提起來，再丟到地上，阿龍阿虎的拳頭密密麻麻地落在李異的身上。
    我看得心絞痛，快樂則哭哭滴滴地跪下求丁非凡，“求你，凡，別打了。”
    “快樂，你竟然為了他哭？你竟然為了他下跪？”丁非凡顯然已是心碎到極點，“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阿虎，給我狠狠打，往死裏打！”
    “凡，不要。”快樂的淚水快淹沒我們的房子。
    “好，那麼你嫁給我。”
    快樂激烈地搖頭。
    “打，往死裏打！”
    “凡，你不要這樣，你非得把他打得殘廢嗎？”
    “是，像我一樣殘廢看他怎麼能跟你上床！”
    “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