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SILENCE(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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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才雖然主攻狙擊,但是單兵素質並不比許三多差多少,這種高負重遠距離奔襲也是作為狙擊手必須具備的能力。
但是,現在讓成才吃不消的是頭上被流彈劃傷的那道傷口,由於處理的不及時加上失血過多,已然讓成才的體力大幅度流失。
19:00,G4軍港。
成才躲在暗處仔細觀察著這個記憶中頗為難忘的軍港。
他的臉上用來偽裝的迷彩早已被幹涸的斑斑血跡覆蓋,像一隻暗夜的幽靈,注視著敵方的一舉一動。
夜色掩護下的軍港,一艘艘艦隻、停靠在岸邊的車輛、搭建在附近的指揮營帳以及來回不停掃描的警戒燈光,在成才的高倍數望遠鏡裏一一呈現。
林立的艦隻,如鏡的水麵,這個詭異安靜的地方與之前所見那些戰火焦熾的地方迥異,平靜,與戰爭似乎完全無關。
成才緊繃了許久的眉頭終於鬆了下來,嘴角上挑,像極了袁朗算計人時的表情,老地方了,看來是連長的師偵營駐守無疑。
民用外觀,軍用艦體……不愧是連長手下帶出的兵,偽裝功夫確實不錯。
成才撤掉一直戴在頭上的通訊器,為了防止自己斷後時被擄,袁朗在最後一次通話後就關閉了他們之間的一切聯係,除非演習結束,否則將不再聯係。
這種間接的放棄雖然殘忍,但經曆了這麼多的成才已然明白了袁朗這麼做的原因。不拋棄,不放棄,的確要分什麼時候。
那時眼睜睜看著許三多從高空墜落,被袁朗放棄救援的那一刻,自己大聲的朝袁朗吼,‘我們算什麼,你用的上或壓根用不上的工具!’
這時再想想,那時的自己還是太過幼稚,意氣用事。
現在如果自己處在袁朗的位置,成才相信自己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做出同樣的抉擇。
如今,不同的場景,同樣的抉擇,換成自己被袁朗丟棄在後方,死守在那裏整整三個小時,成才心裏沒有絲毫的怨恨,隻有完成任務的堅持。
因為如今的成才已然明白了什麼是軍人的職責與榮譽。
夜色一點點暗了下去,厚厚的雲層遮擋住了最後一絲月色。
成才小心的避過一個又一個的明哨暗哨,向記憶中的艦體潛去。
探照燈的光束從水麵掃過,一艘裝備著機槍的遊弋快艇從旁邊駛過,趁著光束掃描的間隙,成才快速浮出水麵,小心翼翼的落在甲板上,然後迅速轉移,尋找掩體。
整個過程幾乎在一瞬間完成,快速的讓對方沒有發現甲板上任何可疑的痕跡,隻有一攤毫不起眼的水跡昭示著有人的入侵。
成才小心的從紅外護罩下探出腦袋,深深吸了口氣,微涼的空氣進入肺腔,讓人精神也為之一振。
再往下就要看自己的運氣了,如果能順利進入艦體指揮中樞,就能和吳哲他們彙合,在那裏隻要把引爆裝置裝進電機房,等它發送信號就會被判定勝利……如果不幸途中遇到連長的人,那也隻有死拚到底了,不過,也正好為隊長他們拖延增援的時間……怎麼算,還是利大於弊……希望這次隊長不要再被俘虜了……成才苦笑。
快速除去槍口上的防水物,忽略頭頂上傷口又開始滲出血跡帶來的陣痛,成才快速朝目標奔去,速度之快,使得防守的敵軍沒有絲毫察覺。
此時袁朗三人已然兵分兩路,袁朗單獨去弄那搜快艇,以備撤退時用;吳哲、六一繼續向船體內部的指揮中樞奔去。
他們還不知道成才已然追來……一路上他們刻意忽略成才這個名字,或許下意識認為,成才已然被擊斃,他們的時間是用成才的生命換來的。
已是深夜,一艘快艇劃過平靜的水麵,激起一陣陣漣漪,船上的人赫然是全副武裝的師偵營副營長高城,另一個竟然是被俘虜的silence小組領隊袁朗,此時這位正在船上悠哉悠哉滴吸著從高城那兒A來的煙,吞雲吐霧。
高城已經懶得搭理這人,率先跨過跳板,上了軍艦。
“清船,所有人全部離艦,隻保留一至八號戰鬥小組。”高城雖然沒有像袁朗一樣久經殺場磨礪,但其指揮才能也不容小覷。
袁朗一聽到高城這句話,就知道他們中了對方的請君入甕之計,六一和吳哲畢竟是新人,想過這關不容易,雖然心裏擔心,但狐狸畢竟是狐狸,臉上還是一臉的雲淡風輕,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報告,剛一照麵,第四小組報銷,全部。”甘小寧有些泄氣,我方那麼萬全的準備,竟然還讓對方給斃了。
高城挑眉,看著身旁的這群兵,“報銷的好啊,這是讓你們明白什麼叫戰場意識。”
高城看著已然在軍艦上頗為悠哉欣賞夜景的那位,湊過去,“哎,誰啊,這麼厲害?”
袁朗回過頭,一臉的平靜,讓人看不出這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你猜啊。”
高城扭頭,一臉的不屑,“我不想猜,也不用猜,上個月還哭哭啼啼,這眼淚一擦小臉一繃,回頭就收拾我的人啊。……哎,許三多行啊,到了你們老A是越來越厲害了,啊。”
袁朗看著高城,一臉的委屈,撇撇嘴,“許三多家裏出事,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報告!”甘小寧已經不敢直視高城的眼睛了,吞吞吐吐地說,“二組,二組又報銷兩個。”
這次高城反而被氣樂了,看著袁朗似笑非笑,“行了,我,我知道是誰了,這小子,早就想到這種大規模演習,你這麼舍得不讓那小子參加……是,我的人和成才這種槍王比起來,的確是不夠削的,啊!”
袁朗的眼神聽到成才兩個字更加暗淡了,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沉痛的表情,我的那朵小花,不知道此時在哪裏呢,“高副營長,……成才,成才是小組的狙擊手,狙擊手是用來幹什麼的?”
袁朗看著高城一臉的不解,苦笑,“狙擊手是用來斷後的,所以,他被我拋棄了,現在……生死未卜。”
高城愣住了,伸手指著袁朗,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高城雖然明知袁朗的決策是多麼多麼的正確,自己絲毫沒有反駁的餘地,但是一想到那個孩子孤零零一人被隊友遺棄的畫麵,心裏就忍不住想揍麵前這人一頓。
高城看著麵前這人,咬牙切齒,“生死未卜,哈,行啊,我,我的兵到了你們手裏結果就給我這四個字,生死未卜!”
袁朗的眼睛深邃的仿佛暗夜裏的星星,沒人知道當他決定拋棄成才,讓他一人斷後時又是怎樣的心情,孤寂的背影一瞬間好像蒼老了許多,仿佛草原上失去伴侶的野狼,發出嗚咽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