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楚憶暮的遺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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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猜到了,我也沒什麼必要再瞞你了。”楚憶暮苦笑著迎上雪瓔珞疑惑的眼神,道,“淩氏公司確實要破產了,而且在淩氏公司背後搗鬼的人不但要淩氏公司倒閉,還以淩氏公司的身敗名裂為威脅讓我們這幾個淩氏公司的頭腦償命……”
“這就是你留在淩氏公司的原因?也是你聯姻的原因?你始終不肯說出這個事實真相是怕蘇兒聽到後會受不了嗎?”才聽得楚憶暮說了一句話,雪瓔珞立刻明白了事情大致的緣由——此刻她心裏已經沒有了對楚憶暮的恨意,沉默片刻後隻是憂傷而責備的歎了口氣,“你多傻!蘇兒他從小經曆過很多變故,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脆弱的!我想,他應該是受得了知道這些真相的——可是他受不了的是被自己愛的人欺騙和耍弄,你知道嗎?”
“可我不想拿他那麼柔弱的身子冒險,也沒想到淩氏公司的對頭會真的把我們逼到這個絕境——我以為這場劫難會過去,我想等一切都轉危為安了再向蘇兒解釋!……”楚憶暮很是痛苦的搖搖頭——話鋒忽的一轉,道,“他失蹤後,我也曾後悔過沒把事情真相告訴他——可是如今,我真的慶幸當時我沒有跟他說這些。”
“至少我還有機會,用淩氏公司還沒有凍結的財力,給他營造一個淩氏公司和我都在某處平安的存在著的假象。”
“你這個當哥哥的不是常虐待你弟弟吧?他倒是對你言聽計從的,連自己的身子都不顧惜。”大夫皺著眉瞧瞧病床上微微睜開眼,很是虛弱的男孩子——再轉向莊嚴時,臉上帶著一絲為雪流蘇鳴不平的怒氣,“你帶他出院到底有什麼急事?什麼事比身體還重要?這麼年輕如果把身體弄垮了,這一輩子都毀了!”
“莊嚴,你不就是惦記著你的那些……”見莊嚴這樣不顧雪流蘇的身體,高振飛也滿心的怒氣,“毒品”二字順勢就要從口中溜出。
“高振飛,你再說下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你不可以說他!”——“毒品”二字剛要出口,床上柔弱如小貓的人兒突然吃力的撐起身子,用盡力氣喊道——如果高振飛說出販毒之類的事惹得醫生懷疑,可能就會給莊嚴帶來麻煩,甚至生命危險!
“咳咳……”——身體太虛弱,這樣翻身坐起的動作又太急,引得雪流蘇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胃裏也跟著直抽痛——身子已搖搖欲墜。
“好了蘇兒,我不說了,你快躺下!”見此情景,高振飛一邊安慰一邊打算扶著他躺下——即便這兩天發生的太多事仍然令他一頭霧水,可至少他看的清楚一點,雪流蘇絕不會以任何傷害莊嚴的方式來救楚憶暮他們和自己的——要不是看到莊嚴這樣不在乎雪流蘇的死活而急火攻心,他也絕不會說出這些話來刺激現在很是脆弱的波斯貓。
可是雪流蘇卻沒有躺下來的意思,依靠著高振飛托住他的力量,攀住他的肩膀勉強繼續撐著身子對大夫急切的道,“大夫,不是我哥他不顧我的死活,是他知道我一定會堅持盡早出院才這麼說的!我們的媽得了絕症,我們把家裏的錢用光了她的病也沒有好轉……她,她現在就剩下幾天的時間了——她最疼的就是我,我一定要陪她走完最後的日子,讓她看到我好好的,安安心心的走……”
後來雪流蘇回憶起在醫院裏糊弄大夫這一段時,覺得自己情急之下編出來的故事實在很狗血,可信度也並不高——可能當時已經落魄的莊嚴、從自己病倒開始就一直沒來及整理自己襤褸衣衫的高振飛、還有穿著莊嚴那件比自己身體寬大一倍的風衣的自己,都像極了為母親傾家蕩產的孝子模樣,所以大夫居然很輕易的就相信了——而且很是感動的讚賞了三人幾句,隨即批準了出院請求。
雪瓔珞幾乎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淩氏公司的大門外走到楚憶暮的辦公室內的——楚憶暮詳細講述的淩氏公司破產的來龍去脈,讓她聽得目瞪口呆。
莊嚴,她深愛著的男人,竟然投靠了漂浮家族那樣大的勢力卷土重來!而他所要對付的,卻是蘇兒的愛人,那個蘇兒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不行!我不能讓他毀了蘇兒,蘇兒沒有你會受不了的!”雪瓔珞喃喃道了句,頭腦中突然靈光一現,握住楚憶暮的手,有些激動的道,“你知道莊嚴的聯係方式吧?你快打電話給他——就說蘇兒知道了這一切急病了,病的快死了!”
“我相信以他對蘇兒的愛,不會不在乎蘇兒死活的!——說不定經過一番掙紮後就決定放了你們了!”雪瓔珞說完這些,情不自禁苦笑了一下——自己明明知道莊嚴心裏唯一愛過的人隻有蘇兒,居然還曾固執的要得到他!甚至不惜為了這樣一個注定不會愛上自己的人,一次次傷害那個單純的孩子……
“或許吧,他會在乎蘇兒的死活,可是他怎麼可能聽我們這種空口無憑的說法?”楚憶暮卻不似雪瓔珞一般視這個法子為救命稻草而激動不已,他隻是平靜的笑著搖搖頭,道,“如果他派人來看蘇兒,我們上哪兒去找一個蘇兒裝病給他看?”
“也是……哎呀,就是你笨!早想到這個法子不就能讓蘇兒去威脅莊嚴……”雪瓔珞埋怨到一半,也是歎了口氣住口——同樣了解莊嚴的所愛,楚憶暮想必早也想過這法子。隻是當時還對淩氏公司打贏那場惡仗有信心的他,怎麼忍心讓蘇兒知道這些危機而難過擔心?
“好歹打個電話試試吧?”雪瓔珞也別無他法,隻是也有些信心不足的勸道,“萬一他關心則亂,想不到去查蘇兒是否真的生病呢?”
“他現在滿心仇恨猜忌,怎麼會這麼不仔細?”楚憶暮的語調,不隻是信心不足,簡直如預知一場悲劇一般——但是他還是拿出了手機,喃喃道,“我是不指望他信這些話,隻是現在也是時候給他打個電話交代一下我的遺囑了。”
“隻要他還愛著蘇兒,這份遺囑就能生效——多好,不像對爾琴立遺囑時還得花費淩氏公司僅存的財產。”
“你以為你勸止高振飛抖出我的醜事?又肯為了我忙碌的生意早些隨我回去就會讓我感動?再重新在意你嗎?”大夫查完房後出去,莊嚴冷冷凝視著雪流蘇道。
“不會了——你問問高振飛,昨天你難受的死去活來的時候,我有沒有去關心過你一下?恩?”
“你已經失去救楚憶暮的機會了,雪流蘇。”
“莊嚴你閉嘴!你都把他害得病成什麼樣子啦?還要說這些話來刺激他惹他傷心?”高振飛驀地站起身揪住莊嚴的衣領吼道,“他是把你當朋友才這樣做的,是怕你出事——你這個冷酷無情的家夥還有沒有良心?”
“高振飛,你別每次都那麼自以為是行不行?你放開他!”聽到雪流蘇微弱的喝止聲,瞥見他那倔強而虛弱的眼神——高振飛心裏一疼,手放開了莊嚴,隻是用眼神狠狠瞪著他。
“我一點都不傷心,莊嚴。”雪流蘇在此刻卻忽的有些欣慰而虛弱的一笑,“你不覺的剛才的話說的有點像‘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你要是真的不在乎我了,看到我做的這些後就應該冷著臉什麼都不說才對。”
“我也不笨,你什麼都不說,我也就看得明白你對我的態度了。”
“可你卻對我解釋了這麼多不必要的話——我猜,你不是解釋給我聽的,是用來說服自己內心對我又湧起的感情吧?”
莊嚴麵對著那雙單純卻恍若能看透自己一切的孩子,心裏一陣惱恨——他真的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小妖精,能看穿自己的一切心思!
“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想法一定會讓你很生氣,可是我和你坦白慣了,還是覺得說出來舒服——我真高興,你沒因為昨天晚上一次的嚐試就徹底忘了我,我還有機會救楚憶暮的。”
那個冷淡慵懶的話音還未落,莊嚴已經果斷的轉過了頭——不能再看他那單純倔強此刻又楚楚可憐的表情了,否則自己的忘卻計劃又將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