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前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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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前債
楚憶暮打了輛車將那個叫蘇兒的少年送到醫院,到的時候那個孩子已經暈過去了。
“張大夫,我找張鬆張大夫!”楚憶暮抱著少年跑進去,話音一落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便走出來,“蘇兒?”那個叫張鬆的大夫蹙眉說了句,立刻對身旁的護士吩咐,“送急診室!”又對楚憶暮說,“你去先幫他掛個號吧。”說完匆匆便要跟上已把少年弄上推車的護士——而此刻楚憶暮突然道:“等等,他……就叫蘇兒嗎?”
張鬆轉回身,用疑惑的目光迅速打量了他一下,道:“雪流蘇,下雪的雪,穗子意思的那個流蘇。”說完便跟著急診用的推車跑遠了。
“雪流蘇,名字真好聽。”楚憶暮喃喃道了句,往掛號的地方去了。
急診室的門開了,楚憶暮看到那個叫雪流蘇的孩子被推出來,臉色依舊蒼白得近乎透明,毫無血色,還在昏迷著,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心疼。這時站在推車旁的張鬆吩咐道:“送去高級病房,”之後又對楚憶暮道,“謝謝你送蘇兒來醫院。是蘇兒叫你送他來的吧?聽你一進來就叫我的名字,還以為你們認識呢。原來是個好心的雷鋒。”說著拍拍楚憶暮的肩膀,道:“放心吧,蘇兒已經脫離危險了。這孩子,到底出什麼事了,居然去喝酒,這麼不要命。”
“不是他要喝酒的,是他姐姐逼他的……”楚憶暮道,接著便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雪瓔珞,那個女人是瘋了。還有莊嚴,摸到商場的權勢,變的也越來越不像他了。真苦了蘇兒…。”張鬆聽完後連連搖頭,神色很是憤慨。楚憶暮此時突然問道:“張大夫,看來你和蘇兒也很熟了,你知道他有滿十八歲了嗎?”
“到了,再過兩天就是他十九歲生日了。”張鬆稍稍平定情緒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這是我的名片,”楚憶暮從裏懷裏掏出一張名片,“我是淩氏公司的助理,公司不大,我職位也不高,但我認識很多律師的朋友,如果他家裏人再這麼逼蘇兒,我去幫蘇兒找我這些律師朋友。蘇兒已經滿十八歲了,有人身權利的自由,他家屬再這麼胡來,蘇兒完全可以告他們。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聯係我。”
“楚憶暮?楚先生過謙了,據我所知,淩氏公司自從五年前成立以來,發展的很快啊。規模也不小呢。”張鬆看完名片,笑笑,“難怪,看你從把蘇兒送到我這兒到現在表現出的焦急好像有點超過雷鋒的範圍了。商人嘛,總是無利益不做的,你是看上他長得好看想接近他?別白費心思了,蘇兒從小就對商場上的人有偏見…。。”
“張大夫,你別誤會。”楚憶暮打斷他的話道,“我承認我一向是個無利益不做的商人,甚至今天早上我還把一家小公司的老總逼得傾家蕩產去蹲大牢。我不是雷鋒,甚至談不上好人,可我是真心想無條件的幫蘇兒,或者說蘇兒也是我入商場這些年來唯一讓我有這種想無私幫別人一次的人。”迎上張鬆疑問的目光,楚憶暮有些苦澀地笑笑,“今天看到他,讓我情不自禁就回想起當年那個也反抗過踏入商場的我,和他現在一樣的倔強單純啊,可惜再也回不去了…。而且打拚了這麼些年,我更加清楚在商場上打拚的人心理所承受的苦有多少,不想他再重蹈我的覆轍。這可能就是一種同病相憐的緣分吧,所以才會憐惜他想幫他。”
“你反抗過踏入商場,在我看來你的身體要比蘇兒好得多了,你也比蘇兒大不了幾歲,為什麼這麼快就妥協了?”張鬆冷笑著問,“你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心思想享受榮華富貴吧?”
“我不能像蘇兒反抗的那麼毫無顧忌啊,因為我父母就是被一家大公司的老總逼死的,我不複仇就是不孝,不孝子孫,長輩們都這麼說。”楚憶暮有些自嘲的笑笑,“所以我還是妥協了,可現在想想,是不是我現在這個樣子才是不孝?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家辦家宴,很多老總問我爸希望我將來長成什麼樣的人,我爸說“他是什麼樣的人不重要,隻希望他一生平安喜樂就好”可我現在一點都不快樂,這麼辜負我爸的期望才是最大的不孝吧。張大夫,麻煩你把我的誠意告訴蘇兒,如果他肯信得過我這個商人,盡管來找我。”頓了頓,又笑笑道,“對了,說我對他毫無利益可圖,也不大準確,我很想和他交個朋友,我好久沒遇到過一個單純的人了,很想接觸一些純淨。不過,他討厭商人,多半不會答應吧,告辭了。”說完楚憶暮像張鬆微微行禮,從他麵前走過。
“把手機隨時開著,蘇兒這兩天很可能會找你,”這時,張鬆突然喊了句,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也很可能願意和你交朋友,從我對他的了解,你這種人很對他胃口,盡管你也是個討厭的商人。”
張鬆回到辦公室,從抽屜裏翻出一本相冊,那裏並沒有幾張照片,而且都是不到十歲的孩子。他修長的手指拂過每一張相片上,最終停留在一個七歲大的小男孩上。那個男孩子有一雙很迷人的眼睛,有幾分像傳說中的重瞳,就如今天見到的那個叫楚憶暮的年輕人的眼睛。
應該說,一模一樣。
“楚聰……這幾年和雪氏財團作對的人,真的是你。”手指輕輕再度劃過男孩照片上的麵頰,張鬆目光投向遠方,嘴角露出一絲不可捉摸的笑意。
次日,高級病房內。
張鬆把楚憶暮的名片遞給雪流蘇,笑笑道:“蘇兒,你確定要和他交朋友?他可是你最討厭的類型,商人。”
雪流蘇接過名片,依舊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我知道,可根據你給我轉達的他說過的話來看,他很對我胃口。”說著看向張鬆,“你知道我這個人交朋友,從來不交那些隻會反對我意見的所謂諍友,和老子愛交的那些什麼對前途有益的關係人脈。我這個人任性得很,隻喜歡聽和我意見一致的話,讓我覺得聽著舒服的話。”
“恩,”張鬆了然的點點頭,“所以這個楚憶暮完全符合這個標準——不過蘇兒,你交對你胃口的朋友我沒意見,可你能不能不每次都交債主啊?”
“啊?”雪流蘇微微驚訝,道,“他是……”
“以前和你老頭子並駕齊驅的楚氏財團老總的兒子,楚聰,他那個曾經叱咋風雲的父親和他那個溫婉的母親,被你家老頭子逼得從十層高的樓上跳下去自殺了。”淡淡說完這些,張鬆掏出懷中的照片遞給雪流蘇,“你看,這雙眼睛是不是和他現在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