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剛一上班，廠辦王春玲帶領科室所有人員，在辦公樓前的小廣場忙個不停，桌子椅子如何擺放？簡直讓這個女主任頭疼欲裂，多虧了曹雲飛，指揮著分為幾個地點。
    “水！礦泉水，洋洋，趕緊搬過來！”
    財會科馬科親自帶領科室人員趕過來，並反複叮囑，“拿好報價單，每人一份，這次以貨換貨非常的複雜，也許甲方看中了乙方，乙方卻看中了丙方，丙方呢也許相中了甲方，這是個三角關係，所以大家要格外地認真，千萬別出錯，另外記住，交換時盡量接近我們的價格，別虧了太多。”
    “來，秀秀你和我一組，其他人兩兩一組，定下後盡快整理出來，好向方科彙報！”
    曹雲飛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趕緊來到大門口迎接來賓。
    那日，方開陽在庫房看到閑置再也用不上的閥門機泵等，就心痛不止，回到辦公室便有了主意，著手安排。
    “方科，您邀請的十一家廠家都來了！”曹雲飛邀功似的彙報。
    “知道了！”方開陽掛了電話，看著手中清早下來的紅頭文件，呢喃著，“設備科還未利索，又將煤管科並過來，這隻老狐狸，想要借我的手，幹得罪人的事。”
    方開陽狡黠嘿嘿一笑，“豈不知這也是最好交人的機會。”
    他將設備科五人叫來，親自將一份清單遞給每個人，並風輕雲淡道，“今天你們五人受累了！”
    五人手握著清單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地緊盯著他，卻又不敢詢問。
    “跟我來！”方開陽信步向外走去。
    來到辦公樓前的小廣場，曹雲飛小跑著迎上前，連忙為他介紹各個廠家的負責人，方開陽與他們一一握手表示歡迎。
    很快他來到主位前，拿起麥克風，用他那極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
    “我叫方開陽，大家叫我小方吧！首先我代表騰飛歡迎各位的光臨，客套話不多說，今天，這個交易會就是個交換平台，說白了，誰家沒有個用不上的物件，你用不上不代表別人也用不上，誰用得上咱們換換，這樣也算是廢物利用，不是？當然價格方麵可能會差距很大，一個不行用兩個換，甲方換乙方的，乙方換丙方的，也許丙方還相中甲方的，價格差點就差點，總之，就一個目的將這些利用起來就好，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各位盡管選擇，我們有專業會計幫助大家，好！交易會正式開始。”
    方開陽盡管聲音不大，但通過麥克風辦公樓裏還是清晰可聞。
    韓東升負手站在窗前，默默地頷頷首道，“這小子，設備進錯了造成積壓，明明是一種失職，每個人臉上都無光，他三言兩語竟變成廢物利用，明明很嚴肅的事，讓他說的風輕雲淡，這張嘴，恐怕死人也能說活了，怪不得老陳放心的去市裏了。”
    此時設備科五人看了看手中的清單，頓時明白了方開陽的用意，說白了，五人就是負責介紹庫裏堆積的閥門，往深了理解，方開陽這是給五人一個挽救的機會。
    五人先後走進人群，開始了他們的介紹和推薦。
    曹雲飛也不甘落後，盡管他不懂設備，但以他獨有的擅長，很快和負責人熟絡起來。
    方開陽掃了眼會場，見已經活絡起來，便向鍋爐車間培訓室走去。
    停止供暖期間，各車間運行人員全部集中在培訓教室。
    “方科，來了！”趙剛看到方開陽走進來，連忙笑著站起身打招呼。
    “坐，坐，我就是偷閑過來溜溜，沒事的！”方開陽看看大家，擺手示意大家坐下。
    此時教室裏，有人湊在一起閑聊，有的玩撲克，總之做什麼的都有，但每人桌麵上都放著一本規程和題庫。
    “沈凱洋，題庫看的如何了？”方開陽順手拿起一本題庫翻看著問。
    “還可以吧！”沈凱洋撓著後腦勺帶有歉意的回答。
    “考試能答滿分嗎？”方開陽將題庫放下問。
    “方科，你別逗了，我們工人考試，差不多就行了。”旁邊一個青年人不滿地說道。
    “也是啊！”方開陽讚同一笑，“又不是考大學，也不是漲工資，錢！還是那麼多。”
    這人笑著迎合，“對了嘛！方科這話說的明白透徹。”
    方開陽好似無奈歎口氣，“供暖前，想找個借口，帶大家出去旅遊，看來？還是算了！”
    說完就向外走去。
    “哎！別走，”這個年輕人焦急地喊道，“方科，你這是啥意思？”
    方開陽頓住腳步轉過身，笑道，“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我明白了，”趙剛興奮地大叫，“這次考試要是一百分，方科就帶我們旅遊去，對不？”
    方開陽再次轉身向外走去，當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時，傳來他堅定地承諾，“全部一百分，落下一個也別想去玩，告訴製水車間一聲！”
    教室裏安靜如水，片刻後歡呼聲哄然而起，高舉雙手呐喊，“我要去旅遊！”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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