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開陽走後，陳廣林立刻將曹雲飛叫來。
    “陳廠，您找我？”曹雲飛微微躬身臉上掛著一絲諂媚的笑。
    “小曹，這份名單是你給方開陽的吧！”陳廣林陰沉著臉將名單推到他的麵前。
    聽到名單二字，曹雲飛立刻醒悟，但還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名單，當看到名單時，他不禁大吃一驚。
    名單資料是他親自整理的，並且按照姓氏筆畫排列，可現在是按照專業排列，並且名字都是不在專業崗位的名字，讓他更為吃驚的，作為供暖行業，電氣專業儀表專業用人並不多，隻是一個班組，這些人有的在機關，有的在輔助崗位，可是此時按照電氣專業儀表專業排在一起，究竟是何意？
    曹雲飛這些年在人事科，接觸敏感的事情比較多，此時他大腦飛快轉動，可還是琢磨不透，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這名單一定是近期整理出來的，難道這麼快就忘了？”陳廣林有些不耐煩地催促。
    “啊？怎會？是這樣的，前幾天方科向我打聽，全廠職工工種的事情，”曹雲飛邊說邊在思考該如何解釋，“他，就請我，為他查下資料，我尋思，方科，是您剛剛提拔的，他做任何事一定是您交代的，若是他做不好，豈不是丟了您的臉？”
    曹雲飛邊說邊盯著陳廣林臉色。
    “你小子，”陳廣林笑著用手指點著他，“長著一副八麵玲瓏的心眼，幹這個還真有些屈才了。”
    這時曹雲飛終於放下心來，但很快再次懸起一顆心，他絲毫不敢懈怠。
    “這份名單拿去，立刻按照名單調動。”陳廣林鄭重地吩咐，“對了！還有段秀秀，調到財務科。”
    “好的，我這就照辦。”曹雲飛點頭哈腰地退出去。
    出了陳廣林辦公室，曹雲飛抹了把額上的冷汗，長長吐了口氣，大步向辦公室走去。
    走了幾步隻見他猛地頓住腳步，臉上呈現驚駭的表情。
    此時他的內心深處驚濤駭浪，不久前，供應科與生產科合並，改為綜合管理科，這次這麼多人調入電氣班組和儀表班組，難道是企業改革？可是電氣儀表也用不了這麼多人啊？除非，除非企業擴大經營項目？
    曹雲飛猛地想起方開陽的專業，難道，難道要發電？
    聯想到取暖費收繳就是方開陽的主意，這次人員調動又是他，按理說不該由他提出，最次也是生產廠長操心的事，並且陳廠居然一絲不動地照辦，還有段秀秀居然能夠調入財務科，財務科豈是一般人能夠進去的？段秀秀！不正是為方開陽洗脫冤屈的關鍵人物嗎？
    這一切，一條條一件件在曹雲飛腦子裏閃過，最終彙成一條清晰思路，那就是騰飛供暖要大刀闊斧地改革，騰飛供暖有可能轉變成騰飛熱電，方開陽正是實施的關鍵人物，科長的位置對他來說，隻是個台階，很快會再次提升，這次人員調動已經超出方開陽的權限，可是偏偏就是他在左右一切。
    曹雲飛思路越來越清醒，他快速趕回辦公室，要認真思考他今後的路該如何走？
    上午十點多，一樓大廳貼出一張紅色海報，這是紀委發出的告示，將方開陽獲得的一切禮品一一列出，處理方法，現金和扣除工資等事情說的明明白白，騰飛職工看到頓時再次沸騰起來。
    此時方開陽在辦公室焦急地踱著步，他在擔心，人員調動怎麼還未有消息？
    自從供應科合並過來，方開陽琢磨許久，終於明白了陳廣林的用意。
    企業改革必須精簡機構，他這是借自己的手，打開僵局放出第一炮！讓自己成為眾目睽睽下的靶子，這是得罪人不討好的事，不精簡，與自己說出的計劃相違背，精簡，就陷進陳廣林的謀劃中，供應科的事情又不能拖得過久，所以方開陽才想出，將專業人員歸口，趁亂安排這個辦法，可是為何還沒有消息？
    看來？
    方開陽思量許久，撥打了電話，“曹科，我，方開陽！”
    “方科，你好，有事嗎？”曹雲飛聽到電話鈴猛地驚醒。
    “那個，我，我就是打聽下，段秀秀的事，曹科，你也知道，段秀秀幫過我的忙雖然她學的是財會，但還不具備條件，要是太為難就算了。”方開陽拐彎抹角地打探。
    “方科，看您說的，財務科人手緊缺，正式的財會人員不夠忙的，咱自己企業裏有這樣的人才，怎能不用？”此時曹雲飛比方開陽更為緊張，現在方開陽在他的心目中就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陳廠已經吩咐我了，還有其他人員調動的事，我現在就給段秀秀辦，您放心！”
    方開陽連忙道，“別！她的事是小事，其他人調動的事才是大事，您忙吧！”
    放下電話，方開陽不由得唇邊綻開一縷得意的笑。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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