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三九章:晏,還是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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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呀爬,手上全是滑膩的感覺,身上好似因為這動作逐漸沾染上濕漉漉滑膩膩的東西,好似這裏永遠都是滑膩肮髒,惡臭遍地令人作嘔。
然而在那人爬動的過程中並未出現什麼屍骨詐屍之類的情況,也沒有出現什麼鬼魂索命一類的靈異事件,似乎,這些屍骨就隻是屍骨,惡臭也都是錯覺,那些情緒也隻是死前所釋放出來在這個看起來十分封閉空間中並未散去的磁場,一切,好像都很正常。
除了,那個在地上不停尖叫著要爬出來的男性。
那是一個就算是趴在地上都能從高聳的屁股和後背看出來十分胖的男人,淒慘的聲音裏就像是遭遇到了什麼最可怕的事情一般淒慘恐懼,而他四肢早在爬動過程中變得血肉模糊,這大大降低了他行進的速度,而鮮血,似乎在某些事件中往往都是最容易吸引詭異的東西。
那人一路爬行,地上便蜿蜒的留下他爬行的血跡,從屍山底下開始,一路向前,似乎他身上的血永遠都不會流盡。
隻是,這人沒有發現,他自己似乎選擇了一條離逃離屍山最遠的一條路,因為就算他一直爬一直不遺餘力的爬,都隻是還在屍山腳下很近的地方爬行,血液蜿蜒,似在組成一個什麼陣法。
空間中似乎響起許多囈語一般的聲音,一個一個的,起初像是竊竊私語,漸漸地,這些聲音開始擴大,竟然能從中聽到一些話語。
“這人真是那個家夥,怎麼變成這副德行?以前不是挺狂挺驕傲的嗎,竟然會嚇得屁滾尿流,這尿還尿了老鬼一身,真是晦氣啊。”
“老鬼,你說說,這家夥的尿什麼味道啊,他是不是尿你嘴裏了啊?哈哈哈,我忘了,老鬼你都隻是一副骨架了,嚐不出味道,還真是夠髒的。”
“太髒了太髒了,沒想到當年放過的小子竟然變成這副模樣,真是有夠丟臉的,丟臉啊。”
“丟的也不是我家的臉,這家夥都自立門戶了,幸好自立門戶了,否則真丟我家的臉。”
“哈?是這個樣子嗎?因為什麼分家來著?哦,想起來了,好像是因為那個家夥,那個晏清遠……”
“噓,不要說,不要說,那個家夥會殺來的,他都能殺那麼多人,殺掉我們……”
“啊,藏起來,快藏起來,不能被聽到……”
聲音漸漸好似被風吹散,一時間囈語聲也陡然消失,可是惡臭的空間中漸漸響起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並不像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其中還夾雜著別的聲音,有些像馬蹄聲,也有些車輪聲,隨後,就見騎著古代戰馬的軍隊整整齊齊列隊前行。
他們護衛著一輛華麗的馬車,馬車被六匹馬牽著,華蓋亭亭,車上墜著的華麗吊飾叮當作響,清脆好聽。
隻是,似乎這吊飾的聲響太大了一些,竟然在這些整整齊齊的馬蹄聲和腳步聲中顯得格外清脆,隨即,那趴在地上的人就這麼猛地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他似乎眼前一亮,著急著就這麼爬起來跪在那隊伍必經之路上,謙卑恭敬,卻又隱隱的顯露出某種得意來。
在他嘴角都流露出一抹笑意來,他似乎也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隻是這麼虔誠的,恭敬的跪著,跪在這支隊伍前行的必經之路上。
那一刻,這支隊伍就這麼停了。
那胖得肚子很大的人低頭的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像是一種挑釁和嘲諷。
“求……”
然而,他才隻是說出這一個字,說出這個字抬頭的瞬間,所有的希冀與期待,所有的情緒都突然凝固。在他眼前出現的,不是他熟悉的那支能拯救他的隊伍,而且,那突然停下來的馬車上出現了一個他至死都不願意看到的身影。
正是因為他,正是他的一意孤行,讓他被迫做了壞事,不,那才不是什麼壞事,他才是對的,他才是救世主,他才是!
“不,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你,你根本不可能……”
就在那趴在地上的胖子大喊大叫之際,那站在馬車上的頎長身影輕笑一聲,話語薄涼:“晏錦清,哦,不,現在你應該叫蘇錦清才對,你現在真是醜陋,從身體到靈魂的,本質的醜陋。既然這麼醜,砍了吧。”
“不,你不可以這麼對待我,不可以,啊……”
然而比胖子大叫更快的是一把刀,一把長刀橫劈而下,直接砍斷了他的腦袋。
咕嚕嚕,頭在地上滾動的聲音就這麼響起在令行禁止的軍隊前方,所有人都冷漠的看著這顆看起來有些麵熟的人頭滾啊滾啊被那些白森森的骨頭按住,隨即周遭就跟炸了一樣,響起無數聲音,怪誕,又好似充滿興奮。
站在馬車上的人輕嗤一聲,嘈雜的聲音像是還未收住一般躁動著,嘶吼者,興奮著,但若有若無的殺氣升起之時,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嗬,還以為一門宗主能有多強,卻不過外強中幹啊……”空中響起一聲歎息,又像是嘲諷,又像隻是覺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如此無趣,聲音突然變冷,“既然如此,那就殺入那個世界,去拿屬於我們的東西。”
“是。”
在這樣大聲的應和聲中,卻有一人端坐在馬車中,盈盈一笑,那模樣不是言瀟又會是誰,然而言瀟不是被顧宵和晏禦困在一隅,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是在這支奇怪的軍隊之中?
而在另一邊。
雙手攤開,手指張開就這麼放在麵前,金色外袍的寬袖在動作間有些礙事,卻又好似閃動著淩淩波光,少年攤開的手掌用力捏緊,手腕上那看起來很細小卻極其堅韌的金色鎖鏈便應聲而開。
釋放了雙手,少年將注意力關注到雙腳,雙腳被遮掩在寬大的袍服之中,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但隻要能看到少年此時狀態的人都會發現,他袍服下的雙腿是被向兩邊拉開毫無抵抗的禁錮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