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一七章:在,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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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用師尊最熟悉的樣子都沒辦法讓師尊失態嗎?那做些過分的呢?比如生死。
然而這個念頭一出現就被言瀟給一個激靈徹底否決了,似乎冥冥中有一種預感,如果自己敢用生死去試探師尊,那麼一切就都會崩塌,而他跟師尊之間恐怕會出現很大很大的危機,那危機自己不可承擔,師尊也承擔不起。
死亡,似乎才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鴻溝,所以,不能死,不能用死亡來考驗師尊!
這種潛意識的感覺一直以來都很準,因此在感覺到這樣的發展後,言瀟竟是毫無征兆的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有一種什麼東西就卡在記憶門口,然而這不是什麼好東西,而是洪流,這洪流泄出來,會將他的一切信念衝塌。
有一種窒息感瞬間襲來,明明他都已經元嬰,已經不需要完全依靠呼吸,但此時此刻,他隻感覺身體,心口,靈魂都壓抑至極,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晏晏,乖徒兒,來,深呼吸,放空大腦,什麼都不要去想,什麼都不要去管,都交給我,我在,我一直都在,一直在,在的,在的……”
“師尊,為什麼呢?我突然有些難過,也有些……”有些想知道我究竟經曆過什麼才會出現這樣的記憶封印大門。
可是……
“噓。”食指放在唇邊阻止了言瀟的一切話語,晏禦認真的看著他的臉,輕輕道,“不要去想,好好看著我,隻要看我一個人就夠了,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從未變過。”
“師尊,我終究是要知道的……”手指被拿開。
然而,被言瀟拿開的手指固執的又被重新放回來,晏禦表情嚴肅,周身金光讓他顯得不那麼真實,格外的遙遠,然而近在咫尺的手,手的溫暖又讓言瀟心安,便聽固執的話重新響起:“會知道,但不是現在,乖徒兒相信為師的對吧?師尊永遠都不會辜負我的乖徒兒。”
手指放開,剩下的隻有那溫柔的懷抱,溫暖又熟悉,讓人突然就什麼都不想去想了。
“轟!”就在兩人旁若無人之時,激烈的巨響將兩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言瀟從記憶的問題上回過神來,轉頭就要去看,卻被按住頭,仿佛那巨響中潛藏著什麼他不該看的東西一般。
有些懊惱師尊還將自己當小孩子看待,卻又欣喜於師尊的細心和愛護,總之言瀟隻感覺內心有一些小雀躍,那記憶困惑帶來的惆悵都消失了大半。
“我們去那邊看看。”說了一聲,晏禦抱住言瀟就往巨響發出的地方而去。
一隻手臂從兩人離開的地方顯現出形態來,這隻手臂一看就修長有力,手掌寬厚,指節分明,有一種幹淨的美,隻是這隻手臂此時似乎並沒有那麼開心,因為從剛才被自家主人帶著開始,它就被按在這裏一動也不能動,現在主人走了才放開它,還不帶它走,真是可惡。
不要問怎麼從一隻小手臂上看出不開心的表情,因為這手臂上做的動作罵得可髒了,隻可惜被它罵的人不在意,也根本不搭理它。
於是手臂隻能放棄做罵人的手勢,衝著兩人前行的地方而去。
……
灰暗色的空間中。
這裏似乎永遠都是這樣仿佛永遠都被霧霾所淹沒的空間,沒有陽光,沒有藍天,沒有雨水,沒有花香,沒有生命蓬勃的樣子,有的似乎永遠都是散不開霧霾的樣子。就像一張人臉,那臉上永遠都隻有一個愁苦的模樣,始終如一,沒有盡頭。
似乎因為這樣的影響,不論是怎樣開心愉悅的心情在進入這裏之後都會變得冷漠孤獨以及不開心起來,笑容會消失,生命本應該擁有的活力也會不自覺的消失,人好像變得呆滯,也變得麻木。
在這灰暗色上空,卻有一條長長的紅色的大魚在遊蕩,每每遊蕩到大眼睛能看見的上空,底下失去思考能力的人就會向上看一眼,那個時候他們就會齊齊露出好像是公式化的微笑,虔誠的朝那隻大眼睛的魚跪拜。
這個時候大魚就好像歡快起來,露出同樣的笑容,而後一個搖擺,就會看到魚遊動起來,魚眼睛不在,能看到血紅色的魚身遊過,就像是在墨水池中放入紅色,那紅色如入墨一般遊蕩,最後隻剩下一片尾巴掃過。
等尾巴掃過,整個空間就會變得突然安靜,安靜之後便是重新的麻木。這個時候,笑容會留在這些人臉上,他們似乎再也不會改變一點兒笑容,跪拜起身之後,排著隊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
這樣的隊伍在遊魚遊動,魚眼和魚尾替換之間就會變得越來越長,而這片天空也似乎漸漸的開始有紅光呈現,那紅光正慢慢取代這片灰暗色的世界,給這世界的晦暗帶來一抹亮色。
然而,誰又清楚這亮色究竟是好是壞,又怎麼會清楚,這些排著隊往不知名方向走的人究竟還有沒有他們所期待的未來。
而今天,這個灰暗色的空間之上卻又有不同,那天空之上似乎在遊魚所圍繞遊動的中心位置有一個巨大的繭。
繭剛出現的時候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在意,在這個空間裏遊蕩的人有的麻木的坐著,有的似乎在灰白的樹上重複著某個吊死的動作,前前後後,來來回回,樂此不疲;有的又像是神經兮兮的在念叨什麼,但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們眼中全是灰白,沒有光彩,沒有期待,沒有向往,在新的魚眼睛出現的那一刻,他們毫不猶豫跪下,露出笑容,而在這一刻,他們抬眼看向魚眼睛方向的時候,看到了中間的繭。
那顆繭巨大無比,就像是一輪月亮,月亮大的繭呈現出血紅色,看起來就像是魚眼睛的瞳孔一般,在巨大的魚眼睛中心格外明顯,滴著血,宛若魚眼睛在落淚一般。
隻是這次盯著魚眼睛看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不同,他們似乎不想去露出那種公式化的笑容了,而腦子似乎也有了一些對自我的認識,等魚眼睛消失的時候,這顆繭還在,但這一次那支排著長隊不知道去往何處的隊伍沒有加長。
似乎,那顆繭就這麼破除了長久以來遊魚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