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函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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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穀關。
於是六國之士……嚐以什倍之地,百萬之眾,叩關而攻秦,秦人開關延敵,九國之師,遁逃而不敢進。
原來,函穀並不像其他關外那麼荒涼。
長短亭中,身著青衣的我,將骨笛輕輕抵在唇下,吹奏那曲《長相守》。
送別的人,在曲聲的悠揚中落淚。
離人的思念,就像風中飄飛的蒲公英的種子,隨著踏上遠途的人離去,在異鄉落地發芽。
尤記當年,玉門關的城樓上,蒼朔一臉的無邪,把手中的一大把蒲公英撒出去,興致勃勃的說:“有一天啊,我們會像蒲公英一樣,飛到天涯海角,永遠不再回來了。”
然後仰天大笑,飲下葡萄瓊釀。
我當時就說:“你又去偷赤腳大仙的酒,小心……”
“哎~其實我們不會永遠離開這裏,我們的子孫後代會回來的嘛。”
“好啦,喝你的酒。”
“嘻嘻。”
玉門關外,出奇的荒涼。
可那少年的笑容……
並沒有溫暖那片不毛之地,反而使他的笑容,那麼淒美。
不自覺的笑出來,當年我們,也隻偷偷下凡一次,我居然記得那麼清楚。
是因為人間特殊,還是因為身邊之人?
答案,在那葬情崖上,就已明了。
悔。
心中好苦。
原來苦字,是三個絞架,壓著一個口。
有口難言心中苦。
悲哀啊,真是可笑。
我嘲笑著自己,兩行清淚不自覺的滑落臉頰。
就像那些人一樣。
眼淚,又能挽回些什麼?
函穀關,離鹹陽,不算遠。
而我卻望不見他。
想象著與他重逢,他對我,該是怎樣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