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何安不知該如何表達。
    何欽沒有他父親圓滑，直接問道：“怎麼和小狗一樣。”
    何安沒好氣的瞪了自家兒子一眼，罵道：“怎麼說話的。”
    轉頭麵對路晏珩，何安笑出一臉褶子，對著路皎皎就是一頓猛誇，“小公子唇紅齒白，聰明伶俐，天資卓絕，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哈哈，承蒙村長誇獎，不過何欽大哥沒有說錯，這孩子確實在學狗叫。”路晏珩笑著道。
    “這……”
    村長再次無言以對。
    路晏珩笑了笑，“家裏養了狗，小孩子喜歡學習新鮮事物，讓兩位見笑了。”
    “沒事沒事，小孩子都這樣的，逮著什麼學什麼。”何安擺了擺手，麵上帶笑。
    何欽盯著路皎皎，看著小娃娃胖乎乎的胳膊腿兒，喜愛非常，他就喜歡胖乎乎的娃娃，才會把自己的妹妹養成一個胖妞。
    可惜爹現在不讓他繼續投喂妹妹了，說是不好嫁人，妹妹天賦很差，爹還是希望她能像個普通人一樣，平凡的度過一生的。
    就在此時，一隻渾身長著雪白絨毛的大狗邁著優雅的步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隻搖搖晃晃的小狗崽。
    何家父子驚的跳了起來，異口同聲的大呼：“妖獸！”
    雪絮淡淡掃了兩人一眼，走到雲辭身邊，趴下了，尾巴一掃一掃的，姿態悠閑。
    兩隻小狗崽跑到母親身邊，你追我趕，嬉戲玩鬧。
    “何叔莫怕，這是小子的契約獸，不會傷人的。”路晏珩出聲安撫道。
    這出自然是路晏珩特意安排的，讓雪絮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村長麵前，免得以後出去嚇到村裏人。
    “契約獸！”何安覺得自己今日所經曆的震驚太多了，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這不會就是那隻……那隻……吧。”何欽猶豫再三，還是沒有把“狗”字說出來。
    萬一這隻妖獸不喜歡狗這個稱呼，他豈不是要遭殃了，這隻妖獸的修為可比他高多了。
    路晏珩點頭，“這是雪絮，那是他的兩隻幼崽。”
    還不等何家父子回應，一直乖乖坐在路晏珩懷裏的路皎皎就掙紮起來，嗷嗚嗷嗚蹬著腿兒，伸著胳膊想要下去和雪潺、雪瀾玩耍。
    路晏珩無奈，隻好在地上鋪了張獸皮，將小家夥放在了地上。
    路皎皎一落地，就嗷嗚嗷嗚的朝兩隻小狗崽爬了過去，兩隻小狗崽也很熱情，朝他迎了過來。
    小幼崽們玩在一起，嗷嗷嗚嗚汪汪的，寂靜的堂屋頓時吵成一片，被熱鬧的氣氛感染，何家父子也沒有那麼緊張了。
    “阿珩，你以後有什麼打算？”何村長踟躕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這次他學著何欽，改變了對路晏珩的稱呼，顯然是為了拉近距離。
    路晏珩道：“這個寒季先留在村裏，明年就不清楚了，若是師尊來接，我和路皎皎自然會跟著離開，若是師尊不來，可能會再留幾年。”
    路晏珩沒有把話說死，留下了足夠的轉圜空間。
    之前他打算明年暖季就離開的，可再看到路皎皎的時候，路晏珩忽然猶豫了。
    路皎皎還這麼小，若是一直跟著他四處奔波，對他的成長是不是不太好。
    或許應該等到路皎皎四五歲以後，再離開澤水村，路晏珩這樣想著。
    他說過要給路皎皎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的，不能食言。
    何安有些失望，可他根本沒有立場留下路晏珩，他們之間沒有一點情分，甚至還有一些齟齬。
    因為他們的漠視，路晏珩對整個澤水村根本沒有什麼感情，更別說歸屬感了。
    他腦海中那些路晏珩被大宗門收入門中、給澤水村換來利益的想法，根本就是虛妄。
    何安輕輕歎了口氣，脊背佝僂了幾分，整個人似乎蒼老了十歲。
    路晏珩豈會不知何安的意圖，可他並沒有心軟，澤水村，終究沒有給少年留下好印象。
    趨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村民們礙於少年“小煞星”的名頭，不願意接近他、維護他，都在情理之中，路晏珩也理解他們的顧忌。
    可理解不代表認同，若是認同了，就是罔顧少年的性命。
    他和澤水村就這麼相安無事、互不幹擾吧。
    何家父子興衝衝的來，垂頭喪氣的離開了，路過院子時，兩人聽到了若有若無的哀嚎聲，兩人腳步頓了頓，便繼續朝門口走去了，自始至終沒有多問。
    有些人也該遭到報應了。
    路晏珩將人送去門外，和湊在院子外麵看熱鬧的村民們打了招呼，簡單寒暄了幾句。
    眾人看出了他的客氣疏離，都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多停留，隻是問候了幾句，便都跟著村長離開了。
    他們想問問村長，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