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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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令悠看見窗外漸行漸近的那個身影時,覺得呼吸似乎已經停止了,腦裏一片空白,直到視線被路過的服務生遮住。這才緩緩坐在櫃台後麵的角落裏,將頭深深埋下。
這麼久了,他的身影依舊挺拔,身上散發的光芒刺的她眼睛生疼,讓她看不清楚他身旁晃動的那個靈動嬌俏的身影。他那麼沉穩矯健地邁著步子,偶爾的一回首一低頭都盡顯成熟男人的魅力,她想如今的他更令人心折了吧,漸漸手臂上有了濕意。
喬姐過來拍了拍她,在她身前的電腦上敲出這樣一行字,“似乎是你的老熟人,要招呼下嗎?”
透過櫃台上瓶瓶罐罐的縫隙,她在喬姐示意的方向看見了那對出色的男女。苦笑著搖搖頭。
喬姐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兩眼,轉身去忙了。
她定定地望著那個讓她錯不開視線的方向,側麵望過去,他似乎瘦了些,臉上的曲線顯得更加堅毅了,卻讓他顯得更加的陽剛,她甚至懷疑他是在刻意地塑身。坐在他對麵的女孩兒看上去很小,二十四五的樣子,很活潑的樣子,一刻不閑地手舞足蹈地說著什麼,漸漸吸引住了他的注意,他的頭微微側過來了一些,讓她看得更清楚了,隻是他的臉上卻沒什麼笑意,眉頭似乎微微蹙著,眼裏沒有她常常懷念的笑意。
喬姐親自走了過去替他們點單,他愣了下,說了句什麼,眉毛蹙的更明顯了些,喬姐點點頭,走了回來往電腦裏輸了單,又猶疑著看她一眼,葉令悠瞬間有些心虛地低了頭,看著屏幕上顯示出他們的點單,下意識地抓了一張葉形的便箋,寫了兩個字“我來”,起身交給喬姐,閃身進了裏間去拿咖啡粉。
她知道她不敢出去見他,可她想再給他,給他們煮一次咖啡。
等待的間歇,她依舊躲在櫃台後麵偷偷望過去,她看見那個女孩兒已經坐到他的身畔,她看得見她嘴巴一張一合地翕動著,嬌俏精致的臉上做出各式各樣豐富的表情,明亮的大眼睛蘊著笑意,滿眼的情意微微流轉,她看見他伸出大手捏住她小巧的鼻頭,說了什麼,她嘟了嘟嘴,伸出食指撫了撫他的眉間。他用手輕輕拂開有些擋住她眼睛的劉海,又順了順她的長發。
葉令悠鬼使神差般地伸手摸了摸耳邊細碎的短發,苦澀地笑了。喬姐過來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敲了幾個字,“傻丫頭,咖啡好了。”
葉令悠騰地跳起身,挑了兩個精致的咖啡杯,專注地看著咖啡緩緩地流出,又分別在兩個杯子裏用牛奶和奶油打出美麗的圖案。給林慕遠的那杯是用牛奶打出來的一個笑臉,笑臉的嘴角邊還有兩根小小的指尖;另一杯則是用奶油打出來的玫瑰花。把兩杯咖啡小心翼翼地放到托盤裏,她才示意喬姐送過去,喬姐眼睛微微有些紅,她努力扯了扯嘴角,笑了。
她看見林慕遠看到咖啡時似乎有些驚訝,還抬眼向櫃台這邊望了望。那女孩兒則顯得很興奮,轉身把兩根手指放在林慕遠的嘴角輕輕往上提著。林慕遠把那兩隻手抓下來,嘴角向上翹著,似嗔非嗔地說了什麼。他拿起咖啡勺攪混了杯裏的圖案,端起杯子,放到嘴邊喝了一口,點點頭,身子微微直起似乎要站起來了,卻又坐下,開始慢慢品味。
葉令悠覺得有那麼一刻她的心都提了起來,腳已經不由自主地邁向櫃台裏間的方向。她是如此害怕如此場景下的相見,她再也看不下去,在便箋上給喬姐留了條“我上樓了,別讓人打擾我。”
從裏間左側的小門溜進臥室,葉令悠蜷著雙腿靠在落地窗前,薄暮的陽光灑在身上,她看見海浪一波趕著一波地拍打著沙灘上悠然自得的遊人,她看見從咖啡店裏走出來的那對璧人手牽手將四行腳印留在半濕半幹的沙灘,許久不曾鳴響的耳朵又開始響起一浪接一浪的洶湧水聲。她捂住耳朵,眼淚傾瀉而出。
喬姐端著濃濃的湯藥上來時,正看見哭的無助的葉令悠。她把藥放在旁邊的小幾上,把葉令悠攬在懷裏,陪著她掉眼淚。見葉令悠情緒穩定些,才在寫字板上寫道,“葉子,忘了吧,有喬姐陪你。乖,我去熱熱藥,你的身體可不隻是你自己的。”
這一晚,葉令悠許久不能入睡,第二天過了午時她還賴在床上沒有起來。喬姐端著午飯和中藥上來時,她才勉強睜開紅腫不堪的雙眼,喬姐憐惜地看看她,最後摸摸她的額頭,寫道“下麵忙,我先下去了,你把飯和藥都乖乖吃了。”
喬姐走到門口,又回身,拿筆想在那行字下麵繼續寫點啥,卻又放下筆,笑了笑,搖搖頭出去了。
葉令悠默默地吃了幾口,把藥一口氣喝光,重新倒在床上,她頭痛的厲害,耳鳴倒是停了,不知躺了多久,又昏沉沉的睡了。
不知不覺,葉令悠竟然在床上躺了五天,總是提不起精神來,喬姐每次送藥送飯上來總是無奈地搖頭,卻也沒說什麼。
葉令悠想再躺下去,她恐怕就要鏽在床上了,那個人也應該早就離開這裏了,於是第六天的下午,她起身後好好洗了個澡,甚至在臉上上了層淡妝,這才順著樓梯緩緩走了下來。
幾乎忘記自己臥床原因的葉令悠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從咖啡店的公共樓梯款款而下,還輕快地回了小服務生一個飛吻,直到喬姐和小服務生都驚愕地望向她的身後。
葉令悠緩緩回身,就如同木樁一樣愣在那裏。
林慕遠直直地站在座位上,咖啡杯歪倒在碟子裏,眼裏全是不可置信,漸漸有些莫名的悲或喜,讓他的表情顯得有些陌生。
葉令悠舔舔嘴唇,最終咬住下唇,勉強扯出一絲笑意,做了個“嗨”的口型。
林慕遠上前走了幾步,到了她麵前,“葉。。。”深深地看著她,又說,“你最近還好嗎?”
葉令悠突然覺得好笑,不能控製地笑出聲,她沒聽到林慕遠到底在說什麼,她猜他在問她好不好,笑了後她突然想起她本是躲著他的,她不想讓他知道她的“殘疾”,咽了口唾沫,努力壓著聲音說,“我很好。”
她看見林慕遠的眉頭又蹙了起來,整個頭都湊得更近了,“什麼?”
葉令悠狠了狠心,大了聲音,“我很好。”許久沒有開口說過話,她已經不能很好的控製聲音,說“我”的時候聲音幾乎還在嗓子眼,到好的時候聲音幾乎蓋過了店裏的音樂,連角落裏麵的顧客也朝這邊望了過來。聽起來卻像是帶了些負氣的意味。
林慕遠眼神裏麵似乎可以看見些微的哀傷,葉令悠覺得耳朵裏再度回響起浪濤洶湧的聲音,響的她頭痛,不自覺地捂住耳朵,轉身就要樓上跑。
喬姐趕過來拉住她,扶她在角落裏坐下,回頭看了眼杵在那裏一臉疑惑的林慕遠說,“她不太好,如果可以,請您不要再來了。”
這部分內容本是沒有的內容,因為有些遺憾,還是多寫了一些,後麵的內容有些無以為繼了。
一直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寫下去,最近突然有些意興闌珊的,對於寫文,對於發文,大家給點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