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賈母愧悔失落的眼神，寶玉的心一軟，重新坐了下來，眼睛的餘光卻轉到了黛玉身上。
    黛玉隻是站在三步之外，靜靜的聽著，沒有一絲表情。這些都是她原本就知道的事，再也不能在她心裏激起什麼漣漪。隻是能聽賈母親口說出事實，這心中多少還是有幾分釋懷。
    幽幽歎了口氣，朝除魔師微微點了下頭。除魔師會意，閃身到了門口，細心的把守在那。
    黛玉慢慢走到床邊，跪了下來。伸手取下臉上的麵具，淡淡的看著賈母。
    “玉。。。兒！”賈母瞪大了雙眼，一下子坐了起來，比見到寶玉還吃驚，“玉兒。。。你果真是玉兒？”
    “是，我是玉兒！”黛玉輕輕握住了賈母的手。
    “你。。。你還活著？”賈母顫抖著雙手不可置信的摩挲著黛玉的嬌顏，“你。。。真是我的玉兒？”在確認過後，賈母緊緊的摟住了黛玉，“老祖宗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玉兒。。。”
    “老太太，您別說了，都過去了。”黛玉鼻子微酸，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
    “這真是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啊！”賈母平複了激動了情緒，顫巍巍的將黛玉和寶玉的手拉了起來。將那雙年輕的手交疊放在了一起，“這就好，這就好。。。老祖宗總算可以彌補過失了，總算可以去見敏兒了！”
    “老太太您？”二人不解的看著賈母。
    “現在，老祖宗作主，讓你們完婚，結為夫妻！”
    二人聽罷圴是一鄂，寶玉內心一陣狂喜。黛玉卻不動聲色的輕輕抽出了手：“老太太，這些事以後再說。現在北靜王和王妃剛剛過世，皇上下旨官宦之家一年之內不準婚嫁。”
    “是嗎？嗬嗬。。。瞧我，都喜糊塗了！”
    “二哥哥，時候不早了，咱們是不是？”黛玉說著重新戴上了麵具。
    寶玉聞言站了起來。
    “你們這是？”賈母狐疑的看著二人。
    “老太太，孫兒隻是回來看看您老人家，這就要走了。”
    “什麼，你們要走？寶玉，玉兒。。。這？”
    “老祖宗，這幾年孫兒在外麵，想通透了許多事，也感覺到這外麵天地的廣闊自由。孫兒覺得好開心，想繼續馳聘在這樣的世界中。所以孫兒想。。。”
    賈母聽罷沉默不語，房中靜悄悄的。半晌之後，賈母抬起了頭，看著黛玉：“玉兒呢？”
    “外祖母，玉兒和二哥哥一樣。”
    “那。。。好吧！”賈母看著神情堅決的二人，“那老祖宗就不攔著你們了，隻希望你們相親相愛，好好照顧自己。”
    “謝謝老祖宗成全，還請老祖宗對玉兒的事保密。”
    “放心吧，老祖宗會的！這次老祖宗一定成全你們的自由！”賈母看著二人，真心的笑了。這壓在心底幾年的大石一下子挪空，心裏說不出的順暢，自己總算可以瞑目了。
    “老祖宗保重！”
    “好孩子，去吧！”
    寶玉轉到外間，向王夫人等人告辭，王夫人一聽又悲又怒。
    “什麼？你又要離開？我的兒啊，你是不是又犯諢了啊？好不容易回了家，怎麼又要走呢？”當下就死死拽住了寶玉的手，說什麼也不準他離開。正在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賈母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讓孩子們去吧，他們也該走自己的路了，咱們就不要再束著他們了。”賈母手扶門框，含笑看著寶玉和黛玉。
    “可是。。。老祖宗。。。”王夫人還想分辯，卻被賈母示意鳳姐將她的手從寶玉身上拉開。
    “好孩子，去吧。。。可要生活得幸福啊！”她這話的意思也隻有寶玉和黛玉聽得懂。她當然是暗指寶玉和黛玉將來婚後幸福。寶玉瞟了一眼黛玉，卻見她神色淡淡的。當下心中一冷，黯然苦笑。。。一次錯過，便再也回不了頭，老太太，你可明白？
    “二哥哥，老祖宗的身體？”出了賈府，黛玉輕聲的問著。
    “如果情況好的話，還有半年時間！”
    “是嗎？”
    三人默默轉回了客棧。
    “你還真是喜歡半夜三更在外遊蕩呢！”
    “應該說是你更喜歡跟蹤我吧？”
    “嘿，不是跟蹤，隻是咱們的目的相同！”除魔師嘿嘿一笑，坐在了黛玉身邊。
    “你找他有事？”黛玉坐在屋脊上遙望著對麵屋子裏熟悉的身影。
    “隻是有些疑問。”
    “關於北靜王夫妻的突然死亡？”
    “恩！”
    “你有頭緒了？”
    “隻是猜測。”
    “是誰？”
    “現在還不能說。”
    “每次都那麼神神秘秘的，就同你這張臉一樣。都半年了，也沒見過你的真容。”
    “怎麼？林姑娘對我感興趣了嗎？要是這樣的話，我不介意讓你看我的本來樣子。”除魔師嘻笑著把臉湊到黛玉跟前。
    “算了，你還是這樣好！”黛玉忙將頭偏過一邊，“有什麼要下去問他嗎？”
    “隻怕他也未必知道。”
    “那你？”黛玉猛然醒悟，“你是說他會有危險？”
    “可能，這幾天咱們就好好盯著他吧。”
    “恩！”
    “二哥哥呢？”
    “已經睡下了。”
    “有些事，我不想拖累了他，明天還是讓他先回去吧。”
    “你認為他會離開你嗎？”
    “我是不祥的人，隻會給別人帶來不幸。。。”
    “別胡說了，錯不在你！”除魔師輕輕握住了黛玉的手，“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
    “如果有一天，我要是再失控的話，就請你在那之前殺了我！”黛玉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抬頭看著略顯蒼涼的夜空。聲音裏透著深深的無奈和感傷，“你一定要答應我！”
    “好，我答應你！”除魔師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我們約定好了！”黛玉輕輕一笑，伸出了小指，“拉勾！”
    “恩，拉勾！”
    月光下，兩根小手指勾在了一處，除魔師的心卻是異常的沉重苦澀。。。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