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晚上的修煉，龍牙的氣質都變得淡漠，好像現世的一切都不放在眼裏。
    靈闕將龍牙的變化看在眼裏，心中欣喜，也有擔憂。
    欣喜是因為龍牙的實力提高，擔憂是覺得龍牙的感情被消解之後，心裏還會有他嗎？
    靈闕心中思緒萬千，卻看見龍牙黑著一張臉走進書房。
    “怎麼了？”
    靈闕還沒見過龍牙這樣黑過臉。
    “公司出事了，張正奧舉報公司存在稅務問題，還把消息發到了網上。”
    “事情還沒有調查，但公司股票已經跌停了，好幾個正在接洽的項目也被駁回，我得趕緊去處理一趟。”
    龍牙一邊收拾文件，一邊解釋道。
    靈闕隻聽見龍牙嘰裏呱啦一大串，其他的一概聽不明白。
    “你先去忙，家裏有我。”
    龍牙點點頭，在心裏盤算著解決方案。
    張正奧這次把事情做絕了，龍牙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沒做過的事，他根本不會承認。
    但是張正奧無緣無故甩給他一頭黑鍋，他也不會忍氣吞聲。
    龍牙身子不怕影子斜，隻要讓稅務的人來查，他一定能翻盤。
    可現在最重要的事，在真相沒有出來之前，因為負麵影響對公司造成的損失到底應該如何彌補。
    龍牙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蚊子，但現在最重要，龍牙要去公司穩住軍心，不能讓人渾水摸魚。
    “總裁!”
    “您來了！”
    秘書李洋見著龍牙，就跟見到救星一樣，雙眼一亮就湊了上來，噼裏啪啦地跟龍牙彙報情況。
    “今天的股票已經讓人停盤了，那幾家解除合作關係的公司，一早都簽了協議，我也已經安排相關的項目人員去接洽對方，一起按照合同辦事，我們該拿的補償一點都不能少！”
    龍牙讚賞地看了李洋一眼，“做的不錯。”
    李洋臉上的笑容驟然放大，大聲回道：“都是我應該做的！”
    “你通知下去，公司上下不論大小項目，現在立刻停止，所有人全力配合上麵審計組的調查。”
    “還有，時刻關注網上的輿論，聯係所有合作過的媒體，要讓他們敢說話，說真話！”
    龍牙臉色沉著，“龍氏從來不怕人查。”
    “是！總裁！”
    李洋立馬應下，整個人就像是上了發條一樣動了起來，在各個部門間聯絡。
    龍牙的目光落在李洋認真的身影上，心下有了考量。
    這一次的危機對龍氏工作人員來說，並不算什麼。
    早幾年，龍牙剛剛上任的時候，龍氏正處在風雨飄搖的時候。
    那時候青澀的龍牙都能力挽狂瀾，帶領龍氏殺出一條血路，一手打造了a市的商業神話，沒道理現在更加成熟的龍牙就被這點小波折打倒了。
    但很快，龍氏的每一個員工郵箱，都收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經過龍氏集團現任總裁龍牙的深思熟慮，以及董事會全體成員的鄭重討論，龍牙從即日起卸任總裁職位……由李洋擔任龍氏的執行總裁……”
    戴著眼鏡的小何低聲讀出這封郵件，當讀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全辦公室都炸鍋了。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們公司真的偷稅漏稅了？”
    新來的實習生不可置信，心裏對龍牙的人品都開始有了懷疑。
    他可是專門衝著龍牙，才來龍氏做實習生的。
    “我相信龍總，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考量，龍總這種級別的人物，都是走一步算百步的，我們要是能參透，也不會坐在這兒咯。”
    辦公室資曆最老的張姐悠悠地敲著鍵盤，對著這群小菜鳥說道。
    “你們快看！公司官號開直播了！”
    摸魚的小賈正拿著手機刷視頻，剛看完一個吃播，下一個就刷到了龍牙的直播。
    直播間，龍牙端坐在辦公桌前，旁邊坐著李洋。
    龍牙對著攝像頭，正在宣讀剛才那封郵件的內容。
    隨著時間的推移，直播間裏的人越來越多，聽到龍牙退出龍氏集團的事，都很不可思議。
    “難道龍氏要垮了？龍牙要卷錢跑路了？”
    “我今天趁著股票大跌，還直接滿倉了，龍總你別是要鴿我啊！”
    “龍總好帥prprpr~”
    “舔顏狗滾！如果龍氏暴雷，a市的經濟一定會遭受重創，得有多少人失業啊！”
    “龍總龍總，你真的是要卷錢跑路了嗎？如果是的話，能不能把我的錢先退給我啊啊啊啊！”
    “嘿嘿，龍總旁邊的小哥也好帥啊！這就是下一任總裁嗎？點了！”
    “顏狗能不能走!這在說正事呢！”
    龍牙看著屏幕下方一條條滾動的彈幕，隨口挑了幾個正經彈幕回複。
    “沒有暴雷，會配合調查。”
    “相信工作人員會還我清白，龍氏也不會垮。”
    “突然卸任純屬個人原因，不會捐錢跑的，隻是退居幕後。”
    “什麼原因？回家帶孩子去。”
    龍牙似是想到什麼，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柔和起來。
    李洋在一旁看見，搖了搖頭，這是哪個狐狸精哦，把龍牙這樣的鐵心腸都給融化了，從此君王不早朝啊！
    李洋歎了口氣，捋了捋自己的衣服。
    不過君王不早朝，不就給了他升職加薪的機會嗎？
    有機會他一定要謝謝這個”狐狸精”，李洋神遊天外，就連龍牙叫他都沒聽見。
    “李洋？李洋？”
    “欸！奴才在！”
    ……
    龍牙滿頭黑線，直播彈幕也有一瞬間的空白。
    緊接著彈幕就瘋狂刷了起來。
    “噗哈哈哈！我聽見什麼了？”
    “嗻~皇上起駕~”
    “【真】太監總管了這是。”
    李洋一臉尷尬，看著龍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龍牙揉了揉額角，開始懷疑自己將龍氏交到李洋手裏是否是一個正確的決定了。
    ……
    龍牙卸任第一天，就十分任性的收拾東西，準備當場下班，把事情全都丟給李洋，甩手掌櫃當的十分熟練。
    公司的事務，他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張正奧搞得這一手，頂多讓龍氏傷點汗毛，連出血都算不上。
    所以，龍牙才會如此放心直接讓李洋接手。
    “好好幹！”
    龍牙難得對李洋鼓勵道。
    李洋接收信號，立馬抬頭挺胸，鬥誌昂揚道：“幸不辱命！”
    龍牙點頭，也沒什麼好交代的，他還有事要忙。
    龍牙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先去了市中心醫院，去找張正奧。
    住院部重症監護科，VIP室。
    龍牙一早就讓人打聽張菲菲住院的地方，張正奧這幾天一直沒日沒夜的守在醫院，一點也沒挪窩。
    隻是這裏守衛嚴密，龍牙也不好直接大大咧咧的去拜訪。
    無奈之下，他隻好采取特殊手段。
    他站在樓底，仰頭看了看，1202室，12樓，也不算高。
    龍牙提氣運力，身體瞬間變輕了。
    他用神識將自己的身體包圍住，隱去身形，悄無聲息的摸進去，免得打草驚蛇。
    “菲菲啊！你說你為什麼想不開，要跟黃家的人攪和到一起去啊！”
    張正奧坐在張菲菲床前，拉著她的手痛哭流涕。
    “黃家人那都是屬黃鼠狼的，你光看那黃傑有張好臉有什麼用？這不就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嗎？”
    “丟下爸爸一個人，嗚嗚嗚……我一定會讓你蘇醒過來的！”
    要是有第四個人在場，光是看著這副場景，恐怕都要被張正奧的一腔慈愛給感動哭了。
    但龍牙不是，他是第三人，而且張正奧眼底的冷漠讓他提不起一絲興趣。
    這些老骨頭，都是戲精，慣會做戲給別人看。
    龍牙沒有動作，隻是換了一個動作，先靠在窗前看這場好戲，對張正奧動手事另說吧。
    “咚咚——”
    龍牙眉毛一挑，看戲的人來了。
    張正奧動作一頓，摸了把眼淚，站起身轉身就準備開門。
    手正放在門把上，他又抬手將自己的衣服扯得更亂了。
    “誰啊！”
    張正奧一臉疑惑地拉開門。
    門外是一個跟張正奧年齡差不多大的男人，這人龍牙也認識，正是黃家這一輩的話事人——黃鳴。
    張正奧見著人，立馬擺上一張臭臉道：“黃鳴，你來幹什麼？”
    黃鳴抬了抬手上的禮品，臉上掛著笑。
    “侄女住院，我這個當伯伯的總得表示一下心意。”
    張正奧扯了扯嘴角，沒有接話。
    隻是伸手搶過黃鳴手上的禮品盒，當即打開看了看。
    成人手掌大的血地參，尚可。
    張正奧滿意的點點頭，放好了東西，才招呼黃鳴坐下。
    倒是龍牙有些好奇，張正奧不是跟黃鳴不對付嗎？什麼時候也能這麼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了。
    “有話就說，我不想跟你賣關子。”
    “我做的那些，頂多打龍氏一個措手不及，但依照龍牙的手段，想要咬下龍氏這塊肥肉，這點小打小鬧……”
    張正奧搖了搖頭，“不容易啊！”
    龍牙換了個姿勢，心裏來了興趣。
    他還以為是張正奧失了智亂攀咬，怎麼現在聽起來，像是黃家聯合張正奧一起給龍氏做局呢？
    不過到底是給龍氏做局，還是給龍牙做局，龍牙都不可能吞得下這口氣！
    兩人接下來的對話，也驗證了龍牙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