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水仙·9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7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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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睿宇平靜的垂下眼眸,看著地麵上的血跡。好半天才開口,“梁宇航,”
    “我是一個孤兒,卻也不算是孤兒,我知道我的雙親是誰。”
    “我以為他肯找我,至少是念著我這個兒子的。”
    曾睿宇的資料其實調查的並不完全,畢竟中間隔了好多年,許多事情也隻有當事人知道,不巧的是,梁宇航也算是個當事人。他明白曾睿宇的意思。
    “結果到頭來,我還是落得個被拋棄的下場。”
    曾睿宇說著,許是已經有數了,再一次見到這個真相卻意外地不難過,依舊蒼白的臉上帶著一抹自嘲一般的笑容。梁宇航的手指動了動,想要把人給摟進懷裏。
    到底沒有這麼做。
    “你都記得多少?”聲音是顫抖的。
    “差不多都記得吧。”曾睿宇是這樣回答他的。
    曾睿宇並不是從小就在孤兒院裏的,他跟著未婚產子的母親一起生活了幾年,母親早年間做的就不是什麼好生意,本來想著借著肚子裏的孩子和曾建國結婚,哪裏知道曾建國隻是玩玩而已。
    她單方麵的耍性子斷聯之後,以為曾建國會來找她,到底兩人一起多年,肯定多多少少有些情分在的啊。她是這麼想的。
    女人不能用自己的邏輯去理解男人,尤其這個男人隻不過跟你是皮肉關係。
    曾建國不但沒有去找,反而在家人的介紹下和另一個女人結婚組建了家庭。
    這讓女人的算計落了空,看著隆起的肚子,想到醫生的話,女人到底沒有打掉孩子。可是早就羸弱的身體也讓她九死一生。
    曾睿宇至今記得,在被送進了孤兒院以前,母親在他耳邊絮叨的話,
    “你真是不爭氣,跟你那個人渣老爸一樣!”
    有時候甚至會掐著他的脖子,神情癲狂的咒罵著:“曾建國,你該死!你這個天打雷劈的賤男人!”
    “你怎麼不去死啊!”
    曾建國三個字深深地刻進了他的骨頭裏,讓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在小伍,也就是梁宇舟被領養了之後,他和哈桑原本說好的,會一直帶著孤兒院裏。直到那天,曾建國帶著妻子過來,說要領養一個孩子。
    看到曾建國的時候,年幼的曾睿宇知道,他還是想要一個家的。
    可惜了,最後碾碎了這個夢的人卻是那家夥。
    梁宇航終究是忍不住了,一把將人摟進了懷裏。他何嚐不是想要一個家呢。
    梁宇航的故事,和曾睿宇的到頭來,大差不差的。
    那個女人,他的生母,倒是好運的跟曾建國結婚了,可是哪又這麼樣呢,曾建國壓根不是個良人。在他們結婚之後,因為生母曾經的職業,總疑神疑鬼的,他們母子兩人身上時常沒有一塊好皮。
    後來染上了賭。博之後更是逼迫妻子重操舊業。
    這無疑實在梁宇航的心口上撒鹽,也越發的磋磨掉了他們之間的父子情。
    梁宇航也曾經懷疑過自己的身份,在用自己辛苦了好幾個月才勉強攢下來的錢去做了鑒定之後。在醉醺醺的曾建國毫不在意的揮手打掉他手中的東西之後。
    他就清楚,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曾建國的兒子,自己永遠都是被拋棄的一個。
    可現在,他不想要讓曾睿宇也這樣。他曾經也苦等這一個溫柔的懷抱。
    那麼現在,就由他來給。
    “曾睿宇。”
    “我陪著你,我會一直一直的在你身邊的。”
    這裏不是什麼好地方,曾睿宇的苦痛都在這裏產生的,那麼他們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裏。等人情緒緩和了過來之後,梁宇航輕手抹了抹曾睿宇的眼角。
    “走,我帶你吃點東西,等有力氣了,才好去看我的第二個驚喜。”
    第二個驚喜?曾睿宇紅著眼睛,看著麵前這個人。心裏頭冒出了一些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欣喜和好奇。
    點了點頭。
    第二個驚喜在醫院那裏。兩個人又回到了醫院去。
    歪頭看著身邊這個神情莫測的人,他心裏頭有一種感覺,他即將要見到的是,真真正正的梁宇航。和這個一直笑笑嘻嘻,還會逗他,調侃梁宇舟他們的梁宇航完全不用的一個梁宇航。
    也許那個梁宇航才是真正的梁宇航。
    隻是這個人一點都不著急,還帶著他在醫院的小花園裏閑逛著。
    醫院的小花園裏也不隻有他們,有一樣來散步的老人,有在病房裏耐不住性子硬要出來玩耍的小孩。小小的一個地方,卻像是一個世界。
    梁宇航打量著,眼神裏不由得冒出了一些懷念的神情。
    這樣平靜穩定的生活啊,好難得,也很美好。隻是可惜了,沒幾年了。很快這個世界就會重新淪陷了。這樣的人,會是慘劇裏的第一批受害者。
    他的情緒轉變的有一些快,讓一邊的曾睿宇都捕捉到了。也沒有說什麼,這個人願意說的話,會說的。
    “你的驚喜呢?”
    “等一下你就可以看到。”
    “那你能不能透露一下,到底是什麼?”
    梁宇航歪著頭,帶著笑:“你真想知道?”
    “當然了。”曾睿宇是有一些迫不及待的,他活到這個歲數了,還沒有人專門給他準備驚喜呢,自然會有一些期待。
    “那你叫我聲哥哥,我就考慮給你透露一下。”
    這個麵上的笑容,調侃意味太明顯了,叫人不想要理會他。
    梁宇航沒有繼續賣關子,很快就帶著人去見了驚喜。
    站在門口前,還是要在提醒一下的,“如果受不了,或者不想看了,要跟我說。”
    曾睿宇不明白這話裏的意思。但是依舊點了點頭。
    他們這才走了進去。病房裏裏麵黑漆漆的,厚實的窗簾隻有一條縫隙,隱約讓人看得清楚病房裏的情況。
    病床上好像有一個人,耳邊都是粗粒的呼吸聲。一下一下的。
    曾睿宇隻聽了兩三聲就反應過來到底是誰的聲音了。有一些震驚的看向梁宇航。
    梁宇航往旁邊走了幾步,站在病房電燈開關旁邊,手也已經摸了上去。
    “想要繼續看嗎?”
    “如果你想看,我就開燈,如果你不想,我們也可以離開。”
    選擇權就在曾睿宇手上,梁宇航不會有任何意見。
    病床上的人在聽到了梁宇航的聲音之後,突然開始躁動,隱約能看到床上的一團,在扭動這身體,嘴裏噗呲嗬哧的聲音不斷傳來。
    等一下,一團。。。
    曾睿宇心裏冒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有點痛快但是又仿佛帶一些遺憾。
    他在遺憾什麼呢?遺憾不是自己動的手,還是遺憾自己不能第一時間看到。曾睿宇不太明白,但是心裏卻是一點的恐懼都沒有。
    “不想看嗎?那我們。。。”見人沉默了,梁宇航還以為這就是曾睿宇的回答。
    “不。”曾睿宇說著。
    一雙眼睛,即使實在漆黑的屋子裏也看得出來,在發光,在發亮。
    唯獨沒有對他的恐懼。這叫梁宇航內心無比的滿足充實。
    “好。”梁宇航當然沒有意見。
    打開了燈,漆黑的屋子一下被照亮,刺的曾睿宇眯了眯眼,很快他就看清楚了,病床上的東西。
    不,用東西來形容又不合適。
    病床上的人,是曾建國。是他們的父親。
    曾睿宇愣了片刻,看了一眼梁宇航,心知到底是誰做的,“你做的?”
    病床上的曾建國被砍去了手腳,耳朵被割掉了,舌頭也被拔掉了,隻剩下一雙眼睛,還在活靈活現著。
    原本梁宇航也想要挖出那雙眼睛的。隻是他更期待看到曾建國親眼目睹著自己變成了這樣個樣子之後的表情。
    他想,那應該是暢快的吧。至少他是暢快的。
    這也是為什麼醫生沒有辦法去告訴哈桑梁宇航究竟做了什麼,而且專門將人請了過來,讓他自己親眼看看。
    這事,梁宇航不知道,也不是很關心。他現在在乎的隻有麵前這個人。
    “對。我做的。”梁宇航走上前去。
    將人並肩現在曾建國麵前。
    曾建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拚命的朝著曾睿宇的方向掙紮著,很明顯,他是想要曾睿宇救救他。一雙眼睛裏寫滿了對生的渴望。
    隻是可惜了。他那裏知道,曾睿宇的感受。
    他是痛快的。這個人,這個家夥頂著父親的名號,可看他做出來的事情,有一點身為人父該有的樣子嗎?
    憑什麼他拋妻棄子之後,還妄圖得到原諒?
    這不可能的。不是嗎?
    “那眼睛,要叫人討厭呢。”梁宇航站在曾睿宇身邊,清俊的麵孔上帶著笑容,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手中更是多了一把匕首。
    “他哪裏來的臉皮讓你救他啊,對吧?”
    梁宇航說著。與其說是在誘導曾睿宇,不如說他是在陳述著曾睿宇的內心的想法。
    是啊,這人可沒有臉皮。
    “刀在你手裏。要怎麼處理全看你的。”
    曾睿宇並非是沒有血性的人。隻是這些年來,他都被這個所謂”父親”的大石頭壓的喘不過氣來了。
    不止是曾睿宇,就連梁宇航,也曾經有過一樣的念頭。
    手中沉甸甸的感覺,冷冰冰的刀刃,正在劃破曾睿宇的麵上的情緒。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
    床上的人掙紮的更加厲害了。可笑的是,他眼裏沒有恐懼,帶這些的情緒,在場的兩個人也都讀懂了。
    他們那麼多年來,可不是白相處的。
    曾建國是在咒罵曾睿宇,覺得這個兒子真的是太不孝順了,這種情況下,竟然不想著來救他這個父親。而是想要跟那個殺人凶手合謀!
    真的是太可惡了!不孝!太不孝了!
    梁宇航冷眼看著,並不著急出手。曾建國這樣的人不配繼續活著,隻是就這麼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他也要讓曾睿宇徹徹底底的斷了這份親情。
    也要讓梁宇航,徹徹底底的斷了這份親情。
    從今以後,曾睿宇便隻有他了。他也隻有曾睿宇了。
    梁宇航依舊沒有發現,自己心理和情感上的變化。他大可不必做到這個地步。可是他做了,他還帶著曾睿宇來看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曾睿宇對於他來說,就不僅僅隻是一個曾經的自己,更是他心裏,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曾睿宇臉色凶狠的抬起手中的匕首,一下子就刺穿了曾建國的一隻眼睛。鮮血流了出來,染紅的身下的床單。
    也染紅了曾睿宇的手。
    血腥味在狹小的空間裏彌漫開來。
    梁宇航這才有了其他的行動,他走上前去,把人的手牽住了。從口袋裏拿出一條手帕,輕柔的擦掉了曾睿宇手背濺到的血珠子。
    “你想要讀書嗎?”梁宇航就像是在跟人話家常似的開口了。
    “我打算去報考成人高考。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繼續說著,順便牽住了曾睿宇的手,將自己的體溫給傳了過去,溫暖著曾睿宇發涼顫抖的手。
    他夠狠,敢動手,之後不管出了什麼事,就算是他死掉了。也可以安心了。因為他知道,曾睿宇有那個能力照顧好自己。
    梁宇航就像是在跟人閑聊著美好未來似的,語音也是輕柔和緩的,如果他們身邊的那個東西沒有在掙紮、哀嚎、嘶鳴的話。
    那真的是很叫人心動呢。
    “你有什麼興趣的愛好嗎?”梁宇航麵不改色的繼續說著。一點都沒有被影響到的樣子。
    曾睿宇則全然沒有那麼好的心理狀態了。明顯有一些走神,卻又被梁宇航說話的聲音給拉回了心思。
    隻是縈繞在鼻尖的血腥味向他證明,這不是假的。可是他後悔嗎?不,出奇的是,他的心情好平靜。
    看著麵前笑容溫柔的家夥,耳邊竟然全是自己的心跳聲。聲聲如鼓,響亮的他都有一些詫異。
    “那…他呢?”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的曾睿宇,被曾建國沙啞的聲音給拉回了注意力。
    “喜歡甜食啊?”來了來了,這個家夥,又在假裝空耳了。
    梁宇航笑嘻嘻的說著,“我可以教你。想要吃巧克力蛋糕嗎?”
    “上次的我記得你沒有吃上對吧,”
    “走,我今天重新給你做一個。”
    說著,就自顧自的要拉著曾睿宇離開了。曾睿宇輕笑一聲,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家夥無視自己不喜歡不在乎不想要知道的事情的本領。
    最好。
    拉著人走了出去,這才給了回答,“你放心,這裏可是醫院。”
    曾睿宇了然。
    梁宇航將人帶回了梁家宅院。梁家也並不是隻有這一座宅院,不過這間距離市區比較近。他,梁宇舟,還有哈桑都住在這裏。
    因為不是第一次來到這樣華麗的地方,曾睿宇的心態還好,沒有那麼的別扭。但是還是有一些不習慣。
    這是骨子裏的自卑,哪裏是說改就能改掉的。和已經經曆過各種各樣事情的梁宇航不同。
    哈桑是意外兩人的到來的。
    “你怎麼就把人給帶回來了?他身體都恢複了嗎?”哈桑無奈的說著,隻覺得自己頭疼的厲害。
    本來覺得梁宇航雖然偶爾皮,現在看來原來不是偶爾啊。
    “你也要吃嗎?好,我給你分一塊。”
    哈桑:…算了,習慣了。嘴角抽搐了一下,道:“給我少放一點糖。”
    “好。”
    梁宇航的性子,在場的哈桑很明顯體驗過,已經學會了要如何麵對這個家夥。
    梁宇航一邊撩起袖子,一邊說著,“我去做蛋糕。你可以讓哈桑陪你聊一會。”
    全然不管哈桑的意見。
    曾睿宇和哈桑雖然是認識的,可到底好幾年沒有見麵了。而且,當初說好的事情,他又臨時變卦了。
    也不知道哈桑他…
    哈桑則是一眼看出來了曾睿宇的想法,朋友可以重新見麵,他那裏還會有那麼多的想法啊。
    “這幾年…”哈桑主動開口了。“我應該早點跟小伍去找你的。”
    曾睿宇苦笑一下,卻能理解,“不,現在能在見麵,我已經很高興了。”
    現在就他們兩個人了,有一些話哈桑也好說出來了。哈桑是知道梁宇航的所作所為的。因此心裏不免有一些情緒在。梁宇航和曾睿宇,他還是更站在曾睿宇那裏。
    “那家夥。”朝著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你怎麼看?”
    那家夥?順著哈桑的眼神,曾睿宇也張望了過去。廚房的裝修是半開放式的,從曾睿宇的視角那裏看過去,可以看到在廚房裏忙活的梁宇航。
    這個人倒是意外的熟練。其實從這個家夥幾次帶飯過來的行為,他就隱約猜到了。這個人估計手上有一些功夫,但是親眼看到了的時候,還是會意外。
    哈桑就在邊上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心頭陡然一跳。想起了梁宇舟之前找梁宇航的時候,梁宇航的回答,有一些頭疼。
    梁宇航說他不喜歡曾睿宇,可是他的所有表現看起來又都曖昧的厲害。
    曾睿宇如果真的喜歡上梁宇航的話。。。
    哈桑需要認真的思考一下這個事情。
    “他,挺好的。”曾睿宇說到。
    “醫院的事情,”想到醫生帶他看到的東西,哈桑心裏也是清楚的,如果他們兩個人之間真的這麼了,曾睿宇不會是梁宇航的對手。
    留意了一下曾睿宇的情緒,見人神情依舊,眉頭一跳:“你見到了吧?”
    “嗯。”曾睿宇點了點頭。“我,並不會怪他。”
    “事實上,他做了我想做的事情。”曾睿宇解釋著。
    “很早以前我就想過做這件事了。”
    哈桑看得真切,曾睿宇的話,不是假的,也不是在替人遮掩解釋什麼。是他的真心話。卻也說不上意外,這次如果不是正好被梁宇航撞見的話,他們也許會更加後悔。
    而,曾睿宇隻怕在意識到自己真的被曾建國給賣了之後,整個人是無比絕望的。這也加深了他心裏的念頭。
    曾睿宇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有這樣外人看來極度混賬的念頭的,也許是在曾建國第一次動手的時候,也許是在曾建國不管不顧要自己退學去打工給他還賭債的時候。他隻知道,當自己意識到的時候,這個念頭就像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一步一步的吞噬掉了他的心。
    “這個人。”曾睿宇停頓了一下,帶著幾分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緊張,“你了解他多少?”
    梁宇航貿然闖進了他的生活,讓他有一些束手無策了。
    哈桑有一些頭疼。梁宇航不是個壞人,他知道的,也能夠感受得到,隻要是人不犯我,他必定不會動手。
    “秦俊開。”哈桑想到了一個人,一件事,“你認識嗎?”
    “秦家的酒店現在落到了他手裏。”雖然人不怎麼管事,但是確實是實打實的老板。
    曾睿宇沒想到會在這裏聽到這個叫他討厭的名字。心裏更是影影綽綽的冒出了一個念頭來,梁宇航,不會是為了自己才在動手的吧?
    “認識,那家夥,之前打過我。”曾睿宇不想說那麼多,畢竟以前的事情實在是丟人現眼。
    哈桑了解,也默契的沒有繼續著這個話題。“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繼續讀書,然後找一個踏實的工作。”心裏能夠接受是一回事,但是要他吃白食,則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哈桑倒是有個提議,曾睿宇一眼就看出來了,連忙開口:“我自己一個人可以。”
    “我打算搬回尚能去。”這是曾睿宇想過的最合適的辦法。他們之間就算曾經是朋友又怎麼樣,他要是一味地隻知道伸手,那麼感情遲早會被磨滅的。
    況且那樣子不就和曾建國一模一樣了嗎,他這輩子是最厭惡這樣的人的。當然是不可能老老實實的做一個吃白食的家夥了。
    “另外,醫院那邊。。。”曾睿宇倒是聰明,知道找梁宇航肯定要不來答案,所以轉頭找了哈桑,“能不能把單子給我一份,我現在身上沒錢,不過我會去想辦法的。”
    他現在身上最值錢的就是尚能小區的毛坯房了,可他也知道那裏根本沒有什麼好價錢。所以隻能這樣說,這種畫大餅式的說法要是對著他爸或者疤臉男那群人,他倒是不會怎麼樣。可是現在麵對著自己的朋友,心裏不免有一些發虛。
    耳朵也有些紅了。
    哈桑看著麵前的人,不忍心告訴他梁宇航多半不會讓他如願這事。麵上自然還是滿口答應的,並且開口安慰著:“這個是小事,你不用著急。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把你的身體養好過來,比什麼都重要。”
    情況也和哈桑想到的一模一樣。他去要了,被告知不能給,問了原因,是梁宇舟那邊的命令。
    哈桑心想,就知道會是這樣。
    梁宇舟其實會和曾睿宇的感情更加好一些,對於梁宇舟來說曾睿宇才像是他哥,既然現在兄長出了事,身為弟弟的梁宇舟自然會出手。這件事甚至不用梁宇航擔心就能完美搞定。
    另外,梁宇舟那邊還找了新的借口。梁家之前因為梁宇航的走失,於是安排了一個慈善項目,是援助貧困家庭的孩子讀書的。曾睿宇的情況不是很合適,但是老板都下了命令了。
    自然是遵從的。
    這就讓曾睿宇有一些受寵若驚和不知所措了。
    “不!不行的,我哪裏是合適的名額啊。”曾睿宇隻是沒有機會繼續讀書,他的成績本身就是不錯的。
    現在一聽梁宇舟的話,就知道他們的安排了,其實梁家的慈善項目他是知道的,他上學那會就聽說過,班上也有享受了這個項目的同學。隻是那會還小,現在都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卻。。。
    “我不管。”梁宇舟臉一板,不管不顧的將已經給人準備好的卡就往人懷裏塞進去。“總之,你去好好讀好好學,以後到我公司上班。”
    “清楚嗎?”
    大概是因為曾睿宇回來了,以前一直照顧著他的人在身邊了,梁宇舟沒有了在公司的雷厲風行,整個人有一些不講道理了。嬌蠻的厲害。
    梁宇航在一邊,看到曾睿宇紅了的眼眶和局促不安的神情,不由得心裏嘖舌了一下。怎麼辦,有一些莫名的不爽是怎麼回事?
    實際上,梁宇航也有想到這些,隻是他到底慢了梁宇舟這個項目老板一步。以至於現在落後了一步。心裏就是莫名的不得勁,叫他難受。
    看著梁宇舟的眼神也不是很友善。嚇到一邊的哈桑立馬開口緩和了氣氛。
    “收下吧。”然後看似無意的點了一下梁宇航,“這事,還是梁宇航的想法吧。”
    “不然我們也不記得這個事情了。”
    梁宇舟疑惑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家夥,什麼梁宇航的想法?這分明就是他的主意!
    梁宇航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哈桑,也湊了過去,“收下吧。梁家那麼多錢,那就一下子就揮霍完了啊。”
    “別跟他們客氣。知道嗎?”說著,手攥成拳頭,輕輕的錘了一下曾睿宇的腦袋。
    曾睿宇本來有些想法,被梁宇航一錘腦袋,頓時想法就飛到了九霄雲外去了。倒是不用力,也不疼,隻是這個人這個舉動總帶著莫名的親昵,惹得曾睿宇一眼瞪了過去。
    梁宇航心裏沒有數,還以為是自己太用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一邊的哈桑和梁宇舟眼神複雜,卻沒有說些什麼。
    。。。。。。
    入夜,閑聊的時候,才在床間閑話了幾句。
    “你說,梁宇航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啊?”梁宇舟不明白,拽了一把哈桑的耳朵。
    力度不種,手也是柔柔軟軟的,隻是這個話題哈桑不是很想聽。
    “我也不明白。”看到梁宇舟掃過來的眼神,立馬找補著,“找個時間我去問問?”
    “哼。”算你小子找補的夠快。
    雖然是這樣,梁宇舟也有自己的態度,“反正隻要睿宇哥想要的,我都會幫他。”
    哈桑心如,倘若梁宇航敢說一個不字的話,梁宇舟絕對會讓人打斷了他的腿,叫他逃無可逃。心裏默默的給人點蠟幾秒。隻是從未想過要把梁宇舟的這個想法告知給梁宇航。
    梁宇航是瘋子,他們又何嚐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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