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還在雲端旖旎。村子裏炊煙嫋嫋，村口也熱熱鬧鬧。許子青靠在沈柏輝的肩膀上，眼睛死死地閉著，許子青困得覺得自己站著就能睡著。
    沈柏輝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生怕吵醒許子青。大家都在村口等著客車，聊著村裏的一些事。“我和你講啊，老許家那個孩子回來了，我看老沈家的那個孩子也回來了。”
    “說起老沈家孩子我想起來了，那個沈柏輝平時看著挺聰明吧。那年去考試說沒考上，直接退學了。”
    “是嗎？我以為他上學呢。哎，其實他也挺可憐，他媽跑了，他還得照顧老許家那孩子，不容易啊。”
    “那可不，也不知道那孩子哪根筋搭錯了，非要照顧老許家那個孩子。”
    沈柏輝低著頭看向地麵，昨夜下過雨的原因，道路變得泥濘。他懶得去和那些人爭辯，他閉上眼睛等待著客車的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人群中傳來一聲叫喊。“哎！客車來了。”
    沈柏輝抬起頭輕輕地拍了拍許子青，見許子青沒有反應，他伸手開始搖晃許子青的肩膀。“怎麼站著還睡著了？”
    許子青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他。“困了，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車都來了，還睡。”沈柏輝輕輕地撫摸著許子青的頭發，看著客車的那個方向。隻見客車緩緩駛來，下雨路滑，司機也不敢開得快。
    “太困了，這麼早就起來真是受不了。”許子青打了個哈欠，看起來滿臉的疲憊。
    車子緩緩停到村口，沈柏輝拉起許子青的手腕，將他帶到車上。許子青從上車就開始睡覺，而沈柏輝望著窗外，好似有什麼心事。車內一路上吵鬧聲不斷，時不時地還有爭吵聲。
    看著車快要到站，沈柏輝轉過頭看向許子青，他輕輕地拍了拍許子青的肩膀，輕聲細語地叫著他。“醒醒，到站了。”
    許子青揉了揉惺忪睡眼，他靠在沈柏輝的肩膀準備再睡一覺，沈柏輝見狀立馬捏住他的下巴，輕輕地搖晃著。“別睡了，再睡我就要把你扔在這了。”
    許子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車停穩後許子青立馬站起身準備下車，而沈柏輝站在他身後，他伸出手為許子青整理著淩亂的頭發。
    二人下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馨悅小區。客運站離馨悅小區還算是近，二人直接走著過去。一路上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心中都有些恐慌。
    快走到小區時，沈柏輝環顧四周，他拉起向一家小賣部走去。許子青眉頭微微一皺，有些疑惑。“哎，幹什麼啊？”
    “買點東西，空著手去不太好。”說著沈柏輝拉著他走進小賣部，許子青老老實實地站在沈柏輝的身後。沈柏輝輕咳一聲，轉過身看向他。“你不買點東西吃啊？不餓嗎？想吃什麼自己去拿。”
    許子青點了點頭，看著貨架上的東西。而沈柏輝輕車熟路地讓櫃台裏的人拿貨。“拿一條紅雙喜，再拿一瓶那個白酒。”說著沈柏輝指向貨架上的白酒
    許子青拿了袋糖和餅幹，他小心翼翼地將東西放在櫃台上。櫃台內的女孩將煙和酒放在櫃台上，她算了算賬開口道：“一共七十九塊五。”
    沈柏輝從口袋裏拿出自己的錢包，將一張百元大鈔放在桌子上。“找錢。”
    櫃台裏的小姑娘愣了一瞬，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將錢放到抽屜裏開始給沈柏輝找錢，而沈柏輝站在那死死地盯著她的動作。小姑娘本來就有些緊張，被他這樣一盯，變得更加緊張。
    她數了數櫃子裏的錢，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不好意思，我們……我們老板昨天剛在這拿錢，拿的都是五塊十塊的這種。現在就剩一塊錢和五毛還有一毛的了。”
    “沒事，零錢也行。”沈柏輝站在櫃台前等著那個小姑娘找錢。
    小姑娘數好錢後，將錢規規矩矩地放在桌子上。“先生給您，歡迎下次光臨。”
    沈柏輝又去了水果店買了些水果，二人提著這些東西敲響了李桂芝家的房門。“誰啊！是不是那些和你打麻將的？天天打那個破麻將。”
    屋內的人罵罵咧咧地打開門，見是沈柏輝他愣了一瞬。沈柏輝沒有理他，繞過他徑直走向客廳，許子青也緊隨其後。
    沈柏輝坐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如同是在自己家一般。“你們來幹什麼啊？”
    門口的男人不自覺地皺起眉頭，他看向二人，打量中帶著些鄙夷。
    沈柏輝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眼神極其冰冷。“我來找我媽，和你沒關係。”
    他沒好氣地開口道：“你媽在臥室和孩子睡覺呢！有事兒和我說！”
    沈柏輝哼笑一聲，他瞥了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一眼。“跟你說？你算個屁啊？我和你說問題能解決啊？你不是我家人你說什麼啊？”
    “你也不是我們家人啊！滾出去。”他雙拳緊握，仿佛下一秒拳頭就要落在沈柏輝的臉上。
    “我沒說我是你家人。我和我媽有關係，你和誰有關係？你家隻是我們交流的一個地方。我們家的事，我和她談很正常。”沈柏輝笑著看向他，眼中滿是嘲笑。
    “我和你媽有關係！我不歡迎你！趕緊給我出去！”
    沈柏輝笑了笑沒有接話，他將放在地上的東西提起來放在茶幾上。他將東西往前推了推。男人剛才光顧著與他爭吵，也沒有發現他是帶著東西來的。“給你們帶的，既然你不歡迎我，那東西我就拿走了。”
    男人看到桌子上的煙和酒，他瞬間換了副嘴臉。“你找你媽是吧？我去給你叫她。”說著他走向臥室，正準備開門，卻被沈柏輝攔住。
    “先別叫她，和你商量點事。”
    沈柏輝擺了擺手示意他過去，他走過去坐在沈柏輝的旁邊，臉上還帶著笑意。“什麼事和叔商量啊？”
    沈柏輝與他勾肩搭背的，他輕輕地拍了拍男人的胳膊，帶著笑看他。“和你商量點事。你看啊，你和我媽結婚了，我得叫你聲叔啊。”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盒新開封的煙，沈柏輝將煙盒放在桌子上，往他那邊推了推。“來來來，抽根煙。”
    男人打開煙盒，從中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裏。沈柏輝細心地為他將煙點燃。
    他隨意地坐在沙發上，隻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又緩緩地吐出煙霧。“你要是早這麼聽話就好了。”
    煙霧在空中飄蕩，最後消失在房間內。
    沈柏輝笑著開口道：“是是，之前是我不懂事，現在呢……我他媽的還是不懂事！”說著沈柏輝伸出胳膊勒住他的脖子，他瞪大了雙眼，不停地在他懷中掙紮。
    沈柏輝惡狠狠地開口。“和我媽在一起之後不好好過日子，家暴是不是？你真是欠揍啊！”他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勒死。
    在一旁的許子青看他臉被勒得通紅，立馬過去阻止。“哥，別整了，別再給他整死了。”
    沈柏輝見許子青這麼說，他立馬鬆開了手。
    男人捂著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息著，緩了幾分鍾後他一腳踹在沈柏輝的腿上，而沈柏輝連動都沒動。“我打你媽怎麼了？我不僅打你媽！我他媽的還打你呢！狗東西。”
    “你再說一句！你敢說我是狗東西！你是不是挨打沒夠。”說著沈柏輝湊上前，卻被許子青攔住。
    男人咬牙切齒地走向臥室，他踹開門將熟睡的李桂芝拽了起來。“看看你兒子幹得好事！”
    李桂芝被拽起來還有些懵，他看了眼沈柏輝又看向站在那的男人。“怎麼了？”他一臉茫然地問著。
    “你兒子打我！你管不管！”他怒火中燒，指著沈柏輝。
    李桂芝看著沈柏輝，給了他個眼神。“你怎麼能打他呢？快給你叔叔道歉。”
    “我不要他道歉，我要他跪下！”男人笑著看向沈柏輝，滿臉的得意。
    沈柏輝氣得臉色鐵青，他看向自己母親，眼中帶著憤怒。“我打他還不是為了你？他天天打你，你開心啊？”
    李桂芝訓斥道：“那是我們家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快點給你叔叔道歉！”
    “我不道歉，我今天來就是想了解事情的。你告訴我，我就走了。你告訴我許子青是怎麼來的？是不是他父母親生的，你告訴我。”沈柏輝眼神空洞，他看著自己的母親，語氣平淡地說著這些話。
    站在一旁的男人一臉壞笑。“你跪下她就告訴你。”
    沈柏輝咬著牙點了點頭，他毫不猶豫地跪在男人麵前，眼中瞬間充滿恨意。“告訴我！”
    站在一旁的許子青有些不知所措，他走上前試圖扶起沈柏輝，可沈柏輝卻不配合。
    男人伸出手撫摸著沈柏輝的頭發，大笑著。
    沈柏輝大吼著，仿佛撒著怒氣。“告訴我！快點！”而李桂芝在一旁不為所動。
    “告訴我啊！說！媽！你說啊！”沈柏輝徹底崩潰，他站起身歇斯底裏地呐喊著。
    李桂芝語氣平淡，他指著門開口道：“許子青是撿來的，不是他父母生的。好了，滾吧！不要再打擾我們的生活了，你已經吵到子鬆了。”
    “行！以後咱們別再聯係了。走了！”說著沈柏輝拉起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許子青，二人打開門走出房間。
    李桂芝拿起桌子上的東西，將這些東西扔到樓道裏。“帶著這些垃圾一起滾！”說完她毫不猶豫地關上門。

    作者閑話：

    可以同情李桂芝，但不要幫她。那句“不要再打擾我們的生活了”真的……這意思不就是，我們是一家人，柏輝成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