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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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柏輝和陳新遠勾肩搭背地回到病房,看起來相談甚歡。許子青見沈柏輝回來了立馬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沈哥,我餓了。”
“那我給你買碗粥去唄。”沈柏輝拿起外套準備離開,卻被許子青攔住。“你別買粥,你給我整一斤胡蘿卜。”
沈柏輝眉頭微蹙,輕嘖了一聲。“破胡蘿卜有啥好吃的,給你整點粥得了。”
許子青將鞋子脫下躺回床上,他輕輕地抓住陳浩的手,眼睛升騰起水霧,陳浩看著他泛紅的眼眶,有些無奈。“你怎麼還哭上了?別哭啊。那個敢踹老師桌子的許子青呢?”陳浩趁機告狀,他轉頭看了眼沈柏輝。沈柏輝有些愣怔,眼底的神情愈發冰冷。
“你別告狀啊!”許子青眼底迅速泛起一絲驚慌失措。他向陳新遠投去求救的目光,陳新遠見狀立馬憋著笑對沈柏輝開口道:“嗯,陳浩說的對,不僅踹老師桌子,他還罵老師呢!”
許子青臉色蒼白,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聲音變得顫抖。“不是!別聽他倆胡說八道”他的眼角泛紅,眼淚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
陳浩和陳新遠見他這樣有些手足無措,陳浩輕輕地拍了拍許子青的肩膀,輕聲細語地安慰道:“逗你玩呢,別哭啊。怎麼情緒這麼不穩定了呢?”
沈柏輝坐在床邊看向滿臉委屈的許子青。“有可能腦子壞掉了吧,沒事讓他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許子青聽到他的話立馬麵對著窗戶,不願再看他們三個。“我腦子才沒壞呢!我昏迷了那麼多天,醒了想吃點胡蘿卜都沒有。沒有也行,都合起夥來冤枉我。我是踹桌子了,但是那個老師冤枉我啊!”他說話都帶著些哭腔,鼻尖紅紅的,看起來有幾分委屈。
“哭了,怎麼回事啊?跟個小怨婦似的。來跟哥說說怎麼回事啊?”沈柏輝走過去,伸出手指輕輕地為許子青擦拭著眼淚。
許子青吸了吸鼻子,低下頭開始講述自己受的委屈。“我們班有一個是馨悅小區,看見咱倆進局子了。他問我去警察局幹什麼了,我嚇唬他說殺人了,這事不知道怎麼就傳到班主任的耳朵了。她就說我是幹壞事了,我說是家事,她說我戶口都在親戚家能有什麼家事。我他媽把戶口遷親戚家又不代表家人死光了!”
“你班主任就是那個女的唄?戴個眼鏡?”沈柏輝蹲下看著許子青,輕輕地捏了下他的臉蛋。許子青輕輕地點了下頭。“他那個意思是你帶我做的壞事,就是你談合同那天,你來接我被她看見了。”
沈柏輝站起身看向陳浩,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你們學校缺老師嗎?要是不缺我給她打殘廢。要是缺就打個皮外傷。”
陳浩被問愣住,反應過來後連忙勸阻。“你別激動啊,哥!打人犯法,你說你打她一頓進監獄不值得啊。”
沈柏輝咬著後槽牙說道:“她說我帶我弟弟幹壞事!冤枉我弟弟有她好果子吃!我像幹壞事的人嗎?”
“不像,像黑社會。”許子青看了眼沈柏輝,漫不經心地說出這句話。這句話一說出屋內瞬間安靜下來。“走啊,陪我去外麵走走。”
陳新遠一臉認真地看著許子青。“你能站起來嗎?用不用給你借個輪椅?”
“我是昏迷不是截肢。”說著許子青穿上鞋子,扶著床頭櫃站了起來。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輸液袋,裏麵的藥水還剩下一半。藥水一滴一滴地掉到滴壺中,看得許子青有些煩躁。“能不能給它拔了?耽誤我出門。”
“我給你拔了吧,但是拔完容易腫。”說著陳浩走上前坐在許子青的身邊。許子青將手放在他腿上。“來來來,拔針。”
站在一邊的沈柏輝沒有阻止,他死死地盯著許子青的手。陳浩將前後的輸液貼撕掉,猛地將針拔掉。陳浩按住輸液貼,給許子青止血。
沈柏輝默默地走上前,將流速調節器向下滑動,將針插在輸液管上。“拔了就拔了吧,反正打的是營養液。”
陳浩輕輕地拍了拍許子青的手。“子青,你啥時候回學校啊?你桌子上已經攢了一堆卷子了,老師等著你回去寫呢。”
“我覺得我可以再暈兩年。”說著許子青向後倒去,眼睛盯著潔白的天花板。沈柏輝一把將許子青拽起來。“不能再暈了。”
“嗯,不暈。一會兒咱們去逛逛唄。”許子青拉起陳浩的手,有些激動。他搖了搖頭,有些無可奈何。“班主任要是知道我逃課得罵我。”
“好吧,其實我自己在醫院也行,隻是有點無聊而已。”許子青低下頭,用手捏著被子。
陳浩見許子青這個樣子歎了口氣,猶豫片刻開口道:“陪你。”
“真的?那遠哥留下嗎?”許子青眼底滿是歡喜。陳新遠揉了揉太陽穴,聲音冷冽。“我也留下,陪你。等回學校把事都攬你身上。”
許子青咬著後槽牙露出一抹微笑,眨巴著眼睛。“好的,無所謂。我也把你告老師!”
沈柏輝看著三人拌嘴,他默默地走出病房去辦理出院。屋外天氣晴朗,天空沒有一絲雲彩,一縷縷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在地上映出一片斑駁。
四人走在大街上,沈柏輝與許新遠從煙談論到酒,從許子青談論到陳浩。而許子青和陳浩蹦蹦躂躂地走在前麵,對二人的談話渾然不知。
“這陳浩跟子青在一起時間長了都變得開朗了,剛開學的時候書呆子一個。”陳新遠雙手插著兜,不緊不慢地和沈柏輝走在後麵。
沈柏輝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遞給陳新遠。“我弟弟就是愛交朋友,我們兩個從小一塊長大的,這幾年讓我養的有點作。也挺給你們添麻煩的。”
陳新遠搖了搖頭,輕輕地推開他的手。“哪有啊,在學校他可是能自己解決自己的事。他就是開朗、細心,做事有勇有謀。你別看他倆天天嘻嘻哈哈的,在學習上絕對潛力股。”
“你學習怎麼樣啊?”沈柏輝轉過頭看了陳新遠一眼,陳新遠露出一抹微笑。“我……我就是去混個學曆,以後直接繼承家業。”他越說聲音越小,一瞬間二人的關係仿佛從朋友變成了長輩。
“繼承家業挺好,怎麼不去大學呢?大學生多好啊。”
陳新遠低下頭一腳將前麵的石頭踢開。“和家人賭氣,來的這。”
沈柏輝拍了拍陳新遠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勸著他。“你說你過得日子多好啊,有家人的愛,吃得飽穿得暖。得知足。”
陳新遠抬起頭看向前麵,眼底閃過一絲悲傷。“他們對我一點都不好,隻會給錢,好不容易陪我一次,還要挑理見怪的,我是跟著保姆長大的。”
“你的日子不好過嗎?我給你講講子青的故事。子青……親人沒了,沒人管他,十三歲那年跟著我。那年冬天子青半夜發燒,當時倆小孩過日子,哪有錢治病啊。他差點病死在那個冬天。所以說後來我就養成了一個攢錢的習慣。”沈柏輝平靜地講著往事,眼眸中藏著別人看不懂的情緒。
陳新遠沒有說話,吹過來的微風仿佛在撫摸著二人的臉頰,安慰著他們。“家人是用來愛的,不是用來傷害的。回家好好跟父母聊聊知不知道?你這日子過的多好。”
“但是子青是用愛養大的孩子。”
“好好溝通,別著急別生氣。你和父母畢竟有代溝,父母其實愛你,哪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沈柏輝說到這愣了一瞬,笑著低下了頭。
“哥哥!我要吃冰棍兒。”許子青激動著指著前麵的小推車,沈柏輝抬起頭眼圈泛紅,他深深地歎了口氣。努力擠出一抹笑容。“我先帶你喝點粥墊墊肚子,是不是餓了?”
“算了,不餓,晚上再吃吧。”
沈柏輝看著許子青的背影笑了笑,默默地跟上他們兩個。“有沒有什麼想要的,哥給你倆買。還有你。”沈柏輝轉頭看了眼跟在身後的陳新遠。
“不行,哥!不能讓你花錢啊。”陳新遠搖了搖頭,笑著開口。
沈柏輝眉頭微微一皺。“哥不花錢還能讓弟弟花錢啊?給你們買的東西就當見麵禮了。”他將頭轉過來看了眼許子青。
“我一會兒得買一本撒哈拉的故事,之前就想買,想著想著就忘了。”許子青側過頭看向側邊的樹木,樹枝遮住陽光,多少有些陰涼。
陳浩拍了拍他。“別花錢買了,我記得我有!我回宿舍給你找。”
四個人在街上走走停停,沈柏輝和陳浩二人在後麵拎著東西。“我記得哪來著,開了一家書店。看看有啥書。”
“你們兩個買什麼都行,就別買那個大本字典。那玩意兒太沉,我可不拎著。”沈柏輝轉過頭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陳新遠,他察覺到沈柏輝的目光,立馬轉過頭。“看我幹什麼?我也拿不了。誰買的誰拿!”
作者閑話:
世界上的母親都愛孩子,唯獨沈柏輝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