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趙澗息起晚了，嘴裏叼著片麵包，手裏拿著晨讀的語文書，就匆匆去上學了。
    她走在路邊，吃著麵包，因為沒有水，她有些噎著了。這時，她旁邊有人遞過一瓶牛奶，她想都沒想就接過了，順口還謝了對方。
    “謝了，你人還挺好的嘞。”
    “看清楚我是誰。”
    她猛得一轉頭，瞬間結巴了。
    “李……李思博！”她又低頭看了眼自己剛剛喝掉一半的牛奶，陷入了沉思。
    她又將牛奶遞了回去，“要不……還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噎著。”
    “那，謝謝。”
    他們肩並肩走，趙澗息走在外側，李思博走在裏側。李思博放慢腳步，從裏側繞到外側。他看了手腕上的表，是6:20。
    “快走，要遲到了。把手給我。”李思博伸出手，趙澗息將放上，李思博帶著她一起跑，跑進校門口，他們鬆開手了，大口喘著氣。
    卡著點，正好是6:30。
    徐長箐病好了，換上了藍白配色的校服，少年意氣風發，如清風霽月。
    晨讀下課的課間，趙澗息側身在和張涵宵說話。
    一聲插了他們的話，“你們周末去中央體育館打羽毛球了。”語氣是肯定，不是疑問。是徐長箐對他們說的。
    “是啊——唉——不對，徐長箐你怎麼知道的？”（張涵宵）
    “看看手機吧，都傳瘋了。”（徐長箐）
    注：信臨十二中是允許帶手機的，上課禁用，不可在校打遊戲，發現一次警告，第三次處分，隻可在校打電話發短信。
    他們不約而同拿出手機，打開某短視頻平台，首頁推送第一條視頻就是張涵宵他們打羽毛球的視頻。
    “你～們～周～末～玩～的～很～開～心～呀～”“你～們～有～空～打～羽～毛～球～沒～空～來～看～我～我～知～道～我～們～才～認～識～不～久～還～不～熟～”（徐某人開始陰陽怪氣了）
    “不是的，我們也想去看你，可是怕打擾你。”
    “你～們～有～這～份～心～就～好～，不過確實會打擾到我。”
    張涵宵翻了個白眼給他，又眼神示意他：誰也不會陰陽怪氣啊。
    “趙澗息，我的棒球帽呢？”
    “在我房間的桌子上。”
    “你怎麼今天沒帶啊？”
    “我忘了。”
    “沒事，我要了再找你。”
    “行。”
    下午體育課前，趙澗息排隊去走廊上的飲水機倒水，排她後麵的兩個女生在小聲地討論著什麼。
    “那個就是她啊。”
    “好像是的。”
    “她幾班的？”
    “一班的，好像叫什麼什麼，趙澗息的。”
    趙澗息覺得她們大概是在說周末那件事，就沒太在意，倒了水就去操場了。
    “我姓袁，是負責你們班和二班的體育老師。分四隊，報數，報一的向前走一步。”
    在此起彼伏的“一二”中，一班分成了四隊。
    “按規矩第一節課應該會廣播操，但學校今年換了廣播操，目前還沒定下。”
    “那，袁老師，我們這節課幹嘛呢？”
    “打羽毛球。有同學會嗎？找兩個同學上來示範。”
    “張涵宵和趙澗息會。”同學們紛紛起哄。
    “你們怎麼不說陳瑞明和李思博？他們也會啊。”（張涵宵）
    “因為你和趙澗息配合得默契。”
    “6。”
    袁老師做了個閉嘴的手勢，所有人都不再說話。
    “那就請張涵宵和趙澗息兩個同學出來為大家示範了。”
    張涵宵和趙澗息兩人被迫做示範，他們示範的一局很精彩，最後是趙澗息險勝。
    老師讓同學們兩兩組隊練習，讓張涵宵和趙澗息休息會兒。
    趙澗息在台階上坐著，她在喝水。
    “趙澗息，幫我拿一下你右手邊的那瓶礦泉水，謝謝。”
    她拿過礦泉水，遞給張涵宵。
    “張涵宵，你說實話剛剛是不是在讓我？”
    “真的沒有，我剛剛很認真的。”
    “那就好。”
    “既然你贏了，說吧想要什麼獎勵。”
    “沒想好，先留著，等我哪天想到了再告訴你。”
    “行，這個一直有效。”
    放學回到家，趙澗息想起徐長箐說的“看看手機吧，都傳瘋了”，她再次打開某短視頻平台，點開評論區，看底下的評論。
    “哇，好6。”
    “那個小姐姐好厲害，和黑色衣服配合得好默契。”
    “不會吧，就我嗑那個小姐姐和黑色衣服的CP嗎？”
    “樓上想法＋1。”
    “他們該不會是一對吧？”
    “很可能。”
    “我艸，同一個學校的，他們是信臨十二中高一（1）班的，那個小姐姐叫趙澗息，黑色衣服的男生叫張涵宵，對麵的男生，左邊的叫陳瑞明，右邊的叫李思博。”
    “樓上的666。”
    “誰有他們賬號，@一下。”
    “@星羽羽，@今宵x。@是瑞明明，@肆”
    趙澗息立馬錄了條視頻，說他們四個隻是同學，不是cp。
    夏日的蟬叫，每個人的心跳，斑駁的牆麵人行道，白色的照耀。卷入梵高畫裏的暖調，光的絮繞。
    筆靜謐散落在紙上，有些靜，知了輕叫，涼風拂過，掠起了頁，驚起了沙沙的聲，拂過了頁，帶出了一頁字。
    黑色的字，斷開淡化為透明，隻留下印跡，黑色的墨已經用盡，隻有透明的筆芯。
    趙澗息用手肘輕輕懟了下徐長箐。
    “怎麼了？小同桌難道遇到困難了？”（徐長箐）
    “是……我筆沒油了，有多餘的嗎？”（趙澗息）
    “這個嘛，等我找找。”徐長箐在桌子抽屜裏翻了一通（因為他沒筆袋，都是放抽屜裏的），然後又抬起頭，對趙澗息委婉一笑，“對不起了，小同學，我沒有多餘的。”
    “沒關係，我可以向別人借。”
    她又轉身看向張涵宵，張涵宵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知道趙澗息是來借筆的。趙澗息還沒說話，張涵宵就開口了。
    “我隻有一支，要不然我給你，我自己再借一支吧，趙澗息。”
    “不用了，你用吧。”
    趙澗息轉過身，又對徐長箐說。
    “徐長箐，幫我叫一下奚安爍，謝謝。”
    奚安爍拿著一支黑筆側過身，遞給她，“這支借你，放學還我。”
    她接過筆，剛想說謝謝，卻被打斷。
    “不用謝，以後叫我學委。”
    “好的，學委。”
    那支黑筆的筆殼是深藍是的，筆油是滿的，沒用過的，是一支新的，可能是剛買沒多久的。
    中午，同學們大多都在午睡。趙澗息撕下一張紙條，不知道寫了什麼，然後把白紙條塞進那隻黑筆裏。
    課間，張涵宵經過徐長箐和趙澗息的桌前，不小心撞到桌子，“啪嗒”一聲他們的東西掉在地上，張涵宵撿起放回原位，他看到奚安爍的那支黑筆有一段露出白色紙條，他好奇就把白色紙條撿起來看，紙條上寫著“謝謝”兩個字，自己很明顯，他認出來是趙澗息的字跡。他把紙條裝回筆內，把筆放回她桌上。就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同學們都在收東西回家。
    趙澗息將筆還給奚安爍。
    “不用還了，就送你了。”
    “啊？”趙澗息有些懵，“可是這支筆好新的。”
    “沒關係，送你了。”
    奚安爍沒有看到那張紙條，反而是張涵宵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