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完結】 薔薇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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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安
窗外的雪羽毛一般紛飛,天使的羽毛———我的天使,安。你是不是留著豔紅色的鮮血,躺在灰色的床單上?在蒼白的牆上,燈那麼亮,刺的人睜不開眼,或許你哭了?我看不清,太模糊了,海市蜃樓般。
醫生們忙來忙去,銀質的刀閃著肅殺的氣息,他們劃開你的皮膚,手術室的燈開著,時光仿佛已過了一個世紀。
我穿上黑色的燕尾服,束身的白襯衫透在外邊,風吹起洶湧的波潮,流淌在我隱藏的心上,你總說這樣看起來很邋遢,我卻不覺得,我喜歡這樣穿,是一種慵懶的悠閑。
在古老城牆斑駁的陰影裏,我帶著中世紀的禮帽,臉上慘白的濃裝隱沒於黑暗。優雅的微笑,尖銳的指甲劃破空氣,突然盛開在蒼白指尖的紅色玫瑰是空氣在流血,粘稠的血液隻有我看的見,那是時光的傷。
安,從什麼時候開始,你遠離了我,忘記了我們的誓言,我還記得,你的笑容明亮如太陽,可是你呢,已經忘了。而現在我在泛黃的歲月之下,為了你變魔術。嘴角勾起優雅的弧度,眼睛隱沒在發絲投下的陰影裏宛若錯覺。看著孩子們歡欣的笑顏,虛幻的快樂,煙花華彩,瞬間消亡。我在變魔術,為了你,和即將新生的靈魂。
安要當媽媽了,安會與寶寶說起我嗎?手術室的燈滅了,嬰兒的哭聲在千禧年特別鳴亮。我討厭小孩子的。
古老的鍾鼓樓下霓紅明滅,紙醉金迷,黑色的衣角在彌漫著暑氣的風中獵獵做響,我仰頭望著血紅的月亮……
吃著棉花糖的小孩,伸出稚嫩的小手,他問我要氣球,我鬆手,氣球飄向月亮,我眨眨眼,微笑。孩子的哭聲特別鳴亮,我討厭小孩子的。
二月·昂
我看見你守在手術室門外焦急的表情,似乎沒看見我,我一直都是一個人,一直都是。你為什麼要露出那種表情呢?那樣的小孩死去不是更好,肮髒的孩子!昂,你不難過嗎?安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綻放給了你我以外的人,可你隻是笑,沒有悲傷,那麼的平靜,你說安長大了,要離開了。
我不要,我們是要一直在一起的,我以為會這樣下去直至老去。可是你說安要離開了,好殘忍,這樣說的你好殘忍,你明明一直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可是你卻說:“因為你呀。”
昂,我的時間停止了,在安當媽媽的那一天,就停了,你告訴我,我可以成為世上最幸福的人,如果我留在你身邊。是的,我很幸福。可是幸福和快樂又有什麼關係呢?一個人離開了,就破碎了,拚不上的。地球的輪轉在宇宙中靜止。強烈的光線穿透午夜的雲層,一片混沌。我的世界天下大亂——
泛黃的舊照片裏,陌生的男人純淨的像木棉。你說安會和他一起離開,我就大笑著說不會了,他不會帶走任何人,因為他已經不存在了。你的驚愕像錯覺。
舊照片上蒙了血色,玻璃碎裂,刺入手心,妖異又美麗。
三月·安
細雨纏綿的時節,你純白的裙子上綴著點點粉紅,打著透明的傘,安,你站在那裏,我卻不敢走過去,你討厭我了,是不是?你看我的表情充滿厭惡,跟我想的不一樣了,我想你會回來,然後和昂一起,三個人仍像從前一樣快樂。可是你逃開了,遠遠的逃開。你的眼眸冰冷,像遙遠的冰川。我不與你說話,遠望著你,任淚水決堤,是你要背叛的啊!為什麼罪要由我來承受呢?我不想失去你的。
芳菲流轉,我仍記得在你房間紛飛的細雪,我們肩並肩坐在地上,午後的陽光濃稠的化不開,溫熱的陽光,卻毫無暖意,因為握著你的指尖,它是如此冰涼。
我曾在禮堂昏黃的燈光下為你彈奏《卡農》從高而遠的台上望去,透過紛紛的塵埃,是你盈滿幸福的眼,曾想就那樣束縛你,卻不小心撞上昂帶著笑意的臉,他搖搖頭,一個不經意的動作。禮堂昏暗,回憶定格。
忘記了時間,輕輕地抬手,年華從指縫之間穿差而過,如今你的指尖冰涼依舊,仿佛從不屬於我一樣。在我有記憶的夢裏,你打了我,狠狠的一巴掌,卻不是用手。你說他睡著了,然後決絕的離開。或許這不是夢,隻是我不願相信,你竟然真的走了。昂平靜漠然的微笑,他說那個奪走你的男人成了植物人,我沒有說話,我不愧疚的,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沒有回來?你真就這樣走了。你說這種身體被刨開的感覺是不是就是心疼?撕裂般的疼痛。你說我沒有心,那麼從我指尖滴落的鮮血又是什麼?我明明被那灼熱的液體灼傷了啊……
昂很難過,你讓他平靜的眼中流露了哀傷,可我不怪你的。那麼安,你要什麼時候回來呢?
我等待,月滿月缺的輪回,沉淪與無盡的黑夜,沒有救贖。
四月·昂
安的巴掌讓我不知擺出什麼表情好,於是我將臉上的妝畫的欲深。你了解一切的眼神透著憂傷。昂,你讓我迷茫,幸福原來是這麼簡單的事嗎?我喜歡你,可是安她不會回來了。
昂,你總是那麼溫柔。你說我洗盡鉛華後也很漂亮。我笑了,優雅與漂亮,一個安說,一個你說。
昂,兩個人也可以活的很好,不是嗎?你說靈魂是一人一半的,找到了契合的溫度,就是一輩子的事了,你說不如我們相依為命吧?我可以把它當做是一輩子的誓言嗎?不要拋下我,我害怕寂寞。
擁抱著你永遠是這麼溫暖,在寒冷的夜裏,睜開眼,就看見你微閃的纖長睫毛,那麼舒緩的呼吸,融化了我結冰的血液。昂,可以說永遠嗎?那是個怎樣抽象的詞啊?永遠到底有多遠?逃得過時間嗎?我已經不能再受傷了。
對不起,昂,對不起。
我想———我該去流浪了。
你會說我惡劣嗎?你知道的,保護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別人受傷。你,會哭嗎?
昂,你一定記得那個男人吧。安的那個男人,他睡了,連幸福也沉睡了。我曾經傾注一切的歲月啊!昂……你還是沉默麼……
五月·回憶RECOLLECT
——安,長大了你要做什麼?
——白百合,我要成為白百合一樣的新娘。
——那麼昂呢?
——我要安成為我養在花瓶中的白百合。
童年的記憶總是這麼鮮明的在絳紅之月的夜幕上演,淅瀝的雨聲清脆地拍打柏油路麵,細小的苔蘚刺耳的開放——
誰在急刹車中尖叫,叫聲穿破長空,永恒的回響?
枯萎的玫瑰在腐朽的屍骨上盛開,屬於地獄的幽藍玫瑰。皮膚如秋葉般剝落,我們在驚喘中醒來。
——安出了車禍就不能走路了嗎?
——可以的,隻是姿勢很難看。
——不會,安在我眼中是最美的,一點都不難看。
——真的?我最喜歡昂了!
為什麼沒有人想成為小王子呢?帶著玻璃般幹淨的不真實的心,如沐春風。都要長大的,連童謠都是殘酷的,沒有彼得。潘,連知更鳥也死了。
——昂,天天幫我推輪椅不厭煩嗎?
——不會,安像古董娃娃一樣精致賢靜。
——為什麼呢,昂?你總是會說出我想聽的話。
——因為你是透明的啊,我純淨的安。
時間的枯與榮交替成了旋渦,將現實攪的天昏地暗,現在你還好嗎?
或許吧。
六月·安
我在醫院看到你,亡靈在我身邊漂遊,那麼麻木,匆匆而過,隻有你不同,擁有鮮明的色彩。你和昂一樣,都是特別的,像斑斕的蝶,浮華的讓我忘記了短暫……
你琥珀色的淚滴,滴在病床上,如墨般渲染開來。靜靜地躺在床上的男人,安詳的睡著,沒有痛苦,因為思想死亡了。
安,你很愛他吧?你會對你喜歡的人說些什麼呢?一定不是希望他僅僅隻是陪你看一段風景的浪漫。承諾是什麼?束縛還是禁錮?你明明向我索取了那麼多承諾,你說我們將永遠在一起,受禁錮的,為什麼隻有我呢?時光丟下我跑遠,你的臉依稀不可辨。
昂還在家裏做著可口的粥,他等我回家,可是你知道嗎?我不會再回去了,他可能會坐在沙發上,以不可言喻的心情,望著門扉,卻永遠不會被開啟了,會覺得痛苦嗎?我不想知道。
這就是搶奪別人的幸福的下場,神未給我懲罰,那麼我就來自己贖罪。你得不到的幸福,我也不要,這樣你會笑嗎?
安,我就要離開了,我會一個人走在呼倫貝兒草長鶯飛的路上,殘破的房子在唱歌,歌聲悠揚,穿雲破水。
不會淹沒在都市的喧雜中,那裏那麼靜,螢蟲的鳴叫清亮。寂寞在開花,一朵一朵豔麗的開在那片荒野之上。安,你想看麼……
七月·昂
我已經站在呼倫貝兒的土地上了,草很幹枯,牛羊成群的離開,它們沒有腳的,飄在空氣裏,為什麼一切都跟我想的不同?這裏也是。天空是灰色的,土地卻是血紅的,刮著血色風沙的山丘,光禿禿的,我似乎來到了死亡之穀。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昂會在乎嗎?或許你不知道,你有多喜歡安,在我離開的那個深夜,精靈撲閃著翅膀,我看見你眼角的淚滴,你輕聲昵喃的——是安的名字,你總是那麼溫柔,所以學不會欺騙,好苯呀,你好苯!
月光之下,寂寞的人們了開始狂歡,空靈的眼睛閃著動人的光。某種神秘的祭祀一般,高舉著墨綠的火把,火光閃耀,就這樣跳著沉默的舞蹈。幹裂的大地上被劃出一圈又一圈的規整的圈。
美麗至極的舞蹈。我為草原上的孩子變魔術,看著他們露出和曾經的你們一樣的笑容。
遠處有忽隱忽現的銀色光點,我知道,那是狼的眼睛。昂…你知道嗎?我竟有一種懷念的感覺,在這個不毛之地我懷念到流淚,似乎我本應屬於這裏。靈魂的放逐,在北風中帶著優雅的微笑……畫著濃妝,連狼也不敢靠近……
怎麼樣,是不是很可笑?
八月·安
我支起了帳篷,在這片大地上,外麵低矮的叫不出名字的樹,有純白的狼的屍體吊在那裏,風一吹,毛發翻飛,像雪白的稻田。
這裏的夜風沙很大,狼的哀鳴不絕於耳。我點起一盞油燈,在昏黃之下,為你寫一首又一首憂傷的詩歌,我叫它們想念之詩。
仿佛流年倒回,遠古的清冷之氣,在鼻息間流轉,你說過喜歡漢代的質感,我想我也是喜歡的,純粹的殤。
很多很多個如此的夜裏,我在冰冷的屋宇中幽幽轉醒,睡眼朦朧,看到的都是你溫暖的臉龐。可是你在對誰微笑?
像時空交錯的鐵軌,無止境的伸向遠方,一種莫名的暖意。那個,你的戀人,他醒了嗎?是不是還留戀於童話的城堡不願醒來?
我將狼溫熱的血液塗滿指甲,我的指甲已經很長了,蒼白透明,現在沾滿飽滿的血紅,氣味腥甜。安,有一種罪惡叫做無法遺忘。
而我,已經萬劫不複了,溺水三千,我如數飲盡。
誰聽見我在清晨微明的天空下哭泣的聲音呢?
安,我想對你說生日快樂,經年以前我在鍾鼓樓下為你變魔術……你還記得嗎?
安,我說我會流淚,你信麼?
淚水蒸發,陽光很刺眼。
九月·昂
在星星落下的湖裏,我看見有著糾纏長發的魚,海妖的歌聲成了寂寞世界的唯一排遣。
這個世界太肮髒了,我無法呼吸,直至消失的季節,身體的重量開始逐漸虛無,我感覺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你已經不需要我了,安也是。
無論我怎麼祈求,怎麼嘶喊,怎麼痛苦,你們都是越走越遠,而我是如此的手無足措,隻是仍然固執的變著魔術,煙花盛開在指尖,但注定隻是彈指一瞬,回首須臾,再也不會有人追在我身後,輕喚我名字——BELIAL。
命運向著已定的軌道前進,你們無可避免的長大,隻有我,停留在時光的縫隙中永恒,真實到麻木。
風幹的記憶夾頁之中,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忘了自己的名字,現在我想起了,我的名字。我叫BELIAL。一個人也不孤單,因為每次都是這樣的,從被愛到被遺忘。輪回亦多餘,三界之外,十丈紅塵,與我無關。
昂,你還記得經年以前那個夏日的午後嗎?我們坐在江邊的危欄上,你說我們終有一天會在念念不忘中遺忘最重要的東西——
那麼昂,忘了我的你,會快樂嗎?
十月·皆殺
在世上飄蕩了一千年,也隻不過是一眨眼的距離。我用千年的等待,換來得卻隻有虛無。你們都早已隨著時光的洪流逝去了,而我依舊。如今我依然在鍾鼓樓下帶著白色手套表演優雅的魔術,然後對麵前的孩子說:“生日快樂。”
還會有千年不變的事物嗎?在這個破敗的村落。
我遊蕩透明的天空之下,想你們。那一片雨雲是我帶去的思念。
當你們端著一杯茶欣賞落日時,可否看見思念的雨滴?幻化在幹燥的掌心,遺留的些許芳香,像往昔甜美的笑靨。如今你們在哪裏?又變成了誰?隻有我沒變。
生日快樂,我曾經在手心裏的孩子們……
昂,在雲之彼端,你遇見了一個溫柔的女子。在你們的屋宇之前有一片空地,像很多年前你與安玩耍的地方。風車很大風很急,攪動了天空中的水波之光。
安,你仍在醫院裏擦拭著戀人日漸消瘦的身體吧,眼裏滿是愛意。
仿佛從未相遇,便已陌路。匆忙一瞥,竟詫異:“你是誰?”
曾經他們相愛過吧?隻是那時他們太幹淨了,玻璃般幹淨的不真實的心。因為年少,所以錯過在那方誓言埋沒之地——
這是多麼諷刺的故事,自始自終我隻不過是空氣而已,沒有存在,隻是影像。
在孩子寂寞時,便被幻想出來,他們長大了,我就被丟棄在荒園。我生活在孩子們用心聯係起來的地方,那方淨土!當心變了的時候,整個世界迷失了,我的世界風草蔓延……大片的枯草中,我淒涼的仰望著世界之神。
踏過千年時光,不可逾越的天塹桎梏。
原來,結局也不過如此——
十一月·故事STORY
年少且有著明媚眼眸的少年,望著麵前一襲黑衣的人,疑惑的問:
——你是誰?
——我嗎?BELIAL。
——呐,你會陪我們玩嗎?
——恩。如果你們希望的話。
——永遠一起玩吧?
——那麼,請簽下這張契約。
——怎麼簽?
暗灰色的厚紙張,用金色絲線串起的字,在紅色妖嬈的濃妝下閃著奇異的光芒。
——請記住我忘記的名字。
(BELIAL……BELIAL……)
——契約成立!我的主人,我以我的姓名起誓,我將誓約忠誠……不離不棄。
——那如果我們違約呢?
………………
——你們,這麼快就打算違約嗎?
——不,不是的,不要露出這麼悲傷的表情。
——嘻嘻。我的主人,我送您一束月光可好?
淡白的月光在少年們粉嫩的手心上流淌,此刻歡笑的臉糾結於肆起的風中,被淹沒了。一張絕美的臉在華彩之下,如生般浮華。
十二月·神滅
日複一日,我看見浮生從我身旁匆匆而過,我卻無法跟它一起流失,這種悲傷是什麼呢?獨自一人的寂寞。當悲哀開始之時,是因為發現原來不是自己在遺忘,而是時光遺忘了他…從一開始,魔術師的時光靜止——
我木偶一般的鄰居,在每天夜裏昏黃的燈下,教他的小羊說話,聲音含混。我躺在僵硬的床上,聆聽著失眠。
我們都是被遺忘的人,連時間都不記得,枯草沒日沒夜的瘋長,卻誰都帶不走,沒有老去,沒有死亡。
我屋子前的蒲公英長的很高,通向遙遠的太陽,我每天給它澆水,這是我養的最美的樹。
陽光從參差的縫隙間落下斑駁的陰影,我站在陰影下吹著緋色的泡沫。
我的主人,違約的代價是什麼?
我的答案是遠離幸福!即使這樣你們也要離開嗎?
那一束月光,是幸福的引線,當你們漸漸長大,當純真被世俗所替代,月光便會暗淡。
有一天當你們真的遺忘了童年,薔薇花謝,這一刻,那束月光一定已經,一片四寂了吧!
我討厭小孩子的,即使犯了錯,也無法埋怨他們,天真的心仿若利器,刺的人鮮血淋漓。黑色禮服下的,是血肉模糊的身體。變了的人,是不會承認罪行的吧?
不過是背叛的遊戲。
主人啊…契約終止了——
十三月·盡
昂站在人潮洶湧的馬路上,舉起一片樹葉,安穩的新綠使得六月的豔陽也顯的清冷,他想他是懷念這種感覺的。察覺到自己的心意,慌忙仍掉樹葉,因為這太孩子氣了,隻是一片樹葉,就會讓人想哭嗎?
安走了,曾經想要相依為命的人走了。也不覺的有什麼,畢竟這不是童話,是現實!現實裏沒有永遠,沒有理解,隻是昂會失落,心裏仿佛缺了什麼,填不滿,補不上的。“世界上最懂我的人不在了”昂不知道那是誰,或許知道的,隻是忘了,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很健忘,過去的一切都很模糊,心冷冰冰的,麻木又木然。他不知道怎麼給記憶想要得停留,什
麼留得住,又有什麼值得留住?
夏風般溫暖的戀人於多年前的夜裏出了車禍,那時便一切都無所謂,
安坐在充斥著消毒藥水味的醫院,要是以前一定會吐的,隻是現在已經習慣了,有時候安會想人真的是很逆來順受的動物,想著想著便會笑出聲來,她變的很神經質,為了一首歌,一篇文字就會哭的泣不成聲,仿佛遺失了什麼永遠也找不回來的人。
安覺得自己變的和以前不同了,變的很俗套,和所有很俗的女人一樣,隻是以前的自己是什麼樣呢?或許昂知道,算了,照顧了這麼久的病人,安也累了,已經…不願再想了。
——誰來告訴我,我究竟遺忘了什麼?
銀鈴般的笑聲回蕩……掌心糾結的曲線,暗淡……
——BELIAL,你為什麼不高興呢?
——我沒有幸福。
——你得不到幸福,我也不要,這樣你會笑嗎?
——我是沒有幸福的,所以你們也不能有,這樣我就會笑。
時光所造就的傷,任誰也無法彌補。流年飛逝,幽冥空靈之中的聲音笑著發問,笑聲邪魅。
誰在繾綣哀傷?
有人說,是我。
誰又在用白色帆布鞋跑過成長的灰燼?
………………
黑色禮服的衣擺在風中翻飛,一直帶著白手套的修長手指壓低帽沿,濃妝隱沒……微笑……
——封印的童話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