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屍體堆裏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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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遙遠的心跳聲,張遠睜開眼,發現自己漂在手術室上空,無影燈下的醫生背對著他,用記號筆在病人頸上劃線,截斷的四肢並排擺在托盤上。
再往下看,那個病人竟是——自己!
“啊!”張遠從噩夢中醒來,正看見一把斧頭朝他頸脖砍來!
他想避開,手腳卻動不了,斧頭沿著紅線劈下,張遠眼看著他沒有頭和四肢的軀幹越來越遠,最後“咚”地一聲,砸在地上,瞪著凶手濺滿了鮮血的白球鞋……
“這是送葬的年代。
如殘葉濺血在我們腳上,生命便是死神唇邊的笑。
燃在靜寂中的白蠟燭,是從我胸間壓出的歎息。”
方哲瀚合上詩稿,閉目冥想,眼前仿佛出現一個裹屍袋,裏麵是具保存完好的女屍。打開拉鏈,一個年輕美麗的姑娘,雙目緊閉,嘴角微翹,就像著了魔法剛剛睡去,臉上浮現神秘會心的微笑。
他顫抖著撫摩女屍的臉,突然,她的臉仿佛潑了硫酸,細皮嫩肉迅速腐爛成焦黑,隨著鮮血順頰而下,衝刷出一塊塊白骨!
一股妖風撲麵而來,方哲瀚彎腰嘔吐,而女屍竟緩緩站起,晃動著一身爛肉向他走來!
方哲瀚驚駭得跌在穢物裏,女屍走到他麵前,微笑著揚起手,滴落他滿身鮮血,“啊……”
“嘀…嘀…嘀……”汽車喇叭沒命地響起,方哲瀚猛然驚醒,抓起白大褂就往外跑,“怎麼這麼晚?天都黑了!”
司機打開運屍車後門,“堵車!快抬!我還沒吃飯呢。”
方哲瀚拖出一個裹屍袋,“咦,怎麼還穿著衣服?”他打開拉鏈,那女屍突然伸出手來,“哎喲我的媽呀,炸屍啦!”方哲瀚一頭鑽進車底。
“哈哈,終於到啦!”女屍伸個懶腰,拎著行李跳下車,拍拍呆若木雞的司機,“謝謝你的順風車!我叫羅伊,新來報到,請多關照。”說著要和他握手,他“咚”地一聲五體投地狀暈倒。
“喲嗬,大學都這種方式問好嗎?”羅伊女屍搖搖頭,抬頭打量麵前的紅樓,這是一棟腐朽得隨時會倒塌的木製老樓,斑駁的大門上掛著個布滿灰塵的老式燈泡,隨著夜風忽明忽暗地映照出“解剖大樓”幾個大字。
“這是一個不祥的地方,門窗經常格格作響,走廊不時刮起怪怪的旋風,每到晚上,陰冷的解剖室裏好像有人影晃動,剛開學就有好幾個值夜同學失蹤。”方哲瀚像從地底冒出一樣突然出現。
刺鼻的腐屍味陣陣飄來,羅伊皺眉捂住口鼻,方哲瀚故做深沉,“福爾馬林很難聞吧,你要學會適應,據說去年地震這棟樓震出不少屍骨,重修時就把樓漆成了紅色。”
羅伊嚇得跳起來,方哲瀚得意洋洋,“放心,沒用的屍體都被處理了。”
羅伊拍拍胸口,“怎麼處理?”他指著樓頂那根長煙囪,“看到那個了嗎?”羅伊點點頭,“那是焚屍爐!”
羅伊倒抽口冷氣,想起太婆死時被推進焚屍爐火化的景象,電光火石的一刹那,太婆化成了灰。
方哲瀚大笑著走進樓,“瞧你那熊樣!真沒出息,還是快走吧!”
羅伊拉住他的手:“可是已經十二點了,女生寢室早關門啦。”
方哲瀚看看她,欲言又止,大門上的燈泡忽然變亮,刺得羅伊眯起了眼,二樓窗台一個黑影閃過。